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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燼,燈光打了一半在他身上,他面朝著光亮,身后俱是黑暗。頭微垂著,看不清表情。校務(wù)處的玻璃窗上,忽然倒映出熊熊火光,隱隱聽到里面有凄厲的慘叫,歐陽燼一驚,猛地去拍門,“有人在里面嗎!潘小雪,是你們嗎!”鐵門被拍得哐哐直響,烈火卻悄無聲息地熄滅了,恍若幻覺。“怎么回事?”歐陽燼回頭,想將情況說給同伴聽,卻發(fā)現(xiàn)何奕柔不見了。“何奕柔呢!”柯熳疑惑,“我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害怕,回去了?”歐陽燼心里覺得不對勁,鬼使神差往窗里又看了一眼,頓時心涼了大半!何奕柔,什么時候跑到里面去的?…這一段燈光處理得很好。在歐陽燼上前探查時,追光燈一直照著他,自柯熳身后至舞臺外緣盡是黑暗,何奕柔的存在便被所有人忽略。舞臺畫面的呈現(xiàn)是個橫切面,觀眾既能看到歐陽燼從舞臺左側(cè)走到中央的門前,又能看到右側(cè)“校務(wù)處”的場景。趁著觀眾的注意力放在烈火熊熊的教室,扮演何奕柔的茶茶退回場下,從后臺繞到右側(cè)重新上場,火滅燈暗的一瞬,她就坐在了“校務(wù)處”里。何奕柔坐在桌前,一筆一劃地在紙上寫著檢討,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寫字的筆頭竟插了根導管,連接著她的大腿外側(cè),血液被抽出來,充當著墨水。歐陽燼大力沖撞著鐵門,試圖救出何奕柔??蚂滓娏?,從后面走過去拉住他,不知怎么做的,伸手在門鎖上搗鼓了一下,門就開了。兩人跑進去拖起何奕柔就逃出了校務(wù)處,直到出了行政大樓,才呼出一口氣。何奕柔的神智恢復清醒,后怕之余也想要徹底毀掉校務(wù)處,以免更多人受害。幾經(jīng)商討,三人認為用火燒是最有效的辟邪方式。他們決定倒回去,燒掉那間詭異的教室。臨到校務(wù)處門口,依然是柯熳打開了門。何奕柔手持打火機、舊衣物、燃油,點著扔進了校務(wù)處里。烈火噼啪,整間校務(wù)處葬于火海,三人松了口氣,正要轉(zhuǎn)身離開,何奕柔卻突然被一股吸力拖進了教室!大門猛地關(guān)閉,任歐陽燼和柯熳怎樣也撞不開。伴隨著何奕柔驚恐痛苦的尖叫和火焰的寂滅,校務(wù)處消失了。故事似乎到了尾聲——事件解決,只有主角存活。歐陽燼垂著頭走下樓道,回到大廳,“這下算是結(jié)束了吧?!?/br>“嗯。”柯熳淡淡應聲。…演到這里,也臨近結(jié)局,重大反轉(zhuǎn)即將揭曉,接下來就是歐陽燼去拉那道門。只要推開這道門,校務(wù)處的傳說便會永遠被封禁在身后,前方從此皆是光明。我的手搭在金屬把手上,偷偷咽了口唾沫:我和李彧的吻戲要來了!想到這里,拉門的動作竟然有些緊張。“嗯?怎么拉不開?”我念著自己的臺詞。李彧的手從我的身后探來,叩住了我的脖子。臺下一陣驚呼。他貼著我,在我耳邊說,“你把我忘了么?歐陽燼?!?/br>我愣了一下。慢著…李彧的臺詞,是這句嗎?李彧不等我多想,直接把我的頭掰向他。我也不管什么臺詞了,滿腦子都是“要親了要親了”。我就緊緊盯著李彧近在咫尺的臉。我甚至微微撅起了嘴……仗著觀眾看不見。李彧卻紋絲不動,另一只手越過我,按在了門把手上。在我疑惑的眼神中,他笑了笑,先前的陰郁一掃而空,柯熳的形象竟有種和他本人一致的溫柔。“咔噠”,身后的門推開了,陽光照進陰冷的行政大樓大廳,照在我的身上。“你走吧?!崩顝_門,將我直接推了出去。我一瞬間都是懵的,我完全沒有反應過來!劇本不是這么寫的啊,他應該強吻我然后拉我一起做鬼的!我被李彧一把推到門外,門里一片幽黑,李彧站在門口,拉著門對我說,“我放你走了,歐陽燼?!?/br>我在震驚中緩緩回神。我意識到,李彧把結(jié)局改了。臺上的頂燈,在李彧那半邊逐漸熄滅,門縫一點點地合攏,將他一人獨留在深淵里。在門即將關(guān)上的最后一刻,我聽見他說,“我愛你,永遠愛你?!?/br>在臺下觀眾無法看見的角度,李彧嘴唇輕啟,用口型默聲說了三個字。他說完,門就“咔噠”一聲合上。我知道這句話不是柯熳說給歐陽燼的,而是李彧說給許光曄的。我看著緊閉的門,大腦嗡嗡作響,頂燈從我頭上落下,照得我眼前一片白光,沒有劇本,我卻紅了眼眶。這是李彧改寫的結(jié)局:留我以黑暗,予你以光明。☆、最好的告白幕布拉合,舞臺燈滅。旁白在黑暗中揭曉了整個事件的真相,臺下唏噓一片。我退回后臺,就看見李彧和社長站在一塊兒。社長看到我,罕見地浮現(xiàn)出一絲笑意,轉(zhuǎn)頭對李彧說,“祝你成功?!?/br>李彧謝過他,朝我走來。“怎么…怎么回事?”我感到自己貧瘠的大腦越發(fā)供不應求。“和社長商量過了,背著你改了結(jié)局?!崩顝χf,“走吧,先一起去謝幕,我之后有話和你說?!?/br>等到我們集體上臺謝幕,才發(fā)現(xiàn)重新亮起燈的觀眾區(qū)座無虛席,響起一片浪潮般的掌聲。我們鞠躬下臺,后勤的社員們收拾道具,社長和茶茶學姐沖我們揮手,“別管這里,你們?nèi)ッδ銈兊氖隆!?/br>李彧拉著我從工作人員通道往外走,出了門,一陣涼風迎面吹來,我昏脹的頭腦清醒了不少。夜色濃稠,四周寂靜無聲,只隱約聽見遠方正門處人群散去的聲音。李彧的手還牽著我,溫暖干燥,溫度就從手心一直傳到了心窩。他帶我走到一處僻靜的角落,背靠著大樹,頭頂?shù)闹θ~在夜風中沙沙作響,李彧的眼睛溫柔又明亮。我驀地想起了剛剛舞臺上那一幕。——我愛你,永遠愛你。后面用口型道出的那三個字分明就是“許光曄”。這是李彧給我的告白。“結(jié)局怎么改了,還背著我?”李彧晃了晃我的手,這個動作他做出來真是奶而不娘,“別生氣,想給你個驚喜而已?!?/br>…是挺驚喜,我差點在臺上表演三連懵逼。“曄曄,我上次說要給你最好的告白,你能明白我的心意嗎?”我聽著李彧的話,心跳怦然作響,和臺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