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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拋棄了主人,選擇更有趣的、松澤那樣的人生——不,我想太多了。回到便利店的時間尚早,松澤還沒出現(xiàn)。在蹲守咖啡館等待松澤和直接上門去松澤家詢問這兩個選項間權(quán)衡良久,我按捺下心頭的忐忑,選擇了后者。想見松澤……而他,或許也想見我。是相當自戀的想法,我卻寧愿相信這就是事實——話說回來,人生落魄如我,若是沒有一些自戀的特質(zhì),恐怕也很難繼續(xù)生存吧。我居住的團地已經(jīng)是偏遠到無法被稱為東京的地段了,松澤家所在的地段則比我家更荒涼。之前兩次深夜過去都幾乎沒有看到照明的燈光不說,現(xiàn)在是晚上七點多,理應萬家燈火的時間,街上也一個行人都沒有,松澤所居住的合租公寓只亮著他房間那一盞燈。我按響了門鈴。先是制式的鬧鈴音樂,然后門內(nèi)傳來了腳步聲。松澤從門縫里確認了我的身份之后才摘下門后的掛鎖,真是相當謹慎的作風。主動登門的我笨拙又局促,忘了在第一時間道明鑰匙的事情,就這樣茫然地與松澤對視了片刻,還沒能組織出問候的語言時,松澤忽然笑了起來,將我讓進了房間。松澤沒有詢問我的來意,直接示意我進屋換鞋。我把在便利店買來作為禮物的“每天好心情”咖啡杯放在了小魚干瓷盆的旁邊,抬眼見松澤還在玄關(guān)處的廚房,這才意識到他在做晚餐。“抱歉,在這個時間打攪——”“沒關(guān)系?!?/br>松澤打斷道。玄關(guān)處傳來一陣食物的香氣,又被鍋蓋合攏的聲音所隔斷。我聽到廚房叮叮咚咚的聲響,在暖桌邊坐臥不寧地扭了一會兒,意識到反正我也幫不上忙,這才靜心打量起周圍。昨天的被褥已經(jīng)盡數(shù)收起來了,連工作臺也清理得很干凈,那一大堆不知名的電子元器件不知所蹤,只有角落里的骷髏頭煙灰缸待在原位。記得早晨離開時,那玻璃缸還是空的,現(xiàn)在來看,煙灰已經(jīng)鋪滿了器皿底部。……一整天都待在家抽煙嗎?我的視線轉(zhuǎn)移到暖桌上。連茶具都沒有的桌面上,唯獨放著一副耳機和一只像是隨身聽的電子產(chǎn)品,其下扣著一本筆記。都是昨天沒有見到的東西,看來松澤的生活習慣雖然不太健康,卻很有條理,這些瑣碎的物件即日就會處理掉。我盯著桌面發(fā)呆了片刻,聽到了救護車的鳴響。說起來,昨天似乎也聽到過……明明是荒涼到汽車都很少經(jīng)過的街區(qū),救護車的出現(xiàn)頻率卻意外地高。我再度把坐墊搬到玄關(guān)附近,借此同松澤攀談起來。“啊,因為附近生活的都是老人,”松澤隨口道,眼睛仍然盯著鍋里沸騰的咖喱,“這里是上個世紀東京最受歡迎的‘睡城’之一,許多沒有成家的工作者都住在這邊,到老了也在這里憑著養(yǎng)老金生活。作息習慣不一樣,很容易被認為是沒人住的地方,其實居民并不少。”“老人聚居區(qū)啊……”“救護車來得很頻繁,不過能驚動救護車的就已經(jīng)是幸運兒了,”松澤漠然道,“這里孤獨死的發(fā)生率高得嚇人,所以房源全部特殊處理,租金非常便宜?!?/br>這個話題讓我背脊發(fā)寒。孤獨死,指的是獨居者悄無聲息地死去的情況。想象一下,某人悄無聲息地死去,尸體在房子里孤獨地腐爛,一個月、兩個月、甚至更久,直到鄰居因為臭味而開始抱怨。將死未死之時求助無門,死去之后也并沒有人關(guān)心,信箱里塞滿了有電視費的催繳單和廣告雜志。是極其寂寞的死法。畢竟是作為群居動物的人類一員,我也一直保留著對孤獨的恐懼。老實講,我甚至懷疑周圍很多人結(jié)婚生子就只是為了避免孤獨死而已。然而松澤似乎并沒有這種念頭。就算說著這么可怕的話題,獨居的他也未曾流露過愁苦的表情,是因為有伴侶或家人的存在、不再畏懼無緣社會的侵襲么……“有女朋友嗎?”唐突的問句就這樣逸出了齒間。隔了片刻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我正要慌慌張張彌補的時候,松澤已經(jīng)坦然地回答了:“沒有。”他回頭看了我一眼:“不需要。”奇怪的說法。我的思緒只在這句話上停留了半秒。松澤的咖喱已經(jīng)煮好,我趕緊按照他的指示盛好了米飯,兩人份的牛rou咖喱飯味美香濃,只是氣味就勾得我心動不已。一直以來都是在公司吃便利店便當?shù)奈?,已?jīng)很久沒有品嘗過這種尋常又誘人的飯菜了。互相盯梢整整五個月也只有過兩句連日常都算不上的對話,卻在昨夜短暫的相處里發(fā)展出了熟悉到可以聊天打趣甚至蹭飯的關(guān)系,人類的緣分,還真是奇怪。飯后松澤徑直去洗澡了,我作為客人也被毫不客氣地交付了洗碗的任務(wù),好在還有慰勞的飲品。這次松澤沒有拿出啤酒,兩個人就著姜汁汽水有一茬沒一茬地聊著天。松澤半長不短的頭發(fā)濕漉漉地垂下來遮住眼睛。暖色的頂燈下,泛著水汽的發(fā)絲間有奇異的光澤流轉(zhuǎn),我時常被那光澤吸引去視線,卻無論如何也想不透那吸引力的來源。一開始還是有來有往的交流,或許要怪我走神,不知不覺間松澤已經(jīng)沉默下來,兩人份的對話變成了我的獨角戲。按部就班的職場生活實在是乏善可陳,竭力維持談話氣氛的努力中,我差不多把整個月的工作計劃表都給背了一遍,正想著松澤再不說話的話就趕緊要回鑰匙告辭的時候——被松澤輕薄地觸碰了嘴唇。“找我就是為了這個吧?”松澤推開了暖桌,以獵豹一般優(yōu)雅又不容反抗的力度把還處于震驚中、喪失行動力的我整個撲倒在地上,嘴唇銜著我的耳垂,低聲道,“敗給你了。作為……讓你上一次也無所謂?!?/br>說著完全無法理解的話語,松澤以手肘支撐起上半身,解開了浴袍的腰帶。原本就松松垮垮攏在身上的浴袍更加散漫地松開了,露出其下漂亮的肌rou線條。冰涼的水珠沿著松澤的頭發(fā)滑落他肩膀,濺落在我脖子上。砰——是松澤被我掀開、手臂砸在玻璃推窗上的聲響。我維持著手肘頂開松澤的動作猛地坐在起來,劇烈地喘息著,心跳根本平復不下來,動脈里血液湍急流動就好像沉悶的地震。有那么一會兒,誰都沒說話,房間里只有我的喘息聲。松澤垂著頭倒在推窗邊,沉寂宛如一具尸體。我甚至不敢看他。“……疼。”松澤說。他的聲音很低,聽不出情緒。我聽若未聞,拒絕將視線轉(zhuǎn)向他。我能想象他現(xiàn)在的樣子。那件礙事的浴袍或許已經(jīng)滑落到腰部附近,被砸到推窗上的右臂顯露無遺,泛紅的傷痕正逐漸發(fā)酵成紫色——肯定很疼,可我根本不敢看他,也不知道該說什么。道歉嗎?先發(fā)起性sao擾的是他,盡管我——“……你勃起了?!?/br>松澤又說。這次聲音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