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我爹媽要買新卡車的時候她都非要跟著去，然后我爹媽就呆在一邊兒看她恐嚇汽車銷售員。當(dāng)初他們從杰西他老爹手里買地的時候，也是她幫著談了個好價錢?！彼男θ菝缮狭艘粚颖瘋??！袄丶掖蛞话倌昵熬涂瓷夏菈K地了，然后我們的農(nóng)場差不多擴(kuò)大了一倍。”

吉米沒有問誰是杰西?！坝胸惲者_(dá)阿姨當(dāng)隊(duì)友可真不錯?！?/br>
夏恩點(diǎn)點(diǎn)頭，用叉子推著幾根蘆筍滿盤轉(zhuǎn)?！澳阌嘘?duì)友嗎，吉米？”

“我玩兒的都是單人項(xiàng)目?！奔椎男θ莶⒉槐认亩鲃倓偰莻€喜悅多少。

夏恩目光銳利，顯然沒被他糊弄過去?！澳慵依锶四兀俊?/br>
“死了。”

“一個不剩？”

“我家的情況跟你們家不一樣。就……我們家沒幾個人，而且他們都不在了?！?/br>
“太遺憾了?！毕亩髡f著，皺起眉頭。

“用不著替我難受，早就過去了。好早了。”媽的。快三十年了。

“你也從來沒想……嗯，我不是說取代他們，死去的人是沒法兒被取代的?？赡憧倳X得受夠了心里一直空著一處，會想要讓別的人住進(jìn)去唄。”

吉米不知道夏恩這里說的“空著”是不是暗指湯姆或別的什么人?！澳氵@個旅館的比方打得挺好，不過我不是這種人。我——”

“你是獨(dú)狼，公路之王，我知道?！?/br>
吉米聳聳肩，靠回椅背上?！氨拘噪y移?！?/br>
“不見得。除非那確實(shí)是本性，而不是被逼成那樣的?！?/br>
“我本性就那樣，沒人逼我?！?/br>
“因?yàn)橐怯腥吮颇?，你說走就走?！?/br>
“沒錯?！?/br>
“好吧?！毕亩鲪灪咧鹕恚雅K盤子摞在一起，端進(jìn)水池里?！笆２司土粼谶@兒吧。你有我這兒的鑰匙，什么時候要用廚房、洗衣機(jī)、烘干機(jī)就直接進(jìn)來。就洗個澡也行?！彼ゎ^一笑。

吉米也起身離席，把半空的打包盒歸置在一塊兒，蓋好，塞進(jìn)冰箱。冰箱里的內(nèi)容一目了然，除了做三明治用的配菜，別無他物。冷凍室門上用透明膠貼了張紙，上面寫著采購清單，同樣的板書字跡。

夏恩發(fā)現(xiàn)吉米盯著那張清單。“車禍以后，我就全得靠家里人，否則根本搞不定。我會……”他語氣平淡，就事論事。“那些醫(yī)生，他們提議把我送進(jìn)那種地方——就是老人和廢物呆著等死的地方?！彼脑捵尲椎男囊魂囦J痛。

“你不是廢物?！奔渍f。

“曾經(jīng)是?，F(xiàn)在我基本上算是被修復(fù)好了，雖然留下了一些瑕疵。”他撫摸臉上的一道疤痕?！耙菦]有家里人，我到現(xiàn)在還沒個人樣兒呢。他們……康復(fù)的過程很艱難，很辛苦。數(shù)不清多少次，我都準(zhǔn)備放棄了，但他們不讓。我縮在床上不想見人，可總有某個親戚會過來煩得我七竅生煙，逼得我起床躲清靜。等我發(fā)現(xiàn)自己這輩子都沒法再干牧場的活兒，再也不是從前的那個我時，是他們讓我懂得，我還能重獲新生?！?/br>
“你是好樣的?！奔渍f?！斑@點(diǎn)肯定從來沒變過。”

夏恩聳聳肩，沒把他的恭維放在心上?！澳阈枰獎e人的時候，誰來支持你？”

“我可沒遇上過什么致命事故，夏恩。”

夏恩望著他，然后低頭看向自己手里緊緊擰著的洗碗布?！翱赡馨桑彼p聲說?！暗@不代表你堅(jiān)不可摧?！彼畔孪赐氩甲吡恕?/br>
-TBC-

第十三章（上）

那晚酒吧打烊后，夏恩走進(jìn)吉米的屋子。他爬上床，身上帶著啤酒、咖啡和吧臺用的木板上光劑的味道。很好聞。吉米用鼻子蹭著他光裸的身體，嘆了口氣。

“吵醒你了，沒事兒吧？”夏恩問。

吉米的手伸進(jìn)兩人之間，握住了夏恩正在勃起的yinjing?！澳眠@個‘吵’我就行?！彼氖謶醒笱蟮貏幼髦??！敖裢硗γ?？”

“一般吧，明天和星期六更忙。不過下周末才真叫忙，到時候有樂隊(duì)現(xiàn)場表演，大家伙兒都跺腳盼著呢?！?/br>
“誰都喜歡周末有點(diǎn)兒消遣唄。”

“唔——”夏恩嗅了嗅吉米的頭發(fā)，然后在他耳垂下舔了一口。

他們耳鬢廝磨了一陣，手在彼此身上緩緩游走。吉米睡意朦朧，夏恩大概也精神不到哪兒去，但他們的動作帶著一種慵懶的快慰，那對吉米來說是如此陌生——卻又有股奇異的滿足感。不過后來他們的愛撫還是直奔主題而去：夏恩用一只大手把他們的分身握在一起，吉米則把一根濕漉漉的指頭探進(jìn)了夏恩的后xue。他們久久逗留云端。沒有火花四濺，只是透骨的戰(zhàn)栗，和幾聲清淺的喘息。

完事之后，吉米連清理的力氣都提不起來。他乖乖地讓夏恩親了最后一口，還被拍了下屁股。夏恩給他掖好被子后才撿起衣服穿上。在墜入夢鄉(xiāng)的途中，吉米聽見了關(guān)門聲。

***

星期五上午，吉米還是沒走，因?yàn)檫@天是“法國吐司日”。他和夏恩共進(jìn)了早餐，接著忙活了好幾個鐘頭：通了個馬桶，修了一根窗簾桿，還幫葛莉賽爾和坎蒂挪了家具。她們好像很喜歡在干活兒的時候抓著他聊天，要么逼他交代一堆沒提過的個人情況，要么就跟他聊幾句住客和鎮(zhèn)上居民的閑話。

坎蒂倚著她的掃把桿說：“說起來，你和夏恩……”

“嗯？”

“你們倆，是不是，那啥，一對兒？”

吉米嘆了口氣。“不是。”

“可你喜歡男的，對吧？”

“怎么著？”

“哦，我倒是沒覺得怎么著。我結(jié)過兩次婚，跟兩個丈夫分別生了兩個孩子，夠了。我就想要孩子，有他們我就心滿意足了。”看來她拿著那掃把也就是擺擺樣子，他可以把大衣柜歸位然后接著干別的去了?！拔覇栠@個是因?yàn)橄亩?。他可是個好寶貝兒，知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