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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小的疤痕,臉上是相當(dāng)樂觀的笑容。“怎么,是不是覺得我這樣的人不像omega?”見我在看他,他開玩笑般地比劃了一下胳膊:“我年輕的時候也是很瘦的!”在他臉龐上,隱隱能看出逝去青春殘留下的朝氣。我看了看便利店四周:“你……一個人嗎?”他點點頭:“爸媽去世后,就我住這里?!?/br>“不瞞你說,我從小生出來,信息素就沒有味道?!眮喛松焓置嗣弊印!耙驗檫@個原因,我被判定為二級殘疾,成為了劣種?!彼L舒了一口氣?!安贿^,我爸媽沒放棄我。一成年,我就去做了腺體摘除,到現(xiàn)在也一直活得很好,沒什么遺憾的?!?/br>“這很好……”我眼里露出羨慕的神色?!罢娴暮芎谩!?/br>“是的。”他用水杯敲了敲桌子,做出一個干杯的姿勢。“感謝領(lǐng)袖。”“那么,現(xiàn)在談?wù)勀惆伞!眮喛丝聪蛭摇!袄蠈嵳f,我很驚訝你會是景家的替代品?!?/br>“……為什么?”“我最初也只是猜測而已。畢竟,這附近都是景家的土地?!彼f?!暗凹沂亲钭⒅孛u(yù)和血統(tǒng)的老牌貴族。他們?yōu)榱俗非笱y(tǒng)的純正,幾乎可以說是不擇手段?!瓫]想到原來他們也會豢養(yǎng)替代品?!?/br>“我其實對這些不太了解……”我說。“這是你第一次逃出來嗎?”他問。“以前……試過一次?!?/br>他感嘆道:“你真的很有勇氣?!?/br>“我不知道?!蔽铱粗型该鞯乃行┌l(fā)怔?!拔乙恢痹谧约旱娜松镫S波逐流,但是最后發(fā)現(xiàn),全是錯的?!苍S,與其什么都不做,還不如……做些什么好?!?/br>“那接下來你有什么打算?”我集中精力想了想,掏出點零錢:“我想給以前認(rèn)識的人打個電話,雖然我們已經(jīng)離婚了,但也許他還會愿意……”“什么?你結(jié)過婚?”他有些愕然。“是的……怎么了?”見他如此驚訝,我有點疑惑。亞克奇怪地看了我好幾眼:“你不是陪都的人吧?”我搖了搖頭:“我來自南部。那里都是beta,沒有貴族。也很少有alpha和omega。”“唔。”他思索了一下,慢慢開口。“你得知道,替代品的篩選有一個很嚴(yán)格的機(jī)制和規(guī)則。因為貴族很挑剔……打個比方,如果去市場挑選rou材的話,他們要的就是那種最鮮嫩和干凈的?!?/br>我努力去理解他話里的意思:“……所以……”“所以,替代品一般從年幼時期就被豢養(yǎng)起來,更不會有過婚姻經(jīng)歷?!?/br>“同樣的,交換、互送床伴和情人這種事情,只有暴發(fā)戶樂此不疲。貴族不會這樣的。”“貴族看重忠誠,替代品會畢生都為烙印所屬的家族服務(wù)。……咳咳?!?/br>亞克一口氣說了許多,有點吃力?!芭愣嫉娜藦男【徒佑|這些知識,不過我老了,記性有點不太好。”他喝了點水,抬頭仔細(xì)打量著我:“所以說,你還真是有點奇怪。”“是嗎……”我撫摸上脖子里的烙印,有些神思不屬?!暗鹊?。”我忽得冒出些冷汗,“你說畢生服務(wù)……那……那總不可能一輩子……”“我到現(xiàn)在還沒見過恢復(fù)身份的替代品?!眮喛讼肓艘幌?,猶豫道。“如果不再合適了,這些替代品可能會被銷毀吧?!?/br>我有些茫然:“……什么是銷毀?”“就是死?!彼麌@了口氣,“據(jù)說……會被清洗得很干凈?!?/br>結(jié)束談話后,我站起來,往四周看了看。“你這里……有電話嗎?”我說。“哦哦,有是有的,外面有個電話亭,就在門口的墻邊?!眮喛顺庵噶酥??!安贿^不常用,你可以試試?!?/br>“謝謝?!蔽野蚜沐X放在桌上?!斑@是……水和面包的費(fèi)用?!?/br>“也許你該再休息會兒?!彼难凵窭餄M是同情。“你的聲音一直在發(fā)抖。”“……我?”我一愣,掩飾般地低下頭,匆匆往外走去:“不……只是因為太冷了……”電話就安在墻壁上,外面一個半圓的頂棚將它圍攏起來,這是十年前的樣式了,頂棚上的漆斑駁生銹。走到電話前,我站了一會,才慢慢拿出硬幣,放進(jìn)投幣口,開始撥號。這串號碼我曾爛熟于心,它與我的每一天都密不可分??墒乾F(xiàn)在卻撥得有些磕磕絆絆,看來我已經(jīng)快把它忘記了。“嘟——嘟——嘟——”漫長的等待后,“咔噠”一聲,對方終于接起了電話。“喂……齊弋?!痹俅蚊鎸@個人,我有些不知該說什么?!拔沂怯粑某酢瓌e掛斷,拜托別掛斷。”那邊的呼吸聲停了停,靜靜傳來一個聲音:“你好,文初?!?/br>哐當(dāng)!我手中的話筒滑脫,撞在墻上。是他。話筒大幅度地在空中來回?fù)u擺,電話線繞成一個一個圈,纏住了話筒,就像始終被玩弄于股掌的我自己。最初的那一瞬間,我本能想逃,但雙腿卻軟弱極了,將身體牢牢釘在原地。隨后,有一種非常奇怪且強(qiáng)烈的情緒掌控了我,那很難說是恐懼,或者是別的單純由文字構(gòu)成的詞匯。我看見自己那一片本就飄渺透明的希冀,像羽毛那樣四散開來,這種散落似乎是本就該降臨的,而它如今終于降臨了。散落之后,是一片可怕的空洞,墜落在我身上。在電話線快繞斷前,我又拿起了話筒。他那邊還沒有掛斷。“……景琛?!蔽逸p輕說。“沒有什么話想和我說嗎?”他說。“……沒有?!?/br>“那真可惜……”他咳嗽了幾下,繼續(xù)問,“這次也是看到能走,就走了?”“景琛?!蔽彝饪戳搜郏尤婚_始下雨了。“你不能放過我嗎?”“他就那么好?”景琛沉默了一會,忽然說。聲音聽不出是喜是怒。“什么?”“文初,這并不公平?!彼f。“你愿意為齊弋妥協(xié)很多,但是對我卻很嚴(yán)苛。”我有些無法理解他這么說,是什么意思。我也從未想過,景琛會有一天和我談起“公平”。“也許是我變了……”我說?!耙驗槲液芾哿??!?/br>“那么,我會再去找你?!彼遄昧艘幌拢拔蚁?,也許在日中前帶你回去,會比較合適?!?/br>景琛的口氣仿佛在耐心地陪我玩一個游戲,仿佛在說,你能走到這里,都是經(jīng)過我的允許的。我掛上了電話。亞克在便利店門口看著我,眼神很憐憫。透過他身后的玻璃,我看見里面渾身潮濕的自己,還有蒼白得像鬼魂一樣的臉色。ch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