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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已經(jīng)到了?!避嚪蚋糁T簾道,景霆瑞便扶正愛卿的身體,用探究的眼神望著他。“沒什么,朕下次不會再魯莽地闖到你的府里去了?!睈矍洳[眼笑著,模樣很是可愛。景霆瑞伸手輕輕摩挲了下愛卿的臉頰,便出去應付守門的禁軍。愛卿端坐在車內,放下膝上的白皙雙手微微發(fā)抖,想著剛才差點沖出口的話。——‘瑞瑞,朕現(xiàn)在帶你私奔,可好?’這話也不知是從哪里冒出來的,也許是這路上沒有大臣,沒有禁軍,是如此地恬靜怡然,讓愛卿突然覺得他可以帶著景霆瑞,就這樣悄無聲息地離開皇宮,從此雙宿雙棲。‘沒錯,我很愛瑞瑞,可是……’這個念頭來得如此突然,卻瘋狂地在愛卿心里膨脹開來,仿佛他的腦袋里只能想著這一件事,就是帶著瑞瑞遠走高飛!甚至,他覺得自己馬上就要將它付諸于行動,令馬車調轉頭,往城外飛奔而去。但,一個“朕”字便讓愛卿驚醒過來,‘朕是皇帝,丟下一切逃跑,是多么怯弱的行為!’而且他要是走了,炎兒是最有可能被立為君主的,只要想到寶貝的皇弟,要每日視朝,處理政務,與他一樣地十分辛苦,他便是一萬個舍不得。‘朕不能著急,有朝一日,朕會名正言順地迎娶瑞瑞過門!’愛卿抬起眼簾,眼神堅定,‘哪怕這中間要歷經(jīng)再多的苦難,朕也絕不會退卻,絕不后悔!’馬車停了一會兒后,又動了起來,景霆瑞大概是在外頭領路吧,不會有人膽敢阻攔驃騎將軍進宮的,愛卿那一直提著的心便放下了,卻又總覺得自己忘記了什么。他左思右想,肩頭隨著馬車的前行而微微晃動,突然,他想要大叫般地張開嘴,卻及時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因為馬車已經(jīng)到了皇宮的內廷,他能聽到有太監(jiān)在向景霆瑞行禮。而讓他慌張不已的是,‘小德子呢?!他難道還在將軍府的屋頂上?!老天爺!’他竟然把小德子忘得一干二凈!‘也、也許他已經(jīng)回宮了,畢竟小德子還是挺機靈的?!瘣矍溥@樣想道,‘要不然,瑞瑞肯定會告訴朕的?!?/br>便安心下來。三日后。陽光分外的燦爛,但風里還透著寒氣,愛卿上完早朝,便擺駕回長春宮,在西暖閣里稍事休息。這時,永和親王帶著一束用紅緞扎起的淡黃臘梅,前來求見。“快請他進來。”愛卿當然樂意見到弟弟,這不,永和親王前腳才跨進門檻,愛卿便熱情地招呼道,“炎兒,你手里的臘梅可真香??!”“皇上,您的鼻子還是這么靈?!毖淄瑯有χ?,趕了幾步,來到愛卿面前,想要行跪拜之禮,但愛卿一把攔住了他。“朕都說了幾回了,都是親兄弟,也無別人在,就免禮吧?!睈矍錈崆榈乩椎氖?,就在一鋪著華貴貂皮、手枕,設有花梨方案的暖炕上入座。炎也不客氣,反手握住愛卿的手,放在案桌上,一雙黑眸更緊盯著愛卿的臉,很關切地問道,“皇兄,您這幾日吃得可好,睡得可好?”“好得很!朕是皇帝,要是朕都過得不好,那其他人該怎么辦?而且,這些話,應當是做兄長的朕,問你才對。”愛卿輕拍了拍炎的手背,“笨弟弟。”“呵呵,臣弟也是擔心嘛,小德子得了風寒,在別處休養(yǎng),臣弟怕您過得不習慣?!毖仔Φ蒙肥敲匀?,柔聲說,“畢竟從小開始,都是他伺候您的?!?/br>“這不是還有小善子嗎?”愛卿側頭看了看一旁的青年太監(jiān),他是前太監(jiān)總管李得意的干兒子,如今是御膳房的統(tǒng)領太監(jiān)。小德子病了,就托他來頂幾天的差事,小善子自是萬般高興的。“你要好生照顧好皇上,別偷懶。”炎看著小善子,語氣里有著幾分威嚴。“奴才明白!奴才不敢?!毙∩谱庸蛳拢ы樦翗O。“你別嚇唬他?!睈矍鋮s笑著搖頭,讓小善子退下去。“你來朕這里,不只是送一束臘梅吧?”愛卿望著方才被彩云收走的一束臘梅,現(xiàn)在放在一圓口白玉瓶內,又擺在花幾上,他們正好可以瞧見,真是賞心悅目。“臣弟一來是向您請安,二來嘛,借花獻佛,給我們的珂柔meimei討個賞賜?!?/br>“這花是珂柔摘的?”“可不是,每一支都是她親自剪的,都不勞嬤嬤幫手?!?/br>“要傷著手怎么辦?”愛卿立刻是一臉的擔心。“瞧你,當個兄長就跟當?shù)频膼踓ao心?!毖兹滩蛔∩焓?,輕戳了一下愛卿皺攏的眉心,“珂柔都九歲了,別說她會使剪刀,還能繡荷花圖了?!?/br>“你不也百般寵愛著她?!睈矍涫嬲姑碱^,莞爾一笑。“好吧,臣弟是跟老媽子一樣疼著珂柔,與皇兄倒也配對呢。”炎笑得可歡樂了,愛卿便也笑了。“你就說吧,珂柔想要什么賞?”愛卿想起什么似的說,“前些日,內務府總管說,江南進貢了一批上好的繡線,有一百多種顏色呢,她可要拿去用?”“非也,珂柔那兒多的是繡線,倒是少個可以一同玩耍、學習的小侍女?!毖椎脑捳f到這里,也就不再賣關子了。原來,珂柔雖然喜歡刺繡、彈琴,但更愛在花園里玩,什么捉迷藏,老鷹捉小雞,跳年,蹴鞠,都是些男孩的玩意。可跟在她身邊的全是老嬤嬤,哪有力氣跟著公主到處跑,即便是有幾個年輕的宮女,在老嬤嬤的嚴厲訓斥下,也不敢跟著公主追逐打鬧。公主在偌大的御花園里跑跑跳跳的,嬤嬤們就大呼小叫,怕公主摔著,或者掉進湖里,無數(shù)次驚動了御林軍,這樣一來,公主自然玩得很不盡興。好在,公主偶遇到一個薪火房的小宮女,叫做宛琴,只有十二歲,是去年春天進宮的,平時做些看爐火,跑腿的雜活。她的父母早亡,是由姑父一手帶大,這姑父嘛,以沿街叫賣臭豆腐為生,若宛琴是個男兒,便也留下了吧。但女孩家遲早要嫁人,姑父便把她賣進宮里,可能是覺得白養(yǎng)了這些年,嫁人不劃算,還是當宮女好,每月還能有俸祿拿,等她歲數(shù)大些,再出宮嫁人也不遲。宛琴并不計較這些,她個頭長得很結實,看著就跟小子似的,干活也從不馬虎,宮女們都挺喜歡她的。她也不怕公主,還用草繩給公主編了花籃、蟈蟈,逗公主開心,這一來二去的,兩人就成了朋友。可是老嬤嬤們不樂意了,宛琴就是個粗使宮女,身份卑賤,豈能和公主玩在一塊兒?就“棒打鴛鴦”,硬是把她們給拆散了。還說即便是皇上,也絕對不會同意公主與粗鄙的侍女成為玩伴,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