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呼吸，努力平復(fù)自己的心跳和情緒，接著奮力掙開了許熙然的手臂，猛地坐起身來。

雖然現(xiàn)在傻了吧唧還粘人的許熙然非?？蓯郏峙略偻舷氯?，他就要被高熱燒到傻得不可逆了。當(dāng)務(wù)之急，還是把這病號趕緊帶去醫(yī)院。

當(dāng)他下床跑去打開許熙然的衣柜，那個病糊涂了的男人一直在小聲嘀咕，抱怨方默又丟下他不管，多么無情無義。

“你對鄒瞬肯定不會這樣?！痹S熙然哼哼唧唧。

方默替他拿了外出的衣褲，走到床邊，毫不留情掀開了他的被子。

“快起來，去看醫(yī)生！”

許熙然頭重腳輕，一臉迷糊坐在床沿磨磨蹭蹭換衣服。

他的睡衣是一件皺巴巴的T恤，睡褲是洗得發(fā)白的系繩運動褲。方默咽著口水看他把這些全都脫了個干凈，只穿一條內(nèi).褲，舉著方默拿來的衣服抖啊抖。

“你、你快點，”方默說話的時候視線不由自主地往某個糟糕的地方飄，“小心著涼了?！?/br>
許熙然的內(nèi).褲是黑色的，三角的。包得緊緊的。

方默抬手捂住了眼睛，又忍不住打開指縫。他想，許熙然這算不算是在對他進行無意識的性.sao.擾。

他想sao擾回去。想扯掉那最后一層布，想讓那下面現(xiàn)在蟄伏著也有不小存在感的東西硬起來。

可惜，他的沖動在付諸于實踐前就失去了時效性。

許熙然很乖，方默讓他快一點，他就真的加快了速度，胡亂把衣褲都套好了。

方默打著嫌棄看不下去的旗號幫他仔細整理了一遍衣領(lǐng)衣擺衣袖，把他上身全都摸了一遍。許熙然像個乖巧的小學(xué)生，瞇著眼站著一動不動，任由擺弄。

在打車去醫(yī)院的路上，許熙然的熱度又升了。他一路都很安靜，閉著眼倚靠在方默的肩膀上，臉頰透著不自然的緋紅，偶爾咳嗽。

方默看著難受，時不時就想問他感覺怎么樣，又怕會打擾他閉目養(yǎng)神。

等到了醫(yī)院，預(yù)檢時體溫已經(jīng)到了三十九度八?？粗S熙然那一臉木然，方默慌張不已，牽著他跑上跑下。

化驗結(jié)果顯示沒有病毒但有炎癥。醫(yī)生問許熙然是不是還有哪兒不舒服，他糊里糊涂答不上來，只說嗓子疼。好在打了退熱針后，他那不自然的高熱終于逐漸退去。

方默陪他在輸液室掛水，半瓶掛完，再摸他的額頭，已經(jīng)不那么燙手了。

“還難受嗎？”他小聲問許熙然。

許熙然可憐巴巴看著他：“有點餓。我起床到現(xiàn)在沒吃過東西?！?/br>
有胃口是件好事。方默很欣慰，在他手上拍了拍：“那我去給你買吃的，你一個人沒問題吧？”

許熙然有些好笑地看他：“我那么大個人了，還能有什么問題啊?！?/br>
方默心想，啊呀，怎么恢復(fù)正常了。

讓人松口氣，又免不了有些惋惜。

路上接到了鄒瞬打來的電話。

鄒瞬才剛醒沒多久。他嚴(yán)重宿醉，狀態(tài)糟糕極了，說話時有氣無力。

“我昨天喝得太多，糊涂了，有好多事記不清到底是真實發(fā)生過還是我在做夢?！彼麑Ψ侥f。

方默不等他細問，提前替他解答：“你昨天大哭著說還想他，想見他?！?/br>
鄒瞬沉默了。

“還說，后悔自己把他的聯(lián)系方式刪了。說完氣得用頭砸桌子，我好不容易才拉住?！狈侥瑸樗敿毭枋鼋?jīng)過。

鄒瞬面子掛不住，咳嗽了兩聲：“不是，我要問的不是這個?！?/br>
“那是什么？”

“我昨天回去的路上隱隱約約聽到有人說什么……你有人格魅力，你比他們所有人都帥，你長得恰到好處，你是最完美的……”

“……”

方默的臉一下子就紅透了。早知道鄒瞬當(dāng)時有意識，這些話他絕對說不出口。

鄒瞬明顯在忍笑：“是我做夢吧？”

“對，你在做夢?！狈侥麛嗟卣f。

“啊呀，可惜了，”鄒瞬說著，又清了清嗓子，接著語氣突然變了，“還有，我記得好像是你告訴我的吧……”

“……什么？”方默警惕，努力回憶自己昨晚究竟對許熙然說了多少不方便被第三個人聽見的悄悄話。

鄒瞬的語調(diào)帶著明顯的忐忑：“……他來找過我？”

方默眨了眨眼。

“對，”他說，“他來找過你?！?/br>
電話那頭靜悄悄的。

“他說，一直聯(lián)系不上你，所以過來確認(rèn)一下你的情況。知道你好好的，又回去了。”方默把昨天說過的話又重復(fù)了一次。

“……他來找過我啊?！编u瞬又重復(fù)了一遍。

他的聲音很小，不是在提問，只是在心里與自己確認(rèn)。

方默忍不住笑了：“對，他說他不放心你?！?/br>
鄒瞬安靜了片刻，再次開口時聲音響亮了許多，帶著無法掩飾的雀躍：“我、我突然想起有點事，先掛了！”

他說完，不等方默回應(yīng)，便切斷了通話。

方默帶著笑意看了會兒手機屏幕，編輯了一條消息。

“路上小心。”

方默在醫(yī)院附近的便利店買了一小罐酸奶和一盒蛋糕。買完擔(dān)心這些吃起來不夠熱乎，又買了兩個茶葉蛋。

回到輸液室時，許熙然正閉目養(yǎng)神。聽見身邊方默的動靜，他很快睜開眼睛，然后微微皺起了眉頭。

“怎么回事啊。我在受苦，你看起來還那么開心？”

“鄒瞬去找那個人了，”方默沖他笑，“他知道那個人來找過他，開心死了，把我給傳染了。也不知道為什么，我有種會一切順利的預(yù)感?！?/br>
許熙然聽完，若有所思。

“想吃哪個，”方默把手里的東西舉到他面前展示，“蛋糕還是茶葉蛋？”

許熙然視線在這兩樣?xùn)|西上轉(zhuǎn)了一遍：“都想吃?！?/br>
“……看來你是快要好了?！狈侥f。

他說完拆開了蛋糕包裝，遞給許熙然，接著低下頭剝蛋殼。許熙然還在輸液，手不方便，這些事都沒法自己做。

許熙然看著他，咬了幾口蛋糕，接著突然問道：“他那么喜歡人家，之前為什么還要故意躲著？”

“說來話長，”方默剝干凈了第一個茶葉蛋，遞到許熙然嘴邊，張嘴比劃，“啊——”

許熙然愣了愣，乖乖地咬了一口。

“這茶葉蛋殼都沒怎么碎，剝開全是白的，看起來一點也不入味?！狈侥f。

“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