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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難而退。 而謝廷玉這次前來,大概是因為灼華一直沒動作,所以想要來…… 提醒她一下。 雖然他也認為這并不明智, 說不定會讓一向情緒缺失的心上人大發(fā)脾氣, 可等回過神來,人已經(jīng)在沐府了。 謝廷玉對自己的定位很明確, 他到現(xiàn)在為止, 雖然已經(jīng)在大理寺卿的位子上坐穩(wěn)了, 可仍舊沒有什么資格,跟一國儲君搶女人。 除非這個女人心里,他比榮華富貴, 比家族親人更重要。 從前或許他有這個自信,但如今肯定沒有。 放棄又不甘心, 可不放棄的話……若灼華始終未嫁, 或者雖然嫁了人,但這人并非皇家,自還有余地。 但如果成了皇后, 那是萬萬不行。謝廷玉這人還不至于為了兒女私情去當那亂臣賊子。 先前謝廷玉已經(jīng)意識到太子殿下對沐姑娘有意,但沒想到婚事竟會來的如此快, 他本以為,以沐姑娘的經(jīng)歷和在金陵貴族中的風評,這事阻力會很大…… 哪里想到, 陛下竟然如此縱著太子,給他下旨賜婚。 這就不得不說,宮內(nèi)的保密措施還是很嚴格的。 灼華的皇后命,并沒流傳開來,謝廷玉并不知情。 他要知道, 就不會過來做無用功了。 灼華氣的要命,卻又不好把自己這個寂緣隨口吹出來的“尊貴”命格拿出來當借口。 索性貫徹人設到底,一言不發(fā),慢吞吞翻了個身,把被子蒙在了腦袋上。 謝廷玉下意識湊近兩步,似乎是想將被子掀開,好讓姑娘繼續(xù)聽他說話,可剛一伸手,有覺太過生疏唐突。 “你要考慮清楚,倘若一意孤行,接下來的路,會很難走?!?/br> 灼華忍不了了,差點揭被而起,隨后深吸一口氣,穩(wěn)定了一下情緒,才沒跳起來直接譏諷謝廷玉—— 怎么才能惹一個刑偵高手生氣呢,當然是說他知法犯法自導自演賊喊捉賊了。 但是,不至于,對于她備胎之中,難得一個沒干過什么缺德事的純良孩子,要寬容。 只是再寬容,話也不會太客氣:“我貪生怕死,所以就用生命危險來嚇唬我?嫁給太子殿下艱險,可這艱險好歹還是在暗處。若我嫁給別人,我的丈夫就一定護得住我嗎?哪怕是小謝大人您的府邸,難道就是鐵板一塊,能保我安然無虞?” 誰都護不住她,哪怕是太子。 只有千日做賊的,哪有千日防賊的? 想要活下去,不成為誰籠中的金絲雀,只能靠她自己一次次的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謝廷玉愕然。 這一點他早該想通的,為何到今日被灼華說破,才豁然開朗呢? 就好像冥冥中有什么東西,不許他考慮擁有這位姑娘的后果似的。 一通百通,在意識到就算成功上位也未必護得住自己的女人之后—— 謝廷玉苦笑:“我確實是輸了,不光是權勢能力,還有在你心中的地位,你甚至還懷疑過,下毒的人是我?!?/br> 他也意識到,其實灼華,似乎沒有那么在意,喜歡,甚至是信任他。 哪怕只是一瞬間的懷疑,但審了多年犯人,丁點線索都不會錯過的謝廷玉,還是敏銳的察覺到了。 嘖,明明沒說出來,可被猜到了就很尷尬。 她就算氣憤于謝廷玉的態(tài)度,也自認不該質(zhì)疑他的人品。 這可是她魚塘里難得行得正坐得端的好魚! 好在謝廷玉并沒有暴怒黑化的意思,只是落寞的笑著:“算了,你懷疑我,也不是一次兩次。” 如果兩個人之間的關系,連最基本的信任都談不上,附加多少其他條件,都是空中樓閣。 都是臆想。 “我很好奇,最初你對我的親切,也是因為一些不足為外人道的緣故?” 他將那原本以為,絕不會對任何人提起的幻夢,描述給了灼華。 灼華驚詫于謝廷玉能這么快就跳出囹圄,不再當局者迷。 她也是第一次得知幻夢的內(nèi)容。 還挺奇妙的。 姹紫嫣紅開遍,似這般都付與斷井頹垣。夢終究是夢,只能是夢。 眼前人跟夢中的理想?yún)^(qū)別不是一點點。 謝廷玉道:“既如此,先前的事,也當南柯一夢吧,從此之后若有案情需要稟報,倒是不用介懷,繞開大理寺?!?/br> 灼華釋然一笑:“那當然不會!” 若論查案,可是沒有比小謝大人更值得信賴的人,既然他能解開心結,那真是皆大歡喜。 高興之余,灼華突然想到,若是謝廷玉是今日才終于放棄她,那先前在她及笄禮那日,樂如是跟他告白,不就是注定失敗? 畢竟謝廷玉可不是個會養(yǎng)魚的人。 既然如此…… 八卦之魂熊熊燃燒,灼華立刻不困了,立刻叫人請沐文海過來。 沐文海原本在旁邊看著雇工裝修店面——就算說是來年要盡量走仕途,但多年的老本行了,還是不想扔。 聽人說灼華請他,心道平日都是自己主動上門關心,她這次竟然來請他過去,這可真是破天荒頭一遭。 結果去了之后,一聽是關心他跟樂姑娘的進展,就一個頭兩個大。 “你這是出息了?還開始管起為兄的終身大事了?” 灼華毫不顧忌形象的靠在堆成小山的被子上——里頭裹了湯婆子,舒服的很。 “我當然是出息了,如今都定了親,自然不用被別人cao心,可以反過來幫別人cao心了!”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非卿不娶,所以說上回我及笄禮那天,跟樂jiejie,聊的怎么樣了?” 沐文海一臉的不耐煩,但又吞吞吐吐的愿意透漏點。 明顯著就是不太順利。 幫著買回來的小物件,樂如是當然是照單全收了,但這不是禮物,是生意,人家下了訂單付了錢,一碼歸一碼,早在灼華及笄禮之前就告一段落了。 樂如是解開心結之后,去找謝廷玉表白心跡,好巧不巧她被拒絕的這一幕,被找過去的沐文海給撞見了。 樂如是表白的很點到為止,謝廷玉拒絕的也頗有風度,就算被別人看到了,其實就算被旁人看見了,其實也不算很尷尬。 畢竟若不是知道內(nèi)情,恐怕都意識不到那是個表白。 但沐文海還是躲了起來,隨后在謝廷玉離開之后,才現(xiàn)身去找樂如是搭話,話里話外的意思,是讓樂姑娘放寬心,天高海闊。 灼華估摸著他其實是想說天涯何處無芳草。 然后沐文海就被拒絕了,而樂如是拒絕他的話,完全復刻了方才謝廷玉的說辭。 這就很尷尬了。 灼華嘆了口氣:“老哥,平??茨懵斆?,怎么一遇到樂jiejie就糊涂呢?你先前躲了,之后的說辭又穿幫,很明顯是偷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