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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幾人嚇得不輕,忙在地上叩首求饒。 凌墨卻側(cè)眸回來看著明煜幾分陰狠,“明煜,你知道怎么辦了?” 明煜一拜,“知道?!?/br> 書房里,燈火點得通明,便越發(fā)顯得屋子里空空蕩蕩。那丫頭倒是走得干干凈凈,一點念想都沒給他留… 他扶著門邊,虛弱著走去那軟塌邊上,探了探上頭的熱度。 早春夜里寒涼又濕冷,軟榻上也不例外…涼的。 門外來了個內(nèi)侍,手里端著一碗黑乎乎的藥湯,與他一拜,“殿下,今日避子湯,許太醫(yī)讓奴才送來了…” 避子…他心緒絞著,對自己冷笑。 她連他都不要了,還避子做什么。 ** 長卿還是第一回 趕夜路,明明在馬車里鋪好了自己的被褥和枕頭,卻怎么也睡不著… 馬車從京城里出來,便從官道轉(zhuǎn)去了小道兒。冷風(fēng)簌簌作響。長卿撩開小簾,車頭微弱的燈火,搖搖晃晃,只能照到很近的地方。她看到道旁的矮樹叢影子,漆黑黑地一團,陰森可怖,便又忙將小簾放了下來… 她還有些發(fā)熱,只好將自己攏進了被子里,靠著車邊,眼睛便有些撐不住了。可車中顛簸,她睡得不沉,不知過了多久,耳邊忽的闖入一聲馬的嘶鳴,她身子顛簸了兩下,人也跟著清醒了幾分。 馬車門忽的被打開了,長卿睜眼便見那車夫立在門前,手中那把長劍已經(jīng)出鞘,在昏黃的燈火中劍色鋒銳一閃,朝她走了過來… ** 佑心院里一夜無眠。 朝云候在書房門口,殿下不讓她進去,也不讓太醫(yī)進去。 天色漸漸光亮了,蘇公公備了馬車在外頭,進了書房去請殿下上朝,出來的時候,卻無奈搖了搖頭。 朝云忙小聲問了聲,“殿下朝堂也不去么?” 蘇公公嘆了聲氣,“嗯。讓去告聲病…” 朝云目送走了蘇公公,又見那十三司的小暗衛(wèi)從外頭回來。小暗衛(wèi)入了書房,也不知與殿下說了什么,朝云便聽得里頭瓷碗碎地的聲響。那是方才太醫(yī)開的安神湯,讓她送進去給殿下的,殿下看來也沒有喝… 等那小暗衛(wèi)出來了,朝云才推門進去,想要拾掇那些碎瓷片,卻見殿下衣角帶風(fēng)從房里出來… 殿下一夜未眠,眼底泛著青色,臉上還浮起來一層淡淡的胡渣。手中卻持著劍,眼底里一抹殺意,往外頭去了…朝云顧不得那些碎瓷片兒了,忙跟了過去。 蘇公公候著門口,見殿下持劍出來,忙隨去了后頭?!暗钕?,這是要去哪兒?” 凌墨頓足,目光斜著在蘇吉祥臉上掃過。蘇吉祥便什么聲響都不敢再有了。 翠竹軒里,紀悠然今日心情大好,正坐在妝臺前讓貼身嬤嬤梳妝。丫鬟送了漱口的茶水過來,便被她屏退了下去。紀悠然見四下無人了,方才細聲問著一旁李嬤嬤,“阿爹那邊可有消息了?” 李嬤嬤搖了搖頭,“老爺那邊還沒有消息?!?/br> 紀悠然嘴角的笑意頓了一頓,不過一晃,便又笑著拿起一旁的簪子往發(fā)髻上插了下去?!拔鐣r你再去問問?!?/br> 李嬤嬤道,“嬤嬤知道了,小姐?!?/br> 外頭忽的一陣嘈雜,內(nèi)侍聲音變扭喊了一聲“太子殿下”,接著便是一聲慘叫。 紀悠然被驚動了,忙出來看了看。她用慣的內(nèi)侍吳公公滿嘴是血,舌頭被割了… 紀悠然一聲驚叫,還未反應(yīng)過來發(fā)生了什么,一把染著血色的劍,便直架在了她脖子上。對面太子面色慘白,那雙長眸里似燒著一把火。 “殿…殿下…為何這般對悠然?”她強撐著情致,對他笑了笑。 凌墨也跟著勾起嘴角,“你不知道?” 紀悠然乖巧著搖了搖頭,“悠然不知,殿下請明示。” “哼,不知?!绷枘L劍一揮,手起刀落。四周紀府下人齊齊跪去了地上,有的求饒,有的哭喊。自家小姐怕是要沒命了。 那一瞬,紀悠然也以為自己要沒命了,心臟都提到了喉嚨眼里,喊都喊不出聲來??墒菦]有,殿下那把長劍落下,斬斷的只是她的發(fā)髻。空中揚著她的發(fā)絲,原梳得工整的流云髻也一頭散亂。 她忙一把跪了下去,“悠然做錯了什么,殿下要如此對悠然?”女子長發(fā)為美,殿下這是毀了她的尊嚴。 那把劍卻又逼來了她脖頸上,“你知道她要走,是不是?” 紀悠然垂著眸,眼珠子卻飛快轉(zhuǎn)著,“悠然,不知殿下在說什么…” “孤說長卿?!绷枘莺菟膫€字,嘶啞而出。“你昨日故意拖延,便是不想讓孤回東宮。” “悠然…悠然沒有。” 凌墨手中長劍直逼在她脖頸上冒出了血色,“孤沒有多少耐心給你。她人在哪兒?” 紀悠然被那把長劍逼得疼,她這才敢抬眸看著他。她的太子殿下,她從小到大心心念念,想要嫁的人,明明應(yīng)該清風(fēng)霽月溫潤如玉,絕不是眼前這樣的…可他今日竟然為了一個婢子,要殺她?那便殺了她好了,死在他的劍下也是爽快。 她哼聲冷笑了出來。“你想找她呀,殿下?” 凌墨眼中一顫,仿佛看到了一絲希望?!罢f!” 紀悠然笑著抬起頭來,看向凌墨眼里,“她死了。”而后聲音一沉,狠狠道出:“昨日夜里,紀家的山火衛(wèi)便將她殺了,埋在了京都城外的亂葬崗里。” 她看到那人雙瞳在顫抖,便笑得更張狂了幾分,“殿下你去找她呀。” 凌墨的拿著劍的手有些發(fā)抖…凝神屏息了片刻,方才一字一句嘶磨出來,“滿嘴胡言。”他湊來雞紀悠然眼前,笑的幾分陰冷,“想讓孤一劍殺了你?未免也太讓你快活了…” 太子話落,紀府眾人聽得紀悠然一聲慘叫。太子的劍沒有割破小姐的喉嚨,卻割了小姐一只耳朵… 紀悠然疼的暈了過去,太子卻用劍插著那只耳朵放去李嬤嬤面前?!皠跓邒邘凸陆o紀大人帶個信兒…” ** 皇家的馬車停在京都城外亂葬崗的時候,正是正午時分。遍地的尸首都已經(jīng)被太陽曬得開始發(fā)臭,血腥氣味兒卻還未散去。 蘇吉祥捏著鼻子見凌墨要下來,忙來攔了攔,“殿下,這地界兒血煞重,可別沖撞了殿下。要不還是讓明大人先查看清楚吧。”誰知殿下卻好似沒聽見似的,背手下了馬車。 凌墨眼見之處都是黑衣人的尸首,手中掌心緊握成拳。她該不會穿黑色的,不會在這些人里… 一旁明煜已經(jīng)帶著一干暗衛(wèi),一具具尸首查了過去。很快便回來與他回道,“殿下,死的都是紀家的山火衛(wèi)。沒有女人?!?/br> 凌墨的心終于落了定,方問道,“怎么死的?” “是…”明煜猶豫少許,才道,“都是死在老十三的清風(fēng)劍下?!?/br> 凌墨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