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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就是個瘋瘋癲癲的老道?!?/br> “老道?” “是。殿下是否還記得,幾個月前,您陪娘娘回溫家,娘娘中途跑出去就是為了尋那老道,只是當(dāng)時沒尋著。” 她找道士做什么?景詹并不曾聽說溫亭晚還會信這些東西。 他盯著奏疏,指尖在筆桿上摩挲了兩下,命令道:“將那老道帶來!” 京城東街最西邊的巷子里,小昭睡得迷迷糊糊間,只聽窗扇被風(fēng)刮開,撲撲作響。 他從被窩里鉆出來,摸黑去關(guān)窗,卻突然渾身一凜,睡意頓時煙消云散。背后傳來似有若無的呼吸聲,有什么東西抵在他的腰上。 “說,那老道在哪兒?” 聽到“老道”二字,小昭就恨得牙癢癢,他這師父可不是一般的不靠譜,也不知欠了多少賭債,這追債的怎還半夜跑到家里來了。 “我?guī)煾杆朴稳チ??!毙≌讯ǘǖ?,“是真云游去了,想是前陣子騙了人不少銀兩,所以去外頭逍遙快活了?!?/br> 暗衛(wèi)洞察人心,看得出小昭并沒有說謊,“他去哪兒了?” “我不知道,我?guī)煾杆騺硐矚g隨著性子四處亂跑的,從不會告訴我,也不知何時回來?!毙≌训恼Z氣有些無奈。 “你可記得,十幾日前,有個穿華衣的年輕婦人,來找過你師父?” 小昭愣了愣,支支吾吾道:“確實有這個人?!?/br> “那她和你師父說了什么,你可知曉?”暗衛(wèi)繼續(xù)問。 想到抵在自己腰上的可能是一把隨時會要了命的利刃,他欲哭無淚地點點頭:“知道知道,知道一些?!?/br> 暗衛(wèi)滿意地將劍鞘收了回去,在小昭還沒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手刃快速劈在他的后頸,將暈過去的他扛了起來。 小昭醒過來時,只覺頭疼欲裂,入眼是一雙玄青的云紋金絲繡靴, 他順著那雙繡靴往上看,便見一個身著華服,長相俊美的男人,他眸色凌厲,負手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威嚴不可犯。 小昭環(huán)顧著著金碧輝煌的殿宇,心嘆閻王殿居然這么奢華亮堂,閻王爺長得好看,也沒有想象中的猙獰。 他正感慨著,卻聽“閻王爺”看著他,不滿地蹙眉,沉聲道。 “緣何抓來一個孩子?老道呢?” “屬下無能,老道云游不知去了何處,屬下聽這個孩子說,知道娘娘與老道談了什么,想著對殿下有用,便將他抓了來?!?/br> 景詹將小昭上下打量了一遍,微微俯身,“你知道什么?” 小昭在自己身上掐了一下,確定自己還沒有死,突然沒頭沒腦地問道:“今日是初九嗎?” 殿中寂靜了一瞬,小昭看見眼前的男人劍眉緊鎖,似乎很不喜他反問他,但還是道:“今日是初九,那又如何?!?/br> 那就對了! 小昭跪在男人面前,抬眸瞄了他兩眼,一時不知該稱呼他什么,躑躅片刻道:“不知您可曾聽說過易情術(shù)……” 半盞茶后,小昭被暗衛(wèi)像小雞一樣拎在手上,送了出去,直到那恢宏的宮殿被遠遠甩在了身后,他才長長舒出一口氣,仿佛撿回了一條命。 老道臨走前交待他的話,他都如數(shù)同那個矜貴的男人說了,該是沒漏才對。 不過那個男人聽完后的表情當(dāng)真是可怕,他差點以為自己要被殺了。 小昭決定了,等他師父下次回來,他定要好好讓師父請他吃蓮花酥,還得吃三盆,以撫平他今日所受的驚嚇。 鸞和殿中,溫亭晚已梳洗妥當(dāng),只等著太子前來。 她已將一切謀劃好,等夜間太子睡下,再將紅繩系在他的手上,一切便都能在不知不自覺中復(fù)位。 溫亭晚等了好幾個時辰,只等得整個人倦乏不已,還不見太子的身影,她召來習(xí)語,“可去勵正殿請過太子殿下了?” 習(xí)語點點頭:“主子,已派人去過了,想是太子殿下今日政務(wù)繁多才拖得這么晚?!?/br> 溫亭晚頗有些不安起來,若是錯過了今日,她便得再等上一月,她等不起。她琢磨著若是太子再不來,索性她就去勵正殿找他,今日這紅繩無論如何都是要戴在太子手上的。 她方才站起身,便聽殿外一陣喧鬧。 “殿下,您慢點......” 乍一聽見高裕的聲兒,溫亭晚忙披了外衫出去查看。 太子由高裕扶著,走路有些踉踉蹌蹌,溫亭晚湊近了,便聞到一股濃重的酒氣撲面而來。 在她的印象里,除非是在筵席之上,私下里,太子是極少喝酒的,她也從未見他喝成這般。 “太子殿下這是怎么了?怎喝了這么多酒!”她問高裕。 “奴才也不知啊,殿下突然命奴才拿酒來,一杯杯地灌,喝了好幾壇,奴才實在攔不住?!?/br> 高裕扶著太子在榻上躺下,宮人伺候太子梳洗更衣罷,溫亭晚便揮手命他們退下。 太子閉著眼,雙頰還漫著酒暈,看似醉了過去。溫亭晚試探著喚了一聲,見太子不回應(yīng),利落地從袖中取出紅繩來,正欲給太子戴上,卻被人倏然握住手腕。 抬眸便見太子一雙如鷹般銳利的雙眸緊緊鎖住她。 溫亭晚慌了一瞬,旋即不動聲色地掙出手腕,將紅繩收起來,嗔怪道:“殿下怎生喝了那么多酒,喝酒傷身,殿下往后切不可再貪杯了?!?/br> 她轉(zhuǎn)身倒了杯熱茶,想要喂給他,豈料大掌橫空而出,狠狠一拍,瓷杯落地碎裂,發(fā)出清脆的聲響。溫亭晚被一把拉上了榻,高大壯碩的身軀頃刻間壓了下來。 只聽耳畔,太子啞聲道:“溫亭晚,你喜歡孤嗎?” 溫亭晚毫不猶豫道:“殿下是臣妾的夫君,臣妾對殿下的心意如何,殿下最該明白才是?!?/br> 明白? 景詹嗤笑一聲。 他根本不明白,他就是個傻子,任溫亭晚捏在掌心,玩得團團轉(zhuǎn)。 從頭至尾,他不過深陷于一場騙局。 午間聽那個孩子說起易情術(shù),他發(fā)現(xiàn)落水后他對溫亭晚莫名其妙的那些感覺全都得到了解釋。他不知該做什么,除了震驚之外,腦海中一片空白。 可奇怪的是,對于溫亭晚害他中了易情術(shù)的事他并沒有多么憤怒,而是在意起了她之前的種種反常行徑。 她知道了是嗎?她定是知道了,景彥才是當(dāng)初救了她的人。 她后悔了,后悔愛錯了人,后悔將自己數(shù)年的韶華錯付在他身上。 所以她才想要解開易情術(shù),疏遠他,離開他,甚至寧愿將他推給旁的女人,對他送的首飾也不屑一顧。 景詹可笑于自己的失控,卻又不得不提醒自己,他此時對溫亭晚的所有在乎都只不過是易情術(shù)在作祟,他根本不喜歡溫亭晚。 他狠狠擒住溫亭晚的下顎,語氣冰冷徹骨。 “你喜歡是嗎?孤不喜歡,一點也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