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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也對他青眼有加,能讓許劭慕名前來投靠,是半點也不稀奇的。燕清若有所思地看了眼臉色陰沉的呂布,忽覺得這純粹是個送上門來的、給自家主公提高身價和洗刷洗刷名譽的大好機會。第87章子將點評“許劭又是個什么玩意兒?聞所未聞?!?/br>呂布見自家先生先是面露惑色,旋即眼睛一亮,瞬間就將他撇在了一邊,溫文爾雅地笑著讓下人將人領進此處時,剛剛還稍微好了一點的心情就急轉直下了。燕清莞爾,溫聲糾正道:“許子將可是汝南名士,不是玩意兒。主公此話難免有輕乎怠慢之嫌,在清跟前說說倒也罷了,絕對別叫旁人聽去?!?/br>呂布煞有其事地哦了一聲,有意無意地追問道:“他與重光是舊識?”燕清將眉一揚:“怎會?清與許子將素未謀面。只是這等被天下周知,有知人之名,為眾折服之名人異士,愿千里迢迢來投,于情于理,都實在是樁求之不得的美事。我等當盛情迎之,許以庇護,做出表率,才好叫天下士人知主公名望志向,已今非昔比?!?/br>對急求個安全靠譜的政治避難地的許劭而言,也稱得上各取所需。出身宦官家庭的曹cao,年少輕狂時,也過了段聲色犬馬的日子,能最終躋身于士人階層,除他自身的天資與努力外,跟恩師蔡邕等儒學名士的教誨和名譽也是脫不開干系的。他后來通過威逼利誘,也要從彼時名盛一時的許劭口中得到個評價,多是為了獲得一個受到士林承認的標志,最看重的是其中的象征意義,而不在于這毀譽參半的jian雄批語本身,也叫年滿二十被舉孝廉顯得順理成章了起來。燕清雖不知一向敏銳謹慎的許劭為何會覺得,往常兇名赫赫、近來才稱得上改邪歸正的呂布會比看著和善的陶謙要安全,人既然都來了,他就絕對要對方留下,還要幫著將月旦評重新弄起來。這跟那些神神叨叨,模棱兩可的神棍不同,哪怕評語難逃偏頗,許劭身為曾經(jīng)的士人領袖之一,又是品學專家里的佼佼者,識人鑒人的本事非同凡響。相識不久,就能精準狠辣地看穿曹cao的梟雄本質(zhì),又看透對他以禮相待,熱情好名的陶謙的潛藏殺意。讓許劭重開月旦評,繼續(xù)公開相人,既可叫他自己揚名天下,而對品評趨之若鶩者中不乏有才之士,也當蜂擁而來,在展現(xiàn)呂布海納百川、明賢迎士的胸襟之余,也承了近水樓臺先得月之便。最重要的是,呂布也急需洗涮掉“莽夫”和“三姓家奴”的污名,許劭的到來就顯得是場及時雨了。從當初無論是出身還是個性,都百般被瞧不起的曹cao對他‘卑辭厚禮’,都不如捏著把柄后威脅一句來的好使的舊聞來看,許劭固然頑固,骨頭卻不稱得上有多硬,而是頗識時務的。這樣一來,燕清多的是辦法讓他同意給呂布一個至少不難聽的評語。見燕清眼角眉梢都含著笑,愈發(fā)襯得晶瑩如玉的面龐雅致絕倫,呂布的心神也情不自禁地微微一蕩,也配合著收了不以為然的表情,正兒八經(jīng)地點頭道:“那的確值得一見?!?/br>燕清果然就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欣慰又歡喜道:“主公如此深明大義,清慰極?!?/br>呂布得意洋洋地挑眉,嘴上卻還假惺惺地謙虛一下:“布若始終沒點長進,豈不得事事勞重光費心,怎堪為人主?”燕清忍俊不禁:“那清需請主公配合一下?!?/br>相比之下,更有求于人的是許劭而不是他們,就得將主動權牢牢地捏在手里,由他去接待,談好條件,再讓呂布出來,才不會跌了份兒。他不失禮數(shù),恭恭敬敬地將呂布請回了內(nèi)廳,屏風一擺,就在外廳里著人備上客人的茶具,一邊等著許劭被領來,一邊淡然自若地品起了佳茗。結果先來的卻不是許劭,而是去而復返的郭嘉。他一身寬袍廣袖,猶如閑庭信步地進了廳中,一眼瞧見在主座端坐著的身具出塵脫俗、凜凜不可侵的謫仙鳳儀的燕清,登時笑了出來,調(diào)侃道:“是哪位貴客要來,值得重光這般嚴陣以待?”燕清促狹地沖他眨了眨眼,瞬間就如一樽精雕細琢的玉像被人以妙筆點活了一般,變得靈氣洋溢。他施施然地問道:“許子將即至,奉孝可有興趣留下,也好得個品評?”郭嘉對被人評頭論足毫無興趣,哪怕得對方一個好評,就意味著踩了塊得名顯志的登天石也全不動心,半點也不委婉地拒絕了:“此等殊榮,嘉無福消受,大可不必了。”燕清本就是隨口一說,也猜到他會拒絕,并不意外,于是問道:“那奉孝是為何事而來?”郭嘉笑瞇瞇道:“不是甚么大事,比不得重光一會兒蒙騙許子將留下要來得要緊,待你這事畢再提,也不算遲。只是嘉又想起另一樁來,依我看來,你多半是對此毫不知曉的,有意提醒,不知你愿聽不。”“噢?”燕清饒有興味地問:“請問何事?”郭嘉唇角一揚,繪聲繪色道:“許子將來此前,曾為陶恭祖之座上賓。一日宴上,得其垂詢‘素聞子將有鑒人之能,謙有一事相求。’許子將問道‘恭祖大人但問無妨,劭當傾力解惑?!?/br>“只聽陶恭祖道,今天下大亂,謙有勤王輔政之心,奈何無能人相助。世人贊子將為‘撥士者,’可愿為謙撥開遮眼云霧,說清道明,有哪位良才美玉,堪為定世奇佐?’”燕清一頭霧水地聽到這,不經(jīng)意地看到郭嘉嗪著的不懷好意的笑,再聯(lián)系起許劭無端來奔的事實,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許子將不會是將清的名諱脫口而出了吧?”郭嘉笑嘻嘻地承認了:“果然瞞不住你!”這都算什么事兒!盡管月旦評已停止舉辦了,可許劭作為名噪一時的其首腦人物,余威不減,能得他一句贊譽,恐怕就連四世三公的袁紹都得驚喜得笑逐顏開,飄飄然也。燕清卻是對這些分分鐘惹禍上身的虛名半點不感冒,要是安在他家主公身上,還能叫他開心一會兒,可落在他自己身上,就真的敬謝不敏了:“有哪些人知曉此事?”郭嘉卻是幸災樂禍,亦步亦趨地接著逗他玩:“重光好生自信,怎不先問問,子將兄是如何點評于你的?”正如他所愿,燕清將裝出來的好脾氣給丟到了九霄云外,對他惡聲惡氣道:“他要是瞧我不起,怎會特來投奔?明擺著的答案,奉孝還居心不良地問個什么!”虧他白高興了,滿心猜測是沖著呂布治理有方,名譽漸好而來的。見燕清真有些惱羞成怒了,又真是不好奇那幾句評語的內(nèi)容,郭嘉便明智地選擇見好就收,瀟然灑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