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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的類型……」「滾?!?/br>「哈?」戚葵愣住了。「滾?!估畹牢牡拖骂^,沉聲重復(fù)。「喂,」戚葵一手捂著胸口,一手去抓李道文的手腕,笑得非常勉強:「別這么不識好歹?!?/br>「滾?!?/br>李道文反手掐住戚葵脖子,連頭都不回,按鍵開了駕駛副座的門,稍微用力,把戚葵推出去。戚葵受了傷,又猝不及防,一個筋斗滾下去,側(cè)肋重重撞在沙石地上,疼得臉色慘白,叫都叫不出來。李道文關(guān)上車門,隔著墨鏡看了戚葵一眼,發(fā)動汽車,從他身邊駛出去。他藏在方向盤下面的雙腿微微發(fā)抖,等車子開出停車場,才有兩道眼淚從墨鏡下淌出來,流進他嘴角里。戚葵趴在地上,聽著輪胎輾壓過碎石的聲音,突然嘿嘿笑了起來。計程車到了機場還能趕上最后一班往倫敦的航班。盡管哮喘得滿臉通紅,但在機場藥店買了點急救藥吞下去,竟也混過安檢,進了登機口。戚葵將懷中李道文的機票與護照掏出來,反復(fù)端詳。李道文在護照上的照片被防偽浮水印搞得有點模糊,把他臉上那些英挺深刻的線條弄得柔和了許多,板著臉的樣子簡直就像另一個人。戚葵輕輕摩挲護照上的李道文,楞了半晌,眼淚「叭」地打在照片上。他總算想清楚,自己不過是李道文快溺死時一把抓住的稻草,只是他抓得那樣緊,以至于稻草洋洋自得,把自己當成了頂梁大柱。但稻草就是稻草,人家抓來的容易,要丟棄也一樣毫不費力氣,打一拳推出去也就推出去了,根本不算什么的。心里木木的沒有知覺,身上又癢又熱地起了風(fēng)疹,怎么也止不住眼淚──該死的過敏反應(yīng)──戚葵垂下雙眼跟自己輕輕笑笑,把李道文的護照按在胸口,努力深呼吸一下,隨即把護照連同李道文的機票一同丟進了垃圾箱。飛機呼嘯著攀升,戚葵坐在靠窗的位置,身旁空蕩蕩的。他盯緊云層下燈火通明的城市,不明白為何明明已經(jīng)扔了那個人的一切,他的面孔卻在腦中越來越清晰。「cao!」戚葵無可奈何,喝了幾杯烈酒后便沖著飛機氣窗拳打腳踢,越踢越不解恨,索性一邊咒罵一邊使出蠻力摔打周圍的一切。等被大群空服員當成瘋子合力按在地上,他終于忍不住用額頭抵著地毯失聲痛哭。在飛機上發(fā)瘋的結(jié)果就是病況惡化,一降落就昏迷著被當成恐怖分子關(guān)了起來。李道文那一拳在他某根肋骨造成了輕微的裂傷,瘀血散開后整片胸口都是可怕的黑紫色,仿佛是從身體里面什么地方破裂開來了一樣。戚葵躺在警方醫(yī)院,覺得這樣也好,反正這段日子已夠丟人,剛好躲起來休養(yǎng)休養(yǎng)。他打定主意不再去想李道文,整天就跟小護士調(diào)情,律師來了解情況也光搗漿糊,恨不得能永遠住在醫(yī)院,好不必面對自己家里那張邀請過李道文的、很大很舒服的床。然而他也根本沒得到回家的機會,傷勢稍微好轉(zhuǎn)便被警方傳訊,說是他從荷蘭寄來大量違法藥物,惹了大麻煩。他從李道文那里偷來的文件都只能郵寄一公斤以下的小包裹。他不懂荷蘭文,收寄局的小女孩被他逗得神魂顛倒也沒秤重量,海關(guān)與李道文的實驗室核實的時候,不明就里的Lex自然也就一口否認了。在英國販毒是大罪,戚葵被當成重刑犯關(guān)了起來。他木無表情,一個人待在狹窄的牢房里,從左邊走到右邊,又從右邊走回來,滿心滿腦,惡狠狠地只想著李道文,覺得全是李道文的錯,那個災(zāi)星,自從碰到他,自己就一直倒霉。他還在逞硬氣,讓律師去通知管家王叔,看看是不是這回能勞動父親戚楠的大駕,從X城來解救自己。但律師與王叔都杳無音信。戚葵一次次跟獄警打探,心里漸漸涼下去,料想是自己太不象話,所以終于要被戚家徹底遺棄了。在牢房枯坐到深夜,念著「舉目無親」這幾個字,胸口一陣陣抽搐,也不知道是傷口惡化了,還是真的從心底疼出來。「戚葵,」午夜時分獄警拍著門叫他:「你可以走了。」「哈?」戚葵愣一下,不敢多耽擱,一個箭步竄出去,心想到底血濃于水,父親還是來救命了。他雖覺得這個苦吃得莫名其妙,但危難中居然有個人在默默地奔走照顧,心里不由暖烘烘的,甚至沖動地決定明天就去跟父親和解。「戚葵。」李道文臉色憔悴,坐在警局會客室里,看到戚葵便扶著桌子站起來。「是你?」戚葵楞在會客室門口,無論如何不肯相信自己的眼睛:「怎么是你?」「我的護照在你那里,所以來晚了,請你原諒。那些文件上的重量有誤……我沒有仔細檢查就發(fā)了實驗藥物給你,還發(fā)錯到你的居住地址而不是戚氏公司?!估畹牢目纯瓷磉叺木炫c律師,給戚葵個暗示:「這件事我的律師會處理,但連累了你,還請你原諒?!?/br>「咳?!蛊菘剡^神,知道李道文是打算獨自把所有責(zé)任承擔(dān)下來──而李道文在婚禮上已經(jīng)跟弗蘭鬧翻,沒了VandeOost家的支持,這場官司只怕不會讓他好過。他并不是不識好歹的人,明白這是天大的人情,忙嘆口氣順著對方的話圓謊:「沒什么,我們兩家合作搞研究,難免出這樣的事?!?/br>李道文人脈頗廣,也不知他到底如何打點的,戚葵簽了幾個形式上的名,兩人便被畢恭畢敬地送回了他在倫敦的住所。一路上戚葵怎么遏抑,也還是忍不住要去看李道文。對方坐得筆直,街燈一盞盞掃過去,昏黃的光線將他臉色照得忽暗忽明,睫毛影子長長地蓋在黑眼圈上,神情說不出的惆悵可憐。「戚葵?!估畹牢目粗胺?,突然輕叫了他一聲,將手掌探過來蓋在戚葵手背上。他體溫灼熱,仿佛有生命一樣順著皮膚往上蔓延,把青年半邊臉頰燙得通紅。「放開?!蛊菘吐暶睢?/br>李道文垂下眼簾,反而把戚葵的手緊緊握牢了。等到下車他也不肯放手,并不說話,只是牽著戚葵的手,靜靜站在他面前,長睫毛黑壓壓地沉著看不出情緒來。「行了,我家在上面,我回去了?!蛊菘迩迳ぷ樱昧Π咽殖榛貋?,在屁股上蹭蹭,齜牙擠出個笑:「這次謝了,有什么事,麻煩你跟我律師聯(lián)系?!?/br>「……你受傷了?」李道文答非所問:「是我打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