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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的。白式微可是用自己全部的家當(dāng),開設(shè)了祭壇,祈求得到婆娑羅的力量。他自然付出了足夠多的代價。欲望影響祖上先人,代價累及后代子孫。萬鶴山莊一夜之間赴之一炬,聲名地位全部一場空,連著他自己,也是生生世世,都不會再有這個人。但是這些容庭芳又怎么會知道呢。容庭芳只是道:“如此說來,白子鶴的事,你也知道了?”余秋遠(yuǎn)心里一驚。他琢磨道:“你是說哪件?”容庭芳道:“還有幾件?”余秋遠(yuǎn):“……”“厲姜在白家祖上記載中找到的,說是他祖上養(yǎng)育的靈鶴違背主令,私吞了鳳凰血淚所成的鳳珠,引頸而亡。白家后人找這只靈鶴找了許久,偏偏在這個時候,抱回一個白子鶴,還要用他來引出上古鳳靈?!眳柦m然只說了兩三句話,容庭芳走的步子又快,但這不妨礙容庭芳不過區(qū)區(qū)兩三句,就能將全部的事情梳理起來。“你覺得,這還不夠我猜白子鶴的身份?”容庭芳沖余秋遠(yuǎn)挑挑眉,一臉‘這難不倒我’的得意。余秋遠(yuǎn):“……猜到難道很值得驕傲嗎?”“不值得。但是我能猜到,是因?yàn)閰柦嬖V我?!比萃シ荚掝^一轉(zhuǎn),“你又是如何得知的呢?在離開煉獄谷之前,我們一直在一處,掌山真人恐怕沒有單獨(dú)出去過罷?”——他祖宗的,原來在這下了套等著他呢!余秋遠(yuǎn)僵著臉。他知道,是因?yàn)樯瞎砒P靈的記憶已經(jīng)融入了他的骨血。可是容庭芳是一個很麻煩的人,你告訴他,他會追問你,為什么早不說?但你不告訴他,就是在間接承認(rèn)你有問題。偏偏他除了麻煩,還很聰明。三兩句便能將你的話給套出來。所以有時候余秋遠(yuǎn)不得不學(xué)聰明一點(diǎn)。他半真半假地回答:“我知道,自然是因?yàn)樵谂c鳳靈博斗時看到了它的記憶。只是我當(dāng)時怎么知道你是人是鬼,又怎知你是否別有用心。難道還非要告訴你嗎?”“鳳靈呢?”“它敗于我,自然消失了?!?/br>這個答案倒是無可厚非。容庭芳雖有懷疑,一時也找不到漏洞。確實(shí)憑余秋遠(yuǎn)和他那個時候互相遮遮掩掩的關(guān)系,沒有必要將這些事全部告訴他。他轉(zhuǎn)口一問:“那你把白子鶴放跑了?”“留著他做什么?!庇嗲镞h(yuǎn)道,“難道你舍不得他?”容庭芳一聲哧笑,故意道:“我是想留他。誰知道你動作這么快,這么心慈手軟就將人放了。”若是余秋遠(yuǎn)不將人放了,容庭芳倒還打算利用一下。那可是能將上古鳳凰引來的鶴靈,豈非一個香餑餑。“不論他前世是什么,今生已轉(zhuǎn)世為人。白式微又死了,何必叫他執(zhí)著于過往的虛妄之中,始終逃脫不了這輪回呢?”余秋遠(yuǎn)道,“我放他走,也是要他自己積德行善。過他想要的人生?!蹦切┛淘诠亲永锏拿\(yùn),便隨風(fēng)飄散吧。所以余秋遠(yuǎn)沒有告訴白子鶴他的身世——有些事情實(shí)在沒必要一輩子一輩子帶下來。按余秋遠(yuǎn)所想,大家都干干凈凈的,只活這一輩子也很好。愛也愛這一輩子。恨也恨這一輩子。糾糾纏纏的,愛也分不清,恨也分不清,其實(shí)挺累人的。還不如來生如無根飛絮,飛到哪是哪,落得哪處便扎根哪處,見著月明便是故鄉(xiāng)。“輪回有什么不好。你覺得,無知無覺過一輩子便叫開心么?”容庭芳卻不這樣想,“該背負(fù)的忘了背負(fù),該還的債未還。如同無根飛絮,飄到哪是哪,到哪都能扎根。連故鄉(xiāng)在哪里都忘記了。這只是糊涂的快樂罷了?!?/br>余秋遠(yuǎn):“……你是這樣想的?”“那是當(dāng)然?!比萃シ甲旖青咧σ猓?fù)手看他,“倘若叫我忘記重要的人,重要的事。就算眼下是快樂的,那也只是虛妄罷了。叫我選擇,我一定選擇把那些事刻在骨子里。”歡喜也好,痛苦也好,都帶到地獄輪回里去——痛死了也不放手。但他是不可能的。世上任何人都不可能。恐怕只有鳳凰才有可能。畢竟只有鳳凰涅槃起來,才會記得前世今生。容庭芳好奇地問余秋遠(yuǎn):“你們活那么久,記那么多事,不會混淆嗎?”幾輩子的事加起來,還全都是從零開始的。或許認(rèn)識的人都要換一批,經(jīng)歷的事也要換一批。難保不會張冠李戴,記憶發(fā)生錯亂,從而糊涂吧。“……”余秋遠(yuǎn)笑起來,“我倒不會?!?/br>容庭芳也笑起來:“這你又如何知道,說的這么肯定,難不成你還涅槃過嗎?”這話說出口,他是半試探半無心了。但還沒來得及說些別的,卻忽然見余秋遠(yuǎn)面色微變。順勢望去,玉璣峰原本霞光沖天,猛然一道金光將它攔腰折斷,霞光隱了隱便消失了。余秋遠(yuǎn)皺著眉頭,神色有些凝重。“符云生結(jié)丹竟然失敗了?”玉璣峰。卻是白絳雨問蘇玄機(jī):“怎么樣?”蘇玄機(jī)收回探在符云生腕間的手,心里有些奇怪:“云生雖然悟性差了些,但心思純正,最不可能在結(jié)丹上有什么沮滯?!睘槭裁磿诮Y(jié)丹時遇到瓶頸,失敗了呢?結(jié)不成丹,符云生此生與大道無緣,充其量不過是一個普通弟子,年歲過百,也就一生已至。他看了看白絳雨,替符云生掖好了被子:“我們出去說?!?/br>白絳雨道:“好。”他二人出了門,晏不曉和郝連鳳正等在外面。先前郝連鳳帶晏不曉來過玉璣峰,晏不曉也見過符云生幾面,兩人尚算得上是志同道合的朋友。故而符云生結(jié)丹,晏不曉也甚是關(guān)心,與傅懷仁一道前來探望。郝連鳳上前一步,仍算得上恭敬,口氣和步伐中卻透著股急切。“師父,怎么樣?”他叫白絳雨,尋常是峰主。但在自己人面前,或是不那么嚴(yán)謹(jǐn)?shù)臅r候,是叫師父的。原本玉璣峰上下皆是同門,而郝連鳳作為大師兄,有責(zé)任和義務(wù)護(hù)好下面的師弟妹。此回符云生結(jié)丹,郝連鳳與他最為要好,理當(dāng)親守身側(cè)。白絳雨搖搖頭,沒說話。郝連鳳的心沉了下去。晏不曉道:“云生兄弟之前不是也很好么?”按說要到結(jié)丹的境界,是順其自然的事,是他的修為到了這個層次,故而才要結(jié)丹。所以很少會失敗,除非是在結(jié)丹時受了傷。但是自從符云生結(jié)丹起,白絳雨親自設(shè)了大陣替他護(hù)法,這里連只蚊子也飛不進(jìn)來,別提受傷了。“他境界未到,強(qiáng)提修為?!卑捉{雨皺著眉頭,想不明白?!胺菩宰拥矗瑢γ麖膩聿挥嬢^,也不上進(jìn)。怎么會突然想要提升修為呢?”還采用這種急功近利的手段。正這般思量,卻是天上驀然落下兩道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