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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的很,日日延請?zhí)t(yī)把脈,安胎藥喝了不知道多少。 辛辛苦苦養(yǎng)到現(xiàn)在,也有六個月大了?;寿F妃紅潤的臉色日漸蒼白,身軀變得臃腫,兩頰也長了斑點,著實稱不上好看,得靠妝容精心掩蓋下去。 盡管如此,她卻覺得幸福。 這是她與表哥親生的孩子!無論付出什么,都是值得的。 康熙望見皇貴妃的笑容,里邊明顯帶上了疲累。 心下一軟,康熙拍了拍她的手,溫聲道:“不論是男是女,都是個乖巧的。若是生了小格格,她一定像極了你,到時候,給多少寵愛都不為過……” 皇貴妃嘴角一平,擱在小腹上的手緊了緊,小格格? 她的心跌落到了谷底去,面上仍舊維持著笑容,“臣妾也盼著呢!” …… 好不容易收拾好心情,皇貴妃怎么也沒想到,皇上接著與她說起了胤禛。 “胤禛還小,雖說上了學,還是離不得額娘?!笨滴醭谅暤?,意有所指,“你身子重了,顧此失彼也是難免……只怕刁奴偷jian?;?,怠慢了朕的四阿哥,還需你多多敲打?!?/br> 皇貴妃指尖一顫,福身應是,差些維持不住笑容。 顧此失彼? 這話是說,她光顧著肚子里的孩子,從而忽略了胤禛? 康熙沉聲說罷,又和煦地安慰了幾句,喝完一盞茶,便起身回了乾清宮。 皇貴妃遙望他的背影,嘴唇哆嗦著,就要向后倒去,嚇了甄嬤嬤一大跳,趕忙扶住她:“娘娘!” “皇上這是不滿了,借機敲打本宮……”皇貴妃臉色鐵青,喃喃自語,“哪有什么刁奴?借口罷了?!?/br> 一時間頭暈目眩,她的身軀止不住地泛冷。 表哥好不容易來了承乾宮,還處處戳她的心。 小格格,呵呵。好一個小格格! “憑什么本宮不能生阿哥?!”皇貴妃攥緊衣襟,胸口不住地起伏,郁氣一股腦地傾瀉而出,神色猙獰,“自本宮懷了孕,慈寧宮那邊明顯冷淡了許多?;噬暇挂彩沁@般的態(tài)度……他怕什么?怕我兒威脅到太子之位?!” 還有胤禛。說是給她當兒子,可玉牒改了嗎?沒有! 德妃才是他名正言順的額娘。 枉她親力親為地照料長大,疼愛至極,什么時候薄待過這孩子? 皇上竟以此指責于她。 真是一場笑話! 此言一出,甄嬤嬤大驚失色,失聲道:“娘娘!您說的這是什么話!” “什么話?”皇貴妃冷冷一笑,“實話罷了!” 說罷,她的下身一陣濡濕,把方才用的膳食全都吐了出來…… 承乾宮頓時亂了。 —— 寢殿里間。 “娘娘懷胎辛苦,萬萬不能大動肝火,亦不能多思啊?!眲⑻t(yī)火急火燎地趕來,好不容易為皇貴妃止住了血,搖了搖頭,嘆氣道:“現(xiàn)如今,溫補的方子作用不大,只能輔以性烈的藥材了?!?/br> 劉太醫(yī)精通婦科,是佟家專門送進宮助皇貴妃安胎的,康熙看在母家的面子上,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默認了此事。 性烈的藥材? 終究會傷身的。 皇貴妃面色蠟黃,閉目不語,許久之后啞聲道:“只要能保住小阿哥,怎么都好。” 四位大宮女守在一旁,不住地流淚。待劉太醫(yī)轉(zhuǎn)道去煎藥后,甄嬤嬤握住皇貴妃的手,雙眼通紅:“娘娘,您這又是何苦?!?/br> 如今之計,千萬不能叫娘娘對皇上生了怨懟。有了怨懟,心氣就散了! 長此以往,孩子哪還保得??? 這般想著,甄嬤嬤抹了抹眼角:“在老奴看來,皇上絕無敲打您的意思?;噬闲奶鬯陌⒏纾f有刁奴作祟!您想想,皇上說的是不是真話?” 皇貴妃緩緩睜開了眼。 得經(jīng)提醒,她的目光驟然一凝,恍然想起什么來。 是啊,有刁奴的。 上回她吩咐嚴查胤禛身邊的下人,果然拔除了好幾個永和宮的釘子。 灑掃庭院的也就罷了,竟還有一個從小喂養(yǎng)胤禛長大的奶嬤嬤! 奶嬤嬤出身內(nèi)務(wù)府,是德妃的人。 德妃…… 皇貴妃攥緊了甄嬤嬤的手,眼里迸出前所未有的寒光。 “娘娘忘了嗎?皇上先去了永和宮,再來的承乾宮?!闭鐙邒呷套⊥匆猓瑝旱土寺曇?,“若沒有德妃從中挑撥,誰信!皇上惱了德妃,怕也是因為這個。您動了胎氣,不就遂了她的愿?可千萬不要被小人算計了去……” 說的很對!就是如此。 前因后果,全都圓上了。 皇貴妃猛然生出了一股氣力,眼神亮得驚人。 她扶著宮女的手,艱難地起了身,靠在了軟枕上,慢慢地露出一個笑容來,清清淺淺,令人不寒而栗。 “我的小阿哥差些沒了……烏雅氏,要一同受著才好。”皇貴妃輕聲念叨,“只肚子里的那個,還不夠。她不是最疼胤祚嗎?本宮成全她?!?/br> —— 萬歲爺離去之后,承乾宮便請了太醫(yī),不出多時,消息傳遍了紫禁城。 康熙面容鐵青,有著風雨欲來之兆,梁九功心驚膽戰(zhàn)地立在一旁,深深垂下了頭去。 皇貴妃在前殿說了那樣一番話,也沒有避著人,真是、真是…… “朕從不知,皇貴妃的心思有這般重?!笨滴醯?,“威脅太子之位?朕還真沒這么想過?!?/br> 宮里皇子多、公主少,皇子的序齒排到了八,公主統(tǒng)共卻只有三位。 他不過隨口說了句‘小格格’,結(jié)果佟佳氏這般反應,疑神疑鬼的,竟防備到如此程度! 老祖宗倒是召見過他,問說,皇貴妃若是生了阿哥,心大了又該如何。 他是怎么回答的? “都是朕的孩子,朕哪能不疼?儲君之位絕不會動搖,也不會有第二個嫡子出現(xiàn)。除此之外,孫兒會好好護著他們。” 佟佳氏就那么篤定他會怕?怕她生的阿哥與保成相爭? 再進一步,是不是要懷疑他虎毒食子了? …… “皇貴妃,把朕當成了什么?!”康熙怒極而笑,重重地摔了鎮(zhèn)紙,發(fā)出‘砰’地一聲巨響。 宮人們跪了一地,哆嗦著身子,誰也不敢勸一句“萬歲爺息怒”。 怒過之后,康熙很快平靜了下來,轉(zhuǎn)了轉(zhuǎn)玉扳指,不知怎么的,腦海浮現(xiàn)出一張宜喜宜嗔的明媚面容,驅(qū)散了滿腔諷意。 “梁九功,你去翊坤宮一趟,請宜妃……” 前來伴駕四個字還未說出口,康熙頓了頓,恍然意識到,夜色已深,琇琇應當睡下了。 梁九功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爬起,在心里補全了皇上的未盡之言,而后對云琇升起了無限的敬畏來。 從今往后,宜主子的需求,便是他的分內(nèi)之事。宜主子叫他往東,他梁九功絕不敢往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