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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今往后,她在宮中,算得上孤立無援,舉步維艱了。 叔父氣怒,她又何嘗不氣怒?! 罷,不再想這些了,現(xiàn)下有更要緊的事兒…… 平嬪松開手,收斂了面上的冷色,眼里燃起了微弱的火苗,漸漸的,火苗變得旺盛起來,形成了燎原之勢。 烏雅氏自己作死,被皇上降為烏嬪,這般,四妃空出了其一;可妃位之下,便有了七位嬪主! 四妃六嬪的定數,是記在檔上,寫進之中的條例。皇上向來喜愛漢家傳統(tǒng),不會任由三妃七嬪的局面持續(xù)下去,很大的可能性,會重新冊封一位妃主。 選秀已然結束,現(xiàn)如今,庶妃之中,也沒有貴女出身的人物。除卻烏嬪,皇上定會在其余六嬪之中挑選一位,晉封為妃…… 想到此處,平嬪的呼吸停滯了一瞬,悄悄攥緊了手心。 叔父與她想到了一處去。只要順利躋身妃位,便能協(xié)理后宮事務,到那時,一切難處都將迎刃而解,宜妃哪還能指使成嬪嗆聲于她? 平嬪深吸了一口氣,強自按捺住激動,冷靜地謀劃起來。 端嬪、敬嬪、安嬪三個,都是康熙初年入宮的老人。端嬪生過公主,孩子卻早早地夭折,其余兩個無功無妊,她們居住的宮殿,與冷宮也沒差了。 僖嬪也是赫舍里氏出身,算是旁枝的旁枝,阿瑪官職不高,與主家更是毫無往來,差到了十萬八千里去。 因著容貌姣好,還有姓氏的緣故,僖嬪剛入宮便封了貴人,很是受寵,可謂是春風得意。 但她是真真正正的沒腦子,因著恃寵而驕,得罪了孝昭皇后,也招來了皇上的不虞,封嬪之后圣眷不若以往,慢慢地沉寂下去。 成嬪……成嬪晉了嬪位已是額外恩典,至于封妃,絕無可能! 粗粗想了一想,嬪位娘娘之中,論身份,沒人能比得過她,唯一稍遜的,不過是資歷罷了。 ——有叔父在,有太子爺在,資歷又能算得了什么? 平嬪回過神來,露出淡淡的喜色,撫了撫鬢角處的流蘇,又掀起茶盞抿了一口。 騰騰熱氣升起,模糊了清秀的面容,她話語清淺,含著笑意:“包衣就是包衣,眼皮子忒的短淺,愚不可及,爬上高位也做不成鳳凰!瞧瞧,自個降位也就罷了,還保不住孩子。六阿哥可憐見的,大病一場后遲鈍了不少,還得了幻覺,說害人的毒物是奶娘劉氏給的……” 誰不知道劉氏已經“回家探親”,還能平白無故出現(xiàn)在宮里不成? 據平嬪所知,劉氏實則得罪了烏嬪,押進了慎刑司,想是被扔到了亂葬崗去,尸骨都爛了! …… 烏雅氏出身包衣,偏偏成了妃位壓她一頭,平嬪滿心不暢快。 現(xiàn)在,一切都不同了。若能更進一步,她定要好好感謝烏嬪才是! 幾日前,胤祚成功地熬過了劫難,得幸醒來了。 就如太醫(yī)所說,毒物雖發(fā)現(xiàn)的早,卻因為六阿哥年幼,身體留下后遺癥,是怎么也無法避免的。 太醫(yī)把過脈,又仔細看了看胤祚的雙眼,心里咯噔一聲,艱澀地開了口:“回稟萬歲爺……榮郡王不復以往靈動……” 不復以往靈動,意思就是遲鈍了許多,再也談不上聰慧了。 不提太皇太后、太后與皇帝如何痛惜,事情已成定局,唯有日后好好地保著小六,讓他平安順遂一生。 關于香囊的來處,胤祚茫然地提起了奶嬤嬤,說完精力不濟,又睡了過去。 康熙把劉氏牢牢地記在了心里,下令侍衛(wèi)嚴查,結果查到了亂葬崗,查到了永和宮…… 若不是烏嬪正在禁足,小公主身體虛弱,還需額娘的照料,康熙大怒之下,怕是能廢了她! 太皇太后思慮再三,親自安排了諸事。 榮郡王挪到了乾西五所,四阿哥也重新住了進去,他們的院子緊挨在一處,旁邊是給五阿哥預留的住所。過了正月,胤祺便要前往上書房念書,與眾兄弟在一塊了。 追查還在暗地里進行,與此同時,九阿哥的滿月禮如期而至。 …… 胤禟早已褪去了猴子般紅彤彤的膚色,成了一個白白嫩嫩的胖娃娃。 胖娃娃穿了一身大紅,啊啊地叫著,活潑極了,黑眼睛滴溜溜地轉。 待云琇盛裝打扮,款步而來,他呆呆地望著面前的美人,大腦有一瞬間的當機。 他一直知道親娘年輕的時候好看,好看極了,否則老爺子也不會那么寵??蓵r隔兩輩子,直面美色的視覺沖擊,歷盡千帆的九爺還是覺得……呼吸有些困難。 呼吸困難的九爺,望見了他同樣怔愣的皇阿瑪,心中驀然涌起了一股憤怒! 還沒等他蹬手蹬腳地抗議,康熙大步上前,握住了云琇的手,鳳眼深深,神情熾熱又溫柔。 “朕說過會給你交代,沒有食言吧?”他低聲問,緊接著溫和道,“她們都在前殿等著了。來,小心腳下……我牽著你走?!?/br> 第39章 康熙的語氣,溫柔得不能再溫柔。 先前還是一個“朕”字,隨即換成了“我”,這話聽在云琇耳朵里,讓她的心微微顫了一顫,隨即化為了平靜。 桃花眼低垂著,幾息之后,露出一個明艷至極的笑容,她輕輕應了一聲,快步而上,沒有掙脫那只溫熱的手。 康熙短暫地一愣,微微翹了翹嘴角,神色更溫和了些。 董嬤嬤看在眼里,與文鳶瑞珠對視了一眼,心下一松,面上有了絲絲喜色。 謝天謝地,娘娘終于脫離了不對勁,不再抗拒萬歲爺了! 她們這些做奴才的,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卻沒有好的法子,只得暗暗著急,盼著娘娘有回心轉意的一日…… 現(xiàn)在倒好,終于盼到了。 梁九功亦步亦趨地跟在后頭,一甩拂塵,眼尾笑出了深深的皺褶,瞧著比董嬤嬤還要高興幾分。 高興的同時,梁大總管盡量不去注意主子們交握的手,生怕自己顯露出牙酸的表情,然后又挨上冤枉的幾板子。 上回挨了五大板,他整整在房里躺了三天才好! 唯有奶娘懷中的胤禟,緊緊閉著眼睛,呼吸沉沉,像是睡著了一樣,實則獨自生著悶氣。 他還來不及付諸行動,譬如給龍袍畫上一幅水墨畫,老爺子就把額娘拐走了…… 九阿哥到底還是一個剛滿月的小娃娃,睡的多,醒的少,氣著氣著就模糊了意識,呼呼地陷入了夢鄉(xiāng)。 再次睜眼,自己已經挪了個地兒,身處寬敞熱鬧的大殿里,面前湊上來了一顆,兩顆,三顆放大的腦袋 三張好奇的面龐,一個成熟些,面帶笑意,初顯俊秀;其余兩個純稚天然,眼里充斥著滿滿的探究欲,不正是太子、四阿哥與五阿哥? 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