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61
笑道,“是人就有貪欲,曹璽最怕這個(gè)。誰不想要家族鼎盛不衰!” 誰都不是傻子。 老夫人與李氏前去請罪的時(shí)候,太子的態(tài)度讓尚有余力觀察的老夫人心沉到了谷底去;之后三番兩次地往西苑跑,說是陪宜額娘用膳,更是讓曹家人心頭涼颼颼的,四處漏著窟窿。 這和枕邊風(fēng)是一樣的道理。若宜貴妃不遺余力地教唆太子,他們哪能討得了好! 官員越說,胤禷的眼睛越亮。 “舅舅的意思是……” “中堂大人說,好端端的縣令之女入了賤籍,罪魁禍?zhǔn)灼湟槐闶抢咸c曹寅之妻,其二么,不是貴妃是誰?不怨才是怪事。那女子貌美有城府,只需我們幫扶一二,便能攪得織造府家宅不寧?!惫賳T意味深長,“她的用處大著呢?!?/br> “您若是尋了機(jī)會,無需刻意,給個(gè)面子替曹璽求情就好?!甭曇粼絹碓降?,“江南這一塊的賦稅,連中堂大人都眼熱……” 白花花的銀兩,誰不喜歡?巨富之家比不得曹李的一根手指頭,每每接駕,每每建造行宮……他們花費(fèi)得多,得到的更多! “貴妃娘娘到底是個(gè)婦人家,把曹家單純地看作奴才,徹底開罪了,又有什么好處?太子爺也是,年少氣盛,年少氣盛啊?!惫賳T說著,面上止不住的笑容,“……大阿哥靜觀其變就好?!?/br> 翌日。 今兒需要接見地方大員,皇帝一大早便起了身,輕手輕腳地洗漱用膳,不欲驚醒睡得正香的貴妃娘娘。 西苑猶如行宮,地位超然,康熙免了眾人請安,誰也不敢打擾。日上三竿,云琇就著蜜餞喝了安胎藥,隨后望了望屋外的天氣,乘轎回了正院一趟。 “太子爺可得空?就說本宮有事相詢。”頓了頓,云琇補(bǔ)充道,“別把小五帶來了,讓他和哥哥弟弟玩去。” 董嬤嬤一噎,心道,娘娘這話要讓五阿哥知道了,該有多傷心! …… 半個(gè)時(shí)辰之后。 太子拎著瓷瓶,湊近了觀看,眼睛一眨不眨:“這紋理……像是元青花?!?/br> 語氣遲疑,帶著微微的不確定,“不是元青花,也是古玩中的珍品。” 教授太子的大儒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喜好書籍字畫,甄別古物更不在話下。在上書房耳濡目染多了,太子雖小,辨認(rèn)的眼力卻在,只不過不是很純熟。 云琇輕輕頷首,捧起膳桌上的玉杯,“你瞧瞧這玉杯?!?/br> “色澤剔透,官窯都燒不出這么好的成色。” “這個(gè)呢?” “……”太子盯了好半晌,忍不住感嘆,“曹家真有錢?!?/br> 若是宜額娘不說,他還沒發(fā)現(xiàn)。這些擺放的東西,表面看上去不甚起眼,與京城那兒的風(fēng)格大不相同,最多只是精致罷了,他也沒有多加注意。 誰能想,沒一個(gè)是普通的! “不都是你皇阿瑪慣的?”云琇輕描淡寫地說了句,而后笑盈盈地道,“日后若是沒銀子了,別怕,這些全是你的。” “……”太子微微睜眼,徹底呆住了,“都、都是孤的?” 一分都不給曹家留?! 第103章 云琇“唔”了一聲,微微一笑:“自然都是你的?!?/br> 無心插柳叫曹寅納了王氏,致使曹家李家臉面全無,他們不怨才是怪事。 現(xiàn)如今,世人皆知胤礽親近于她,家主曹璽心里難免不會生了疙瘩。久而久之,對于站隊(duì)一事,他們或如佟佳氏一般冷眼旁觀,或如納喇氏那樣把寶壓在大阿哥身上,恨不得把太子拉下馬來……終究不會再如夢境那般,成了毓慶宮的錢袋子,任太子予取予求。 早期時(shí)候,曹李兩家全然是偏著太子的,與赫舍里氏來往甚密。索額圖借著東宮之名插手江南,后與明珠斗得白熱化,處處需要錢財(cái),這錢的來處自不必提;明珠倒后,織造府不惜籌措銀兩孝敬太子,不知不覺造成巨大的虧空,有朝一日,曹府竟連接駕的銀子都拿不出來,不得已上了折子請罪,這才惹得皇上勃然大怒。 遣人一查,數(shù)十萬兩官銀,都進(jìn)了太子的毓慶宮,為搖搖欲墜的父子裂痕添上了重重的一筆。 挪用官銀乃是重罪,不論其中是否另有隱情,皇上看太子的眼神愈發(fā)失望。四十二年,遭受彈劾的索額圖以“本朝第一罪人”的名號下獄;四十七年巡視塞外,密貴人王氏所生的十八阿哥因病夭折,皇上怒斥太子不孝不悌,“不見傷心之色”,回京之后,忍痛宣讀了廢太子的詔書。 好笑的是,太子被廢,曹家李家仍舊好端端地替萬歲鎮(zhèn)守江南,不見半點(diǎn)波及。 他們年年上奏虧空,朝國庫借了大筆銀子,皇上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準(zhǔn)許了。之后轉(zhuǎn)投八阿哥胤禩,暗里送了許多美人進(jìn)廉親王府,連帶著江南這一塊,八阿哥的擁躉數(shù)不勝數(shù),給新帝制造了極大的麻煩。 叫云琇說,曹氏李氏的圣眷之濃,怕是連她寵冠后宮的那幾年都比不上。 皇上在時(shí),無人敢動他們,而后呢? 樹倒猴猻散,新帝下旨抄家,兩家卻已不復(fù)當(dāng)年豪富,窮的叮當(dāng)響,多么令人唏噓啊。 話說回來,夢里他們便是胤礽的錢袋子。拿錢享樂是不成了,那就換種一勞永逸的方式,省得太子登基之時(shí),國庫空空蕩蕩,實(shí)在有損大清顏面。 云琇溫柔地看著柜上的青瓷,猶如看一只下蛋的金母雞,把其中的道理掰碎了說給太子聽:“皇上養(yǎng)著他們,日后都要留給你的。何不學(xué)學(xué)你四弟……” “宜額娘說的是,孤受教了,必不辜負(fù)皇阿瑪?shù)挠眯牧伎??!碧尤粲兴?,眼睛越發(fā)亮晶晶,轉(zhuǎn)頭望望四周,頗有些一夜暴富的不真實(shí)感。 猛然間聽見四弟兩個(gè)字,他一時(shí)半會地有些茫然:“四弟?四弟怎么了?” “……沒怎么,是本宮說岔了?!痹片L輕輕一咳,抿唇笑道,“水路還有半月,也不知老祖宗與太后玩得如何,心情可好?” 一路上,御舟很是平穩(wěn)。 未至夏季,春江水暖,別說太皇太后覺得新鮮,太后也是頭一回下江南。 要兩位太后說,放眼所及,山好水好,岸邊的風(fēng)光好,船里頭說書的好,唱戲的也好,就無一處不好的。與當(dāng)下一比,終日待在慈寧宮,像是要悶出病來,忒的無趣了些。 心情好了,身體自然也好,連暈船的癥狀也不會有,不過一兩日,太皇太后的臉上就多了笑容,好似年輕了許多歲。 蘇麻喇姑看在眼里,心下高興不已,暗想,幸而遂了萬歲爺?shù)囊?,老祖宗的精神是愈發(fā)矍鑠了,要是錯(cuò)過了南巡,難免抱憾終身。 玩樂歸玩樂,太皇太后還是牽掛遠(yuǎn)在江寧的皇帝一大家子,為此,不時(shí)有隨侍之人奉上康熙的口信,好讓她安心。這日,太皇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