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64
哄著,“只是這話,可別讓太子爺聽見……” 太皇太后明顯高興了起來,樂道:“好,好?!?/br> 主仆倆又說了會話,隱約是“胤禔”“福晉”等詞兒,漸漸的,帳子里安靜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窸窸窣窣喝藥的聲音。 過了好一會兒,蘇麻喇姑掀了簾子出來,目光停在堂前落座的淺碧色旗裝女子身上,面容帶了笑:“福晉,老祖宗歇下了,叫老奴送福晉出園。懷有身孕,如何也要小心一些?!?/br> 聞言,大福晉伊爾根覺羅氏溫婉地抿唇笑,扶腰起了身,顯現(xiàn)出微鼓的小腹:“謝老祖宗體恤,勞煩蘇麻了。” 她的樣貌清秀端麗,發(fā)間簪了簡簡單單的頭飾,搭配得舒適自然。不是頂拔尖的美人,可那沉穩(wěn)的氣度,任誰見了都要贊一聲。 大福晉出身八大姓之一的伊爾根覺羅氏,前任戶部尚書科爾坤的嫡女??茽柪つ耸敲髦橐慌傻闹辛黜浦删驮谌ツ昴甑?,索額圖揭發(fā)明珠“八大罪”,其中便有參與朋黨、賣官鬻爵等等罪行。 皇帝震怒不已,下令御史嚴(yán)查,明中堂的班底霎那間分崩離析。作為明珠的心腹,科爾坤亦被革了職,目前賦閑在家,偶爾還需宮里的大福晉接濟(jì)。 有大阿哥胤禔的敬愛,生下的大格格乃是圣上的皇長孫女,如今又懷了身孕,她的腰桿不可謂不直。即便母族受了牽連,榮光不再,作為康熙稱贊有加的長媳,大福晉的地位卻沒有受到半分動搖,反倒讓太后這些長輩更憐惜了幾分。 蘇麻喇姑送她到了等候的轎輦旁,叮囑了抬轎的宮人幾句,隨后溫和道:“大格格的周歲禮,就在下月吧?老奴備了些玩的用的,也好給格格添個響,順道沾沾福氣。” “這怎么使得!”大福晉笑意真誠,推辭了幾句,“蘇麻勞苦功高,深得老祖宗信重,我們大格格人小,要沾,也是沾您的福氣才是?!?/br> 自太皇太后病篤,大福晉不辭辛勞,日日奔赴暢春園侍奉。如今再次懷胎,侍奉是不能了,請安卻沒有間斷,這些,蘇麻喇姑全都明明白白看在眼里。 護(hù)送伊爾根覺羅氏上了轎輦,她思忖了一會,低聲問一旁的小宮女:“大福晉懷有身孕,惠妃娘娘可有接大格格前去照料?” “這……奴婢未曾聽聞?!?/br> 蘇麻喇姑嘆了口氣:“不過十七八歲的年紀(jì),又要cao持中饋,又要侍奉婆母,身上的擔(dān)子著實重了些。” 惠妃又是那樣的性子,莫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了,就算鐵打的也受不住。 只盼大阿哥能夠疼惜媳婦,莫要讓她受委屈才好…… 轎輦進(jìn)了紫禁城,穩(wěn)穩(wěn)朝著延禧宮的方向而去。 遙遙望見熟悉的那角飛檐,大福晉撫了撫肚子,嘴邊的弧度淡了些。 半晌之后進(jìn)了殿,她揚(yáng)起親親熱熱的笑意,一絲不茍地行了禮:“兒媳給額娘請安。” 見她如此,惠妃露了滿意的笑,又很快隱去:“快起來,快起來。都是雙身子的人了,還進(jìn)宮請什么安?莫要怠慢本宮的孫兒!” “額娘,禮不可廢。要讓我們爺知道了,一頓訓(xùn)斥是免不了的……”大福晉聽言一頓,立馬扶了惠妃的手,婆媳倆繞著游廊而去,“兒媳也虧心?!?/br> 感慨地拍了拍兒媳的手,惠妃笑容深了深,只覺通體舒泰,看向大福晉的眼神,也帶上了慈愛。 “今兒去了暢春園,太皇太后可有說些什么?” “回額娘的話,老祖宗今兒乏得快,并未接見兒媳,吃了藥便歇了,”大福晉垂下眼簾,隱瞞了有關(guān)太子與十一阿哥的對話,繼續(xù)道,“歇下之前,過問了我們爺幾句,讓蘇麻送了我出園?!?/br> 輕聲把蘇麻喇姑的話重復(fù)了一遍,惠妃眼睛亮了亮,笑得合不攏嘴:“本宮的大格格果真招人喜歡?!?/br> 盼了皇長孫不知盼了多久,結(jié)果兒媳頭胎生了格格,惠妃嘴上不說,心里還是有些不得勁。但隨之而來的,是堪稱驚喜的賞賜,乾清宮、慈寧宮、寧壽宮……賞賜如流水般進(jìn)了阿哥所,立即抹平了她的埋怨,對白嫩嫩的孫女也真心實意地疼愛起來。 這份疼愛,在大福晉再次懷孕的時候,分出一半轉(zhuǎn)移給了她腹中的孩子——惠妃認(rèn)定的皇長孫。 可要大福晉說,這樣的期望,真真壓得她喘不過氣。 也幸而……出了延禧宮,同自家爺關(guān)起門過日子,就不必看他人的眼色了。 “老祖宗喜歡孩子,你若得空,就多帶大格格前去請安。養(yǎng)胎是一等一的要緊事,其余的事務(wù),該放的放,該抓的抓……”高興過后,惠妃拉著大福晉的手諄諄叮囑,“若實在分身乏術(shù),除卻伺候胤禔,吳氏關(guān)氏那兩個都是本分的,能夠幫襯于你?!?/br> 吳氏、關(guān)氏? 大福晉心下冷笑,說不出是個什么滋味。 兩個侍妾罷了,連格格都不是,還妄想分權(quán),做什么春秋大夢呢? 想要爺娶側(cè)福晉不成,便分了心思在侍妾身上,也不嫌降了格調(diào)。 還有,多帶大格格給老祖宗請安。她就不想嗎? 可一來害喜很是嚴(yán)重,她實在沒精力顧著;二來孩子還小,老祖宗親口說了,“怕過了病氣給孩子,你有這份心就足夠了”…… 大福晉微微垂眼,溫順地應(yīng)了是,態(tài)度挑不出半點錯來,可這時候單憑直覺,惠妃猜測,她定然是不情愿的。 也是,能把胤禔抓得死死的,就算伊爾根覺羅氏懷有身孕,也不愿去侍妾那兒!這樣的嫡福晉,哪會舍得交出手里的權(quán)力? 她這兒媳哪哪都好,孝順體貼,能生會生,只是專權(quán)善妒,每每相勸都是無用功。 還有她的母家…… 惠妃這般想著,面上依舊帶笑,慢慢松開了大福晉的手,接著關(guān)懷了幾句,露出了疲憊的神色:“本宮乏了,退下吧。” 大福晉一出延禧宮,笑容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眼見時辰還早,她閉了閉眼,呼出一口氣,扶著腰走向鄰近的御花園。 剛走了幾步,遠(yuǎn)遠(yuǎn)聽見小太監(jiān)驚恐的喊聲,熟悉得很:“爺,爺!您別爬了,要讓貴妃娘娘看見,奴才就要挨板子,就要沒命了!” “去去,一邊去。”假山上抖腿的九阿哥掀了掀眼皮,還沒說話,蹲在草里捉螞蚱的十阿哥嫌棄地擺擺手,“閉嘴,你很聒噪。” “十爺,您可行行好,勸勸我們爺,也體恤體恤奴才吧?!毙」纷佑逕o淚,“被貴妃娘娘扒皮也不妨事,可萬歲爺那兒,奴才要如何交代?” 聞言,胤禟微微變了臉色,抖腿的速度慢了下來。 胤俄一瞧,立馬嚷嚷道:“九哥你怕啥?世道變了,小十一才是老爺子的心肝兒,他哪還抽得出空管你?” “……”胤禟一想,對啊,有十一弟在,老爺子沒空管他。 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