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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妃那女人籠絡了去!” 若不是為了太子爺,仁孝皇后怎會血崩而亡。若仁孝皇后還在,哪有后來居上的郭絡羅氏猖獗的道理! “格爾芬,住嘴!” 提起“宜貴妃”三個字,索額圖重重擱下茶碗,眼底起了重重陰霾。眼見格爾芬不服氣地還要說話,他一拍桌案,厲聲喝道:“慎言!” 格爾芬胸口不住地起伏著,許久之后垂下了頭:“……是兒子失態(tài)了?!?/br> 見此,索額圖長嘆一聲,道:“你還年輕,養(yǎng)氣功夫尚未到家,還需磨練啊?!?/br> 即便迎親司儀另有其人,他也不見躁郁,與往日的矜傲急性大不相同,像是千帆過盡,徹底沉淀了下來。 “阿瑪,您就半點也不急?”格爾芬忍不住道。 索額圖搖搖頭,伸手指了指他,正要長篇大論地開口訓導。 恰在此時,有仆從敲了敲門,顫著聲音道:“老爺,有人……有人在暗門外求見老爺……” 語調像是見了鬼一般,索額圖瞇了瞇眼,摩挲著茶盞問:“誰?” 隱在茂盛雜草里的暗門嘎吱一聲,緩緩打了開來。 即便索額圖有所猜測,依舊掩不住眼里的驚詫之色。 格爾芬睜大了眼,“你——” 面前穿著泛黃舊衫的年輕男人,渾身充斥著落魄之氣,臉龐臟污,一道長長的疤痕橫貫面頰,瞧著猙獰又兇惡不已。 他一步一步地挪來,雙腿一瘸一拐,好似下一刻就要失去平衡跌落在地。 隆科多咧嘴道:“索大人,別來無恙啊?!?/br> 第133章 索額圖定定地看著與從前模樣大相徑庭的隆科多,緩緩露出一個笑來,捋著長須道:“佟二爺舟車勞頓,想必疲累不已,里邊請,里邊請。” 太子妃的嫁妝單子由內(nèi)務府擬定,皇帝親自修訂增改,過后呈給兩位太后過目,待太皇太后點了頭,這才吩咐下面人備齊。 太皇太后點頭之后,cao辦婚事的一眾人著實松了口氣,擦了擦額角的冷汗。他們心有戚戚地想,終是過關了。 皇子成親尚有先例,太子大婚卻是大清立國以來的頭一回。內(nèi)務府忙得腳不沾地,禮部草擬的流程三番兩次被退回,皇上那兒只一個意思:不夠盛大,不夠隆重,你們到底會不會辦事? 禮部尚書累出了兩個碩大的黑眼圈,一咬牙,照著皇上與元后大婚的成例,斟酌著減了兩成,這才得了準許。 大阿哥娶了大福晉,大福晉的嫁妝自是由娘家湊齊;而太子妃竟是內(nèi)務府置辦的——瓜爾佳一族出了四成,宮里頭出了六成?;噬祥_私庫添了許多好東西,兩位太后更不必說;云琇思來想去,靜初還未踩熟宮中地盤,日后用銀子的地方少不了,于是添了自個多年積攢下來的碎金銀。 翊坤宮住著位分最高、最是受寵的宜貴妃,內(nèi)務府絕不敢怠慢,什么珍品貢品全都緊著這邊,茶葉是最好的,綢緞也是最好的;太監(jiān)宮女不必用錢打點,他們巴不得鞠躬盡瘁為貴妃娘娘辦事,讓貴妃娘娘注意到自己。 加上乾清宮三天兩頭的賞賜,五、九、十一阿哥的洗三、滿月、周歲禮……翊坤宮開銷大,云琇卻著實稱得上豪富,全副身家讓其余嬪妃看了都得眼饞。那積攢下來添妝的碎金銀,換成銀票也是好一大筆數(shù)目了。 瑞珠捧著紅木匣子上了內(nèi)務府。一打開,官員看著心顫,不敢擅自做主,轉身上報給了皇帝。 都說宜貴妃待太子爺親厚,如今他可算信了。愛屋及烏到了如此地步,給太子妃的這份添妝,與嫁女兒也沒什么區(qū)別了…… 聽聞稟報,康熙一愣,轉而失笑:“貴妃給的,收著便是。她的身家倒不比朕少。” 內(nèi)務府官員沒法接話,只能連連躬身應是。一旁的梁九功幽幽嘆著氣,還不告退?這沒眼力見的。 梁大總管給他使了個眼色,結果被拒接了——那官員抬也沒抬頭,還在恭敬地等待萬歲爺?shù)闹甘尽?/br> 緊接著,當著一屋zigong人的面,康熙沉吟一瞬,吩咐道:“開朕的私庫,貴妃給了多少,朕便補她多少。再添黃金百兩,問問有什么缺的,一并補上……太子成婚,心意盡了便是,沒有她破費的道理。” 想了想,康熙接著道了一句:“悄悄的,別驚動他人?!?/br> 內(nèi)務府官員一呆,補、補上? 沒有貴妃破費的道理? 人人都說太子爺是萬歲爺?shù)男母蝦ou,這就是心肝rou的待遇么? 在宮里摸爬滾打那么多年了,他頭一次失了儀態(tài),同手同腳螃蟹似的出了御書房。守門的藍翎侍衛(wèi)見他停在原地,摸了摸腮幫子,又摸了摸腮幫子…… 怎么,這是牙口出了問題? 翌日,翊坤宮,云琇對著黃澄澄的金元寶愣神。 拿起一個看了看,形狀上佳,成色上佳,不愧是內(nèi)府準備賞人的東西。 “皇上是怕本宮餓著他的小格格了?”云琇喃喃,說罷忍不住笑了,“這樣穩(wěn)賺不賠的買賣,著實可以多來幾回?!?/br> 瑞珠悄悄望去,只見主子的桃花眼里閃爍著深切的笑意,眉眼彎彎分外動人,不知怎么的,一霎那生了許多感觸,數(shù)不盡的高興漫上心間,娘娘好似與從前不一樣了。 真要形容的話,像是……像是更輕快自在了些。 這時有人稟報,五阿哥、九阿哥、十一阿哥來給娘娘請安了。云琇放下金元寶,只覺驚喜不已,笑盈盈地道:“難得兄弟幾個湊到了一塊。讓他們進來?!?/br> 很快,胤祺領頭,胤禟牽著胤禌的手跟在身后。請安過后,九阿哥笑嘻嘻地叫了聲“額娘”,與云琇如出一轍的桃花眼眨了眨:“額娘,兒子都聽說了,您昨兒給二嫂添妝……” 五阿哥點點頭,一副眼巴巴的模樣:“二哥還同弟弟炫耀來著?!?/br> 說罷,九阿哥捏了捏十一滿是rou坑的小手。胤禌得了暗示,立即鼓起腮幫子,使勁從鼻子里噴出氣來,佯裝生氣地道:“額娘,九哥說他娶福晉的時候,您也要一視同仁!” 云琇看看這個,看看那個,招招手讓胤禌過去,而后似笑非笑地瞥向胤禟。 “……”胤禟差些昏了過去。他明明教十一弟說的是“我娶福晉的時候”,這怎么就把他賣了? “額娘,兒子可沒有惦記您的銀子。”九阿哥期期艾艾地解釋。 云琇好笑之余,忽然有些愁。兒女都是債,這一溜串的三個兒子,就連乖乖巧巧的胤禌也是鬼靈精,加上表面憨實的小十,還不把她的私庫都給敗完了? 見她如此,瑞珠憋著笑,打趣道:“好叫阿哥們知曉,娘娘有了穩(wěn)賺不賠的買賣,日后的添妝只多不少?!?/br> 說著,下意識地看了眼托盤上的金元寶。胤禟順著她的視線瞧去,眼睛驀然發(fā)亮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