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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李四兒像了七分?!?/br> “既然情根深種,”她說,“臣婦自要成全他一片情深?!?/br> 第144章 赫舍里氏說這些話的時候,清秀的面容浮起松快的笑容,眼底藏的恨意與前些日子相比,卻是淡了好些。 云琇驚異之后,忽而心生感慨,都說為母則強,她如今可是立起來了。 隆科多最后栽在嫡妻手里,這算不算一場因果輪回? 緊跟著露出一個疏朗的笑,她親自上前扶了扶:“免禮,快起?!?/br> “謝娘娘?!焙丈崂锸细屑さ貞艘宦?,站起身來繼續(xù)道:“臣婦把不準他的下落,只能備齊兩手準備。若他躲藏民間,只需看上一眼便會失魂;待戲班子名聲漸大,被邀去各家高門府邸,索府也不例外。哪知索額圖真當與他有所勾結……這是臣婦也沒有料到的。” 她的笑容冷了一冷,隆科多都成喪家之犬,毀了臉瘸了腿了,依舊對李四兒念念不忘,好一個癡情的壞種! 竟還與天地會攪和在一塊兒,不如死了的好。 說罷,再拜了下去,微微忐忑道:“臣婦今兒求見娘娘,只這手段到底有些不光彩。畢竟夫姓冠了佟佳氏,皇上若是問起,還請娘娘替臣婦美言幾句……” 云琹望著她,眸光透著贊賞。 這樣的女子存活在陰影之中,只需有人拉她一把,就會迎來脫胎換骨的新生。如今她好端端地站在這兒,而不是如夢境那般折磨致死,叫人看著便生出高興的情緒。 “哪有什么不光彩?”貴妃的語調(diào)含著溫柔:“本宮倒要謝謝你。此番舉動于社稷有功,更是幫了我的胤禌,皇上定會不吝賞賜,且為你遮掩舉動,你安心靜候便是。隆科多是隆科多,你是你,皇上英明神武,萬萬不會遷怒苦主?!?/br> 頓了頓,又道:“瑞珠,去拿幾匹進貢的布料,前日內(nèi)務府送來的那些賞給夫人。” 這樣平和近人的善意,使得赫舍里氏呼吸一窒。好半晌,她啞著聲音道:“娘娘大恩,奴婢來世結草銜環(huán)也報答不完了。姑姑與姑父臥床已久……娘娘若有什么吩咐,盡管尋上奴婢,就算上刀山下火海也不惜。” 話里的暗藏之意誰都聽得明白。云琇的笑容愈發(fā)明艷起來,嗔了她一眼:“怎的就要上刀山下火海了?也不說些吉利的話!本宮盼你長命百歲,子孫滿堂才好?!?/br> 直至赫舍里氏離了宮,云琇依舊噙著一抹笑。 仇人找著了,還剩下一個與之串聯(lián)的。借著刺客事件,有皇上下令,溫貴妃協(xié)助,不日內(nèi)宮開始徹查,她便可以“以權謀私”,憑著這股東風把可疑的釘子全拔了去。 沒了消息渠道與暗中勢力,她倒要看看那人還能攪起多大的風浪來! 除在深宮之中茍延殘喘,了卻余生,別無選擇。 思及此,云琇的笑容淡了淡,目光有些悠遠。 鐘粹宮……她是不信的。 可現(xiàn)如今,信不信也由不得她了。 等思緒回籠,這時恰好有人通報,太子福晉前來給娘娘請安了。 “快請?!?/br> 靜初穩(wěn)穩(wěn)當當?shù)亟辛寺曇祟~娘,聲線里的焦急掩飾得很好,云琇卻依舊有所察覺:“這是怎么了?” “還請宜額娘遣退宮人?!?/br> 她阿瑪石文炳回京之后升任為刑部尚書,給索額圖議罪自然要經(jīng)他的手。憶及阿瑪千辛萬苦塞進毓慶宮的書信,靜初深吸一口氣,道:“隆科多胡亂攀咬,說太子爺與索額圖覬覦帝位,密謀已久,意圖……起兵造反……” …… 御書房,康熙的臉色陰云密布、黑黑沉沉,即便捉拿隆科多歸案,抓了索府一百三十多口人下獄,著刑部與大理寺給索額圖議罪,他的心情也沒有絲毫回暖。 昨兒九門提督前來回稟,皇帝克制了好大的怒氣,心下已是惱極。索額圖一而再再而三地犯下幺蛾子,罪名比起刑犯也不逞多讓,他終是留了他一條命,何故? 因為胤礽,也因為顧念舊時功績。 太子與赫舍里氏并不親近,康熙嘴上不說,心里有著絲絲的小竊喜。無人能比得過他在保成心中的地位,可不就滿足了一腔慈父心? 但赫舍里氏到底是太子的外家,關系割舍不斷的。百年之后太子登基,他得為之多多考慮,新帝的外家強盛不行,勢弱也不行,就如未來皇后的母族瓜爾佳氏,他選得慎之又慎,同樣是這個道理。 一旦朝堂鞏固,新帝威勢無人撼動,只要心有平衡之道,保成想怎么捧赫舍里氏都隨他,諒索額圖也活不到那個時候。 現(xiàn)在到好,搜查出了索額圖與西北大營來往的書信,他從內(nèi)務府貪污而來的銀兩,全用在賄賂底層官兵上了。署名雖是自己,卻隱晦地用了太子的名義。 曾經(jīng)的肱骨之臣,太子外家,竟想造他的反! 康熙生生被氣笑了。 更荒唐的是,隆科多一口咬定太子有不臣之心,稱他與索額圖密謀已久,妄圖弒父弒君登上帝位:“索大人,不止犯下窩藏逆賊的罪名。他瞄著從龍之功而去,至于那條‘龍’么……嗬嗬,自然是我們清風朗月的太子爺!” 挑撥之心昭然若揭,康熙沒有信他的半分鬼話。 太子與索額圖有所來往,還是七八年前的事兒,保成的濡慕之心可有雜質(zhì),他難道不知曉? 可盡管如此,帝王心中那根敏感的、不能碰的弦,還是輕微地動了一下。 無關其它,只是本能罷了。 震怒之余,皇帝下達了挫骨揚灰的命令。他的話語像從牙根擠出似的:“凌遲之刑,不能解朕心頭之恨。重拾李氏賤妾的尸骨,與之分開燒了,一個灑入恭房,一個鋪在城門任人踐踏,永世不得翻身?!?/br> 聞言,隆科多癱軟在地,瘋狂又絕望地喊了聲:“不——” 牢中尿sao味彌漫,夾雜著嚎哭之聲。這樣的逆賊,他多看一眼都覺厭惡,往日竟會瞎了眼提拔…… 想起這些,康熙的太陽xue一抽一抽地疼。 半晌他道:“宣太子進殿?!?/br> 執(zhí)起筆,好半天沒有寫下一個字,他也不知自己在期待著什么,或是憎惡著什么。 康熙的呼吸沉重了起來,剩下唯有一個念頭,他已派人告知了全部,保成可會替索額圖求情,替母家求情? 梁九功傳達圣諭之后躬身屏息,低垂著頭,眼底盛滿了緊張與慌亂。 事到如今,來不及去請老祖宗與宜貴妃娘娘,他也不知怎么辦才好了。情勢非常,太子爺若是一個不慎,行差踏錯一步,便會惹來萬歲爺?shù)牟粷M,這可不是三言兩語彌補得了的! 替索額圖求情?萬歲爺不得雷霆大怒! 可若是不求……如今看來正確的抉擇,許會化作日后的一根刺,深深扎在天家最尊貴的父子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