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女人在馬路邊扭打。

    當時開車的人是虞笑，見是那樣的情景，火冒三丈，一腳油門踩到底，朝著秋韻寧撞過去！

    沒想到陰錯陽差，撞的卻是自己的親生母親！

    事后，虞正豐求到宋憶冉跟前，表示自己和江雪就這一個兒子，虞笑還年輕，人生才剛剛開始，他愿意為兒子頂罪，只求她幫忙處理那輛車。

    宋憶冉又氣又恨又害怕，更心疼表妹和外甥。

    百般糾結(jié)下，出于人情答應了這個請求。

    然而后來虞正豐沒有去警局自首，宋憶冉做了幫兇，自知已經(jīng)奈何不了他了。

    問他外甥的下落，他便說托關(guān)系送出國了，具體情況如何，她也不得而知。

    三年來，宋憶冉不止一次走到警局門口，始終沒有勇氣走進去說出當年的實情。

    出于內(nèi)心的不安，她并未將那輛肇事車分解處理，而是一直藏在自家車庫。

    警方通過技術(shù)手段恢復了行車記錄儀已刪除的數(shù)據(jù)，還原了車禍真相。

    那天江雪對虞正豐以死相逼，在電話里揚言不但要燒掉現(xiàn)代美術(shù)館，還要把自己也燒死，做鬼也不放過虞正豐這個吃了大半輩子軟飯的負心漢。

    虞正豐情急之下，帶著兒子前去勸說。

    去的路上，他和虞笑相繼與江雪通話，勸她別做傻事。

    江雪歇斯底里的哭訴、情緒一度失控。

    直至父子兩抵達美術(shù)館附近，江雪遠遠看到車駛來，說出徹底引/爆虞正豐的話——

    “我把秋韻寧踢出現(xiàn)代美術(shù)館的設(shè)計團隊，我還告訴她，這一切都是你請求我做的，就算她不瘋，也會繼續(xù)恨你！不會給你復合的機會！虞正豐，只有我江雪愿意把你當條看門口狗養(yǎng)在身邊，你早點認清現(xiàn)實，回來看門！”

    虞歡復述完，無奈的搖了搖頭。

    她看過行車記錄儀，江雪說這段話的情緒語氣之可怖，瘋子也不過如此了。

    虞正豐被她激紅了眼，油門踩到底，不顧虞笑在旁尖叫，毫不猶豫把她撞飛老遠。

    第40章 “男人大多數(shù)時候都是幼……

    “虞正豐在今天凌晨被抓捕歸案, 我到警局時，他已經(jīng)交代了案件發(fā)生的全部經(jīng)過，對自己的罪行供認不諱?！?/br>
    “我沒答應見他, 我和他是沒有父女感情可言的?！?/br>
    “這三年，虞笑被虞正豐關(guān)在鄉(xiāng)下老屋的地下室里?！?/br>
    “虞正豐怕他逃跑，怕他大喊大叫, 對他用了大量的藥物進行控制?！?/br>
    “老太太一直知情, 那個拿著她工資卡的護工，跟她還有虞正豐都是老鄉(xiāng)?！?/br>
    “護工一家負責照顧虞笑的飲食，剛開始還上點心, 后來想起就喂一頓, 忘了就餓著……”

    “警察順藤摸瓜找過去，把虞笑救出來的時候，他已經(jīng)有嚴重的精神問題?！?/br>
    “也不知道以后會不會好轉(zhuǎn)……”

    虞歡會負責虞笑今后包括治療、飲食起居在內(nèi)的一切費用。

    這是身為同父異母的jiejie所能盡到的最大的責任。

    要說善良……

    虞歡對虞笑的感情始終是復雜的。

    少時不懂事，見面總是針鋒相對，孩子氣的傷害著對方。

    長大后明白了許多道理, 虞笑便再也不對虞歡惡言相向。

    因為他知道，父親和母親在一起，本身就是一件可恥的事, 而他的存在, 是父親對原配不忠、母親破壞別人家庭的力證。

    他沒有立場去怨恨虞歡。

    更不知道該如何向同父異母的jiejie表達歉意。

    只能在昔日那幫狐朋狗友詆毀她時澄清解釋, 為自己年少的愚蠢盡力彌補，然后在她生日那天匿名送一個蛋糕、一份心意笨拙的禮物……

    這些, 虞歡一直都知道。

    離開警局，她獨自前往市人民醫(yī)院。

    九樓神經(jīng)內(nèi)科住院部，走廊盡頭的房間，她見到面目全非、骨瘦如柴的虞笑。

    他已經(jīng)完全認不出她了, 獨自縮在墻角陽光照射不到的地方，拒絕與任何人交流。

    無論誰靠近他，都會害怕得全身發(fā)抖，稍有眼神接觸都能讓他崩潰失常。

    “醫(yī)生也不能確定他能否好轉(zhuǎn)，只能盡力?！庇輾g說完了，情緒低落到谷底，“虞歡、虞笑，歡笑……都說從父母給孩子取名就能看出最初的寄望，既然虞正豐給我們起了這樣的名字，為什么要種做這種孽？或許他從來都不配為人父，歡啊笑啊，不過是他對自己祝福罷了?！?/br>
    她自問自答，真的搞不懂人性到底本善，還是惡的？

    尹承宴一下下輕拍她的肩，聲線輕柔地寬慰說：“我相信善有善終，惡有惡報?！?/br>
    所以三年后的今天，虞正豐被繩之以法。

    他還相信用不了多久，永久珍藏在南城現(xiàn)代美術(shù)館繪夢館的‘與夢之境’初版手稿，將會擁有它真正創(chuàng)作者的署名。

    不過在此之前，僅限此刻，尹承宴心里最記掛的還是那部尋她做女主角的電影……

    從個人角度立場出發(fā)，他希望虞歡不要接。

    這與她是他的妻子無關(guān)，與他們的婚姻事實亦無關(guān)系。

    僅僅出于自私，不愿意讓心愛的女人在任何形式下，跟他之外的男人親密接觸。

    哪怕只是鏡頭前的戲……

    說什么為藝術(shù)獻身，都是扯談的。

    可尹承宴也心知，這份自私立不住腳。

    愛可以是尊重、包容、遷就、理解……

    唯獨不能是阻撓。

    回想之前的一個月，他和虞歡的新婚生活平靜踏實，沒有過多的波折。

    每天一起醒來，吃完早餐各自去工作。

    虞歡在片場休息的時候會和他發(fā)信息，商量晚飯在哪里吃。

    一周總要擠時間去看新上映的電影，趕在某個藝術(shù)展關(guān)門前的半小時進場，迅速完成觀摩。

    忙到凌晨12點歸家，換上居家服，穿同款老爹鞋在小區(qū)里一圈圈的溜大白，互相閑扯這天的日常，她在片場遇到的趣事，他跟合作方談判的結(jié)果……

    尹承宴和虞歡都享受這樣的生活。

    因為一部戲的接演與否制造矛盾，很不劃算。

    不然，先談談？

    尹承宴這邊做著慎重的思考，虞歡從先前那陣消極的情緒里緩釋過來，從包里拿出靜音的手機，看看有沒有誰找。

    這一看就不得了了，12通未接，一半是程熙潔打的，另一半是尚嘉藝。

    還有30多條……微信？

    虞歡愣?。骸笆裁辞闆r啊……”

    這是她的私人號碼，社交圈范圍小得一雙手就能數(shù)完。

    身旁，剛收到短信的尹承宴用了一個頗為驚訝地口吻道：“梁美薇居然發(fā)微博承認‘與夢之境’并非團隊心血，而是你母親獨立完成的作品?！?/br>
    虞歡給了他一個充滿問號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