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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或許都將付之流水。“那你就把我的話轉(zhuǎn)告給趙弘光與韓君,讓他們心里有個數(shù),也好盡早做出選擇。至于其他狂化哨兵,能好轉(zhuǎn)送出黑塔的,這七天之內(nèi),盡量治好他們,實在不行的話,讓他們走得舒服些?!?/br>同情是廉價的,杜望早就清楚這一點,在囑咐林少安的時候,他的臉上甚至沒有表露出任何一絲愧疚。離開之前,杜望又看了眼病房內(nèi)接受治療的韓君,對方比起他同樣因為狂化癥被捕殺的父親,已經(jīng)很幸運了。大概有了經(jīng)驗,趙弘光這一次并沒有在為韓君精神疏導過程中昏過去,在他感到自己精力體力耗盡之前,他就主動地停止了動作。倒是被固定在椅子上的韓君顯得疲憊異常,精神疏導停止后,他的頭就軟軟地垂了下去,呼吸急促。“結(jié)束了嗎?”林少安隨后走了進來,他讓人關(guān)閉了磁場,然后為韓君取出了緊咬在口中的護齒。趙弘光雖然沒有昏過去,不過剛進行完精神疏導的他也難免顯得疲憊,聽到林少安的聲音后,他這才睜開了眼,勉強地露出了一個微笑。“明天繼續(xù)吧。今天要比昨天順利些,韓叔叔的精神海已經(jīng)梳理好四分之一了?!?/br>疏導剛結(jié)束,韓君的精神體就已經(jīng)跑了出來,在趙弘光的腳邊蹭來蹭去,這樣的情形也說明韓君的狀況正在出現(xiàn)顯著的好轉(zhuǎn)。正仰著頭喘氣的韓君又聽到了讓自己討厭的叔叔的二字,不過因為口腔酸軟的緣故,他還暫時沒法好好地出聲教訓趙弘光一頓。“七天之內(nèi),你有把握替他疏導完成嗎?”林少安解著將韓君約束在椅子上的皮帶,不動聲色地問道。“七天?!這怎么可能,光是梳理他的精神海就需要十天左右。而且之后還要替他修復(fù)精神壁壘,那才是重中之重。”趙弘光一邊揉著蹭到自己膝蓋邊的白虎,一邊有些疑惑地看向了林少安。“是嗎……”林少安推著韓君的頭,看了眼那根埋在對方頸后皮膚下的電針,只要一個按鈕,就可以結(jié)束這徒勞的一切。“你在干嗎?我的脖子怎么了?”韓君嘀咕著抱怨起了一只掰著自己腦袋的林少安,連體約束衣已經(jīng)讓他捂出了一身臭汗,現(xiàn)在還有人掰著他酸痛的脖子,簡直就是不想讓他好過。“檢查下那枚電針還在不在?!绷稚侔采焓峙隽艘幌马n君埋著電針那塊皮膚,誰能想到就是這么個小東西可以讓這位前任首席哨兵死于無聲無息呢?比起這五年漫長而痛苦的治療,這個小家伙倒是仁慈很多,比自己、比杜望,對待韓君都要仁慈。“電針是做什么的?”趙弘光問了一個愚蠢的問題。韓君輕笑了一聲,他聽出來這個年輕人似乎完全不知道自己所面對的是個什么樣的危險怪物。狂化哨兵,之所以在狂化的那一刻就默認喪失了人權(quán)與尊嚴,只因為他們實在足夠危險,而自己,更是危險中的危險。“當然是用來干掉我的,小屁孩,你怎么什么都不懂?難道你才從向?qū)W院畢業(yè)嗎?”韓君終于找到了可以嘲諷趙弘光的機會,畢竟對方嘴里的叔叔二字讓他很不爽,至于蘇薇?他從不和女孩子計較。“為什么?”趙弘光隨即不解地望向了林少安,他的天性善良,即便是狂化哨兵,他也不愿看到他們死在自己人的手上,更別說這個哨兵還是曾救過自己的人。林少安松開了托住韓君脖子的手,趙弘光的疑問是他必須要面對的,想要解釋得讓對方能夠接受,并不容易。“我們沒那么多時間了?!绷稚侔材菑埨浔哪樕希儆械芈冻隽藷o奈。在他試圖繼續(xù)解釋的時候,韓君忽然笑了:“早點安樂死我,不就什么事都沒有了。”“你在黑塔里待了五年,并不知道外面的變化。新總督對塔區(qū)并不信任,加上這次有自由之翼的犯人暴斃在黑塔里,以及安全區(qū)接二連三出現(xiàn)哨兵狂化傷人事件,所以他要求我們將黑塔內(nèi)目前仍在治療的狂化癥哨兵全部安樂死,一個不留,包括你?!?/br>“這什么狗屁總督?!他怎么可以這樣?!有的輕度狂化癥只要經(jīng)過治療是可以得到緩解和控制的!異能者病理課上,教授清清楚楚地解釋過,拯救狂化哨兵的手段永遠都不該是殺了他們!”趙弘光激動地就跳了起來,嚇得肥啾也跟著拍了拍翅膀。“我倒覺得把狂化哨兵都殺了也挺好的,這個病,比你們想象得折磨人多了。”韓君對于林少安所說的內(nèi)容并不感到意外,從自身的遭遇上,他早就看出了聯(lián)合政府以及塔區(qū)領(lǐng)導層的冷酷無情,而作為前任首席哨兵的他對此并不介意,畢竟,處于弱勢的異能者們想要在這個新的世界好好活下去,就必須團結(jié)起來,甚至不得不犧牲自己。“我給你們說這些,是想提醒你們,時間有限,如果有把握,你們盡快試試,沒把握不如就此放棄也好。其次,接下來,黑塔的醫(yī)療資源將更多地要放在那些輕度狂化癥的病人身上,畢竟他們還有希望活著出去。”林少安認為自己已經(jīng)仁至義盡了,他的身份是韓君的主治醫(yī)師,也是整個黑塔醫(yī)療中心的負責人,他不可能為了韓君而放棄其他病人的生病。“呵,活著出去……”韓君抬起頭,笑著對林少安問道,“老實說,從我被送進黑塔的那天起,你就沒想過我能活著出去是吧?”林少安的喉頭輕輕滑動了一下,他的確曾對重病的韓君能被治愈不抱有希望,所以他們所做的也不過是盡量減輕對方的痛苦,而現(xiàn)在,當趙弘光給他們帶來了一絲希望的時候,他卻又不得不放棄韓君,對于醫(yī)者而言,放棄一個原本或許可以得到救治的病人,無疑是對內(nèi)心的折磨與煎熬,但是為了更多同胞的生命,他也只能任憑自己的良心被放在火上炙烤。“別放棄韓叔叔,我會努力為他疏導的!七天就七天,我會讓他好起來的!”趙弘光一臉快要急哭的模樣,肥啾第一次看到主人這副脆弱的模樣,它想對方到底還是個孩子吧。“除了鎮(zhèn)靜劑和營養(yǎng)劑外,我們無法再提供更多的向?qū)亟o韓君,你可以留在這里繼續(xù)為他疏導,七天之后,如果他的精神壁壘不能完全建立起來,我們還是必須安樂死他,以及疏導過程中一旦發(fā)現(xiàn)你受到反噬,會有工作人員當機立斷摁下電擊開關(guān)?!弊詈螅稚侔泊蛄苛艘?/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