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再接再厲，我看好你喲！”

深藍(lán)的海：“T-T……”

別說，寂寞指流年自己也有一點精神恍惚，昨天做到最后快暈過去時，凜然無聲在他的耳邊小聲道：“別離開我。”

這句話一瞬間讓寂寞指流年有一點懵，于是他很乖地點點頭道：“不走。”

其實老爺子當(dāng)初似乎也提點過一些，可是寂寞指流年并沒有多在意，可是那又有什么關(guān)系，未來他們是一起的。

所以幾天后，當(dāng)姬末坐在老爺子的書房里時，他已經(jīng)從各種虐心腦補(bǔ)里走了出來。

第69章

老爺子面前擺著一套茶具，已經(jīng)用沸水煮過，冒著淡淡的熱氣，他小心地往茶壺里舀上兩勺茶葉，慢慢泡開。

房間里只有姬末和他兩個人，老爺子的表情淡淡的，看不出多少情緒，手上的動作也是有條不紊。

老爺子看了一眼姬末，隨即就笑了，慢慢道：“別緊張，聞凜一緊張你也跟著緊張。”

姬末木著臉正色道：“不緊張?！?/br>
老爺子：“……”

老爺子私心里覺得自家的孫媳婦有時候真是呆得可愛，怪不得孫子那么喜歡，拼命當(dāng)寶一樣地護(hù)著，于是老爺子笑道：“我第一次見聞凜這么護(hù)著一個人，你們很般配，我想以你的性子就算知道了大概也不會有多大的影響，不過是聞凜他關(guān)心則亂，不自信罷了?！?/br>
姬末點點頭，小小的松了一口氣，的確是因為席聞凜反應(yīng)過度讓他也跟著緊張了。

老爺子想了想道：“你記不記得我以前約你去茶館喝茶時候說的話？”

姬末回憶了下，點點頭。

老爺子慢慢道：“當(dāng)年，他父母執(zhí)意要帶他出國，結(jié)果回來的時候整個人就變了……起因我這個做爺爺?shù)亩嗌僖材懿碌揭稽c，并且我也有責(zé)任。但是那時候席家在政治上站錯了隊，被打擊得差點沒能東山再起，我想著孩子跟著父母出國也好，省得跟著我這個老頭子過著提心吊膽的生活……結(jié)果一去就是十幾年，十幾歲時還會回來一趟，到后來越來越少，”一邊說著，老爺子斟了一杯茶給姬末，姬末謝過了，他又給自己斟了一杯，紫砂茶杯里深色的茶梗起起伏伏。

“他母親是德國人，父母兩人合不來離異也很正常，不過聞凜的反應(yīng)不太好，父母也是疏于管教，于是路子就走岔了?！?/br>
姬末腦后一片黑線，該不會是因為青春期逆反心理嚴(yán)重所以干了傻事吧？姬末立馬腦補(bǔ)出了席聞凜那張面無表情的臉，然后腦門上大大的寫了兩個字——“缺愛”，于是他終于在心里“噗”了個昏天黑地。

老爺子想了想，有些莫名地轉(zhuǎn)了個話題道：“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黑市拳？”

姬末愣了下，點點頭，“大概知道一點，”其實在老爺子說完“黑市拳”這三個字以后姬末的心里就“咯噔”了一聲。

黑市拳可以說是幾乎不被任何正規(guī)拳賽所認(rèn)可，卻又不得不承認(rèn)它的地位，因為它卻掌握著最純粹的殺人技巧，它是格斗界的噩夢。

老爺子表情沒什么變化，淡淡道：“黑市拳的賞金很高，相對的死亡率也很高，可以說每一場對決下來總會有其中一人要死，我不知道那時候聞凜是為了賞金還是刺激而跑去參賽，但是直到今天我都非常慶幸他能夠活下來。”

姬末頓時臉色發(fā)白，他幾乎不敢相信那時候的席聞凜幾乎瘋狂到了何種程度，只是稍微一想都會覺得后怕。

“參賽的人終日磨練殺人技巧，如果對手不死，那么下一秒死的就是自己，其殘忍程度實在令人發(fā)指，再加上這半個世紀(jì)以來科技的發(fā)展，賽場上只會越發(fā)變本加厲地血腥，”老爺子又給自己斟了半杯茶，看著氤氳的濕氣輕輕一吹就浮開來，“那時候席聞凜應(yīng)該只有24歲，他一直都不愿意把細(xì)節(jié)告訴我，不過我也多少能猜得到……比如以前我看了一個報道，說是有一個黑市訓(xùn)練營，從拳手進(jìn)入營地開始，就給每人都打上基因改造劑，以便激發(fā)出人類更多的廝殺欲望……”

姬末倒抽了一口涼氣，見老爺子似乎在回憶什么，就問道：“那他的手？”

“從營地脫身的時候廢掉的，黑市拳訓(xùn)練營那種地方，不管是自愿還是非自愿很少有人能真正活著離開，聞凜他太年輕，心性未定又鋒芒太露，最容易泥足深陷，等到在賽場上發(fā)泄夠了玩夠了，終于明白自己要的是什么的時候想脫身就難了，”老爺子頓了頓，語氣復(fù)雜道：“我不知道他是怎么逃出去，那種地方能夠有命出來幾乎算是九死一生了……等我得到消息的時候他躲在一個貧民窟里養(yǎng)傷，手傷得尤其重，回國那么多年手術(shù)了好幾次也都治不好?！?/br>
姬末根本沒有辦法想象聞凜當(dāng)年是懷著什么心情去打拳賽的，是經(jīng)歷了什么才會有著那樣偏執(zhí)的念頭，又或許當(dāng)年進(jìn)入黑市拳只是為了尋求刺激……但是這個代價對于一個人生剛起步的人來說實在是有些慘重了，雖然比起死亡那根本算不了什么。

姬末壓下心里的雜念道：“我不在乎他年輕的時候有多偏執(zhí)，那都過去了?！?/br>
“是這樣沒錯，不過雖然他成功逃脫，但是身上卻還帶著當(dāng)年恐怖組織下的追殺令，畢竟還有幾年的時效，所以他才會擔(dān)心牽連到你，雖然現(xiàn)在看似過得平靜，但是事實上就在一年多以前都還有狙擊手在瞄準(zhǔn)他，”老爺子吸了一口茶，低聲道：“說不準(zhǔn)哪一天，運氣不好就……”

“不會的，”姬末打斷老爺子的話，他感覺自己的身體坐的有些僵硬，深深地吸了口氣后，姬末心中作出了一個決定，他目光灼灼地堅定道：“我也不會離開?！?/br>
姬末在說出這句話以后感覺整個人都輕松了不少，怕死是人的本能，可是人的一生，總需要一些勇氣和喜歡的人面對一些事。他和席聞凜好不容易才能走到今天這一步，說什么放棄說什么離開都會讓彼此留下一生的遺憾。

“我知道你不會的，不過你也不用擔(dān)心，聞凜不會讓你受傷害的，”老爺子笑了笑，“而且他也太小看我了，老頭子我好歹走了大半輩子的官道，黑白都吃過，總還是有些手段的……不過可惜的是沒能保住他的手?！?/br>
姬末眼神有些黯淡，想起席聞凜手臂上從肩膀一直拉到手腕的傷口，猙獰畢現(xiàn)，像是把整條手臂都刨開了一般不知道有多疼。

桌上的茶水已經(jīng)有些涼了，褐色的茶葉沉底，忽然房門被人敲響，席聞凜的聲音從外面?zhèn)鬟M(jìn)來，“吃飯?！?/br>
老爺子笑道：“我很高興他能找到你一起過日志……吃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