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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是這個意思?!?/br> 練鵲抬起頭打量這男人,見他并無任何扭捏之意。他還是那副冷冷淡淡的樣子,似乎對永寧長公主并不感興趣。 “那你去這個花宴嗎?” 陸極道:“自然是去的?!?/br> 眼看著練鵲又要炸了,他不知從何而來,因何顯靈的直覺令他趕忙解釋:“姑娘不必多慮,從前……長公主殿下也辦過這樣的花宴?!?/br> 練鵲一愣,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只聽陸極又道:“長公主早知道此舉無用,只是這次乃是陛下做主,因而走個過場罷了?!?/br> 練鵲先是想,原來是那倒霉皇帝看不慣陸極一個人了,一定要為他栓幾個漂亮女孩,穩(wěn)一穩(wěn)他的心。 然后她又想明白了。陸極的意思是他遇見她前,二十五年之間連女兒家的手都沒有牽過,其間因由并非是他不近女色或是皇帝打壓。而是那些姑娘家都不愿意同他相看。 練鵲覺得自己應(yīng)該表示一下憤怒,可是當(dāng)她看到陸極筆直地站在那里,目光都投注在自己一個人身上的時候,什么憤怒啊、心酸啊都瞬間煙消云散了。 這很正常。 她暗暗想。 陸極這樣位高權(quán)重的男人,自然有很多人想要結(jié)親的。 她道:“那你要帶著我去?!?/br> “我可不會穿男裝。上次汝城與你喬裝打扮便是極限了。”練鵲也是女人,可不想總是在自己心上人面前把自己涂黃涂黑還要扮丑的。 況且這次,她一定要盛裝打扮,艷壓全場。 陸極并不知道練鵲打得什么主意,只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長公主在蒔花一道上確實頗有心得,姑娘若是呆得憋悶,確實可以去玩一遭。”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便將細(xì)節(jié)事宜一并敲定了。 練鵲:那就這么辦。 陸極:可以。 幾日后的永寧長公主府,一輛馬車緩緩?fù)W?。這是一輛十分普通、甚至在一排的寶馬香車中顯得有些平平無奇的馬車。不過它與眾不同的是它的側(cè)面有著西陵侯的標(biāo)記,駕馬的不是常見的小廝,而是一個滿身殺氣的高大男人。 當(dāng)然,這男人也是穿得仆役服裝。 前頭一個穿著鵝黃襦裙的嬌小姐看到這馬車徐徐駛來,眼睛一翻,差點(diǎn)沒背過氣去。 與她有些不對付并在門口堵著她的另一位小姐默默地收回了嘲諷的話語,夾起尾巴一溜煙跑回自家母親姐妹的身邊。 “母、母親……那個人、那個西陵侯……” 貴女和貴婦的圈子同時炸開,整個公主府亂作一團(tuán)。這些平日里矜持高貴的華族全都失去了方寸體統(tǒng),變得狼狽無比。 而在一旁高處的閣樓上,永寧長公主冷眼看著這有些滑稽的一幕。 她身邊伺候的人搖了搖頭,奉了一杯茶。 長公主收回視線,對坐在對面的中年男人說道:“陛下所料果然不錯,可惜這望都貴女之中,竟無一人得用?!?/br> 皇帝穿著便服,把玩著茶杯,笑道:“此次只是讓那孩子看看,也為必要立刻找出來。再不濟(jì),朕的皇子們也都該活動活動了。” 他的聲音里帶著些微不可查的冷意,鋒銳刺骨。 兩人說著,便見陸極出現(xiàn)了。只是這次和以往卻有些不同,他的身邊,還跟著一名盛裝打扮的美人。 美。 除了這個字,在場的諸多貴女似乎找不到更多的詞來形容了。什么瑤臺月下、飛鳥驚喧的詞句通通淹沒在那美人澹澹眼波這種,再也尋不到聲息。 這女子是真美,偏偏她的美濃艷得恰到好處,隱隱透出一股風(fēng)澗的自在感,不會令人生膩。再者便是她確實白,陽光下她整個人的肌膚似乎都能夠透過光去,仿佛下一秒便能羽化登仙了。 有個公子見了,道:“果真是仙姝臨世,十分不凡?!?/br> 而后他小聲與同行的說道:“只可惜明珠暗投,這西陵侯可不是什么良配。此等仙子,若是那日被生拆了吃倒也可惜?!?/br> 同行者并未理他。 他于是又喚道:“江兄、江兄——” 練鵲本來打算忽略這聲音,奈何練武之人耳聰目明,這公子哥自作多情的嘟囔悉數(shù)落到兩人耳朵里。眼看著陸極只打算裝聾作啞了,練鵲也沒了脾氣,只打算瞪上一眼作罷了。 然后她就看到了坐在一眾公子哥中間猶如鶴立雞群的江琤。 那個,少年時便跟她反反復(fù)復(fù)求婚,被她寫了詩刻在他們家照壁上羞辱的,江琤。 此時那如玉的郎君正盯著她看,那樣子就像幾輩子沒見過女人似的,感覺都快把她吞下去了。 練鵲從前便討厭這樣的男人,如今也不會變。只是年歲漸長后,她有時也會覺得自己年少時做得有些事確實武斷了些。雖然如今想來也很爽,但在當(dāng)年她或許可以不選擇用那么極端的方式。 這些念頭都是練鵲如今腦海里一閃而過的罷了。 表面上她還是做足了美人的派頭,一顰一笑風(fēng)情婉轉(zhuǎn)地跟著陸極入了坐。 許久之后,終于有不怕死的來問:“不知姑娘芳名?家住何方?芳齡幾許啊?” 陸極看了他一眼。 這不怕死得被這一眼連連逼退幾步,自認(rèn)招了煞神晦氣,說什么也不肯再來了。 練鵲吞著酒液,心里覺得好笑:“但凡這人敢再問一句,我也敬他是個英雄?!?/br> 陸極一面給她斟酒,一面給她講這宴會上的諸人。他倒是不在乎什么所謂的男子的體面,只管叫練鵲喝酒賞花都開開心心的。 練鵲聽著聽著就發(fā)現(xiàn)不對勁。 “侯爺知道我跟江琤的那檔子破事?”她幾乎是覺得驚恐了。 誰知陸極還是一貫地語氣平淡,仗著兩人坐得遠(yuǎn)離人群,無人能聽到便直說了:“姑娘當(dāng)年那事傳得很廣。雖然江大公子護(hù)著你的畫像不流出,但總歸是知道有這么個女子的?!?/br> 練鵲越想,臉就燒得越厲害。她平復(fù)了良久之后,才開口問:“那你不吃醋嗎?” 回答她的是良久的沉默。 陸極的眼睛直視著前方,都快要焦灼在對面的某個皇子身上了。 那皇子被看得坐立不安,三兩下便要去出恭,逃也似地去了。 “有些?!彼雌饋砗敛黄H地說道。 練鵲也不準(zhǔn)備大庭廣眾之下逼問他,只再次重復(fù)了一遍:“這事從頭到尾都是他一廂情愿,我是個好姑娘,并不是不三不四的女子?!?/br> 她說完,下意識地舔了舔唇,可是說出的話卻再也收不回來了。 這般強(qiáng)調(diào)確實顯得她在此地?zé)o銀三百兩??商斓亓夹?,練鵲只是不想讓陸極誤會罷了。 這事著實尷尬,也著實令人頭痛。練鵲甚至期待著,這花宴上能不能也出現(xiàn)一朵陸極的爛桃花,這樣兩人互相尷尬,也算是扯平了。 陸極相信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