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7
有一顆血紅小痣,仔細(xì)尋找才能發(fā)現(xiàn),每一次…… 不能再想下去了。 他驚醒,長吐了一口氣,心中猶有震詫。 衣不如新,人不如舊,不知怎的,頭腦里突然冒出這一句。 厚臉皮如陶子謙者,此刻也有些不自在,他輕輕咳了一聲。 “咳?!?/br> 祝銀屏身子隨之一抖。 還好他沒有真的讓她選料子,而是靜靜望過來,等她開口。 祝銀屏強(qiáng)穩(wěn)住心神,鼓起全部勇氣,問他:“能不能問一下……郎君可曾婚配?” 婚配? 陶子謙認(rèn)真想了想,回答道:“算是娶過妻吧?!?/br> 祝銀屏眼睛驀地張大,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什么?!他說娶過妻!他……她重活一次,竟然連這件事都改變了! 為什么,為什么,好不容易聚集起來的勇氣頓時分崩離析,祝銀屏感到自己嘴唇上下移動,說出來的每一個字卻那么陌生,好像在聽旁人講話一樣。 “……為何說‘算是’?”她問。 陶子謙低下頭,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聽他惆悵道:“大概是我令她厭煩, * 后來有一些事……現(xiàn)在她回自己家去了?!?/br> 她不懂這是怎么了,滿腔酸澀之意卻壓也壓不下去。 原以為能從頭再來,可現(xiàn)在陶子謙不僅待她只是平常,甚至早都娶了妻……她該怎么辦? 嫦娥應(yīng)悔偷靈藥,碧海青天夜夜心。這世間銷魂獨(dú)我! “那、那……” 祝銀屏睫毛亂顫,視線漸漸變得模糊,原本想問的話卻說不出口。 她能問什么呢,問別人接下來是要同妻子和好,還是和離?如果和離的話,考不考慮再娶?如果再娶的話……考慮一下她? 不不不,這怎么可以。 而且,最重要的是,婚姻不順,妻子回娘家,陶子謙此時是不是很傷心呢? 仔細(xì)想來,她似乎沒有見過陶子謙傷情的樣子,他總是嬉皮笑臉,滿口不正經(jīng)的胡話,真的氣到了會離家遠(yuǎn)遠(yuǎn)的,她看不到…… 祝銀屏抬起眼,見陶子謙面朝向外,換了個背對著她的姿勢,英挺的身軀微微顫抖,想是悲痛不已……一定是愛慘了他的娘子! 她很想上前擁住他,撫慰他,可是不行…… 祝銀屏黯然垂下眼。 陶子謙也不好受,胸腔酸脹難耐,像滾開的水壺,想要冒氣卻只能強(qiáng)忍。 他算是知道什么叫自作自受了。 老天爺啊,憋笑可太難了! 第22章 . 兩心 又捉弄她了呀……唉,本來這一世…… 又捉弄她了呀…… 唉,本來這一世想做個好人的,見祝銀屏慌亂委屈、不知所措,陶子謙也有一點(diǎn)點(diǎn)后悔。 沒辦法,實在是逗她太好玩了,一個沒忍住就……他很快給自己找到了理由。 如果叫祝銀屏知道他故意捉弄,她怕是會立刻撲上來把他掐死,陶子謙默默眨了眨眼。 所以,永遠(yuǎn)不叫她知道就好了。 永遠(yuǎn)不讓她知道,她就會沿著侯府千金既定的人生軌跡前行,不會和他這樣的人產(chǎn)生什么交集。 這樣最好。 前世機(jī)關(guān)算盡,用惡劣的手段逼她嫁給他,結(jié)果卻不盡人意。他像個貪婪的孩童,看到枝上一朵鮮花盛放,心里歡喜,便不管不顧,硬要將那花兒折下來,便是盛到鑲金瓶子里,日日精心澆灌,花兒也終究難逃槁枯的命運(yùn)。 重活一次,他也想通了不少事。 從前祝銀屏同他吵,氣頭上說過很多不中聽的話,他知道她心里有怨氣,并不放在心上,最多不過躲遠(yuǎn)點(diǎn),等她消氣就是了。 可其實她說的也不是全沒道理,有些麻煩,不嫁他就不會有。若她嫁個門第高貴、有權(quán)有勢的夫君,袁繼業(yè)夏瑾之流至少會收斂些,不敢明目張膽覬覦,她也不必用那般慘烈的方式堅守清白。 商賈之家大概的確護(hù)不住她那樣的美人。 至于夏瑾……陶子謙嘆氣,這樁事比他預(yù)想的還大,而未知的部分又那么多,他很不喜歡這種感覺。蚍蜉撼樹,總要一試,他雖抱定了必死之心,卻終歸還是期盼著能全身而退啊…… 這種種,當(dāng)然都不該叫她知道 * 。 他心意堅決,轉(zhuǎn)過身,仍帶著笑問:“祝三娘子,可還有其他事要問陶某?” 祝銀屏嘴巴囁嚅了幾下,輕聲試探:“有。那你的娘子……她還會回來嗎?” 陶子謙一默,深如古井的雙眼靜靜望著她。 祝銀屏心頭一滯,他眼中看的是她,如果心里想的也是她該有多好。 陶子謙眸色閃爍,搖了搖頭,緩慢又堅定。 祝銀屏松了一口氣,手又往頭上慣常插著金雀抱珠釵的位置摸去,落了個空。 她收回手,對自己說,穩(wěn)住,穩(wěn)住。 雖然現(xiàn)在還無法訴明心意,但是可以慢慢來,只要能時常見到他…… “三娘子,陶某雖無什么要緊事,可你我在這里待上太久,怕是會有閑言碎語傳出去……”陶子謙出言提醒。 閑言碎語?她怕的就是別人不傳閑言碎語! 祝銀屏一激靈,腦子終于又運(yùn)轉(zhuǎn)了起來:“郎君,西市口那家豐瑞祥是你家的店對嗎?” 陶子謙覺得她明知故問有點(diǎn)傻乎乎的好笑,點(diǎn)點(diǎn)頭,笑而不語。 “那……”祝銀屏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睛,“去豐瑞祥能找到你嗎?我是說,如果你最近在金陵的話……是不是逢著旬日之前,柜上要上新貨的午后會去店里比較多?哦,我是想……是想選些料子裁夏天的衣裳,但還沒想好選什么,多看些新樣式,就能……就能……” 祝銀屏不擅長說謊,一番話講的顛三倒四,但是陶子謙聽懂了。 從前他每天出門,總是很想祝銀屏也像其他人的娘子那樣,多問問他要去哪兒,做什么,會見到什么人,多久才能回來,給她帶什么新鮮玩意回家……但她從來沒問過。 他的確也不是去做什么經(jīng)天緯地的大事,無非是這里搞點(diǎn)小花樣,那里添點(diǎn)巧心思,賺些不多不少的錢,打發(fā)竟日無聊的光陰,她本就怕沾染上銅臭氣,不愛多問也實屬平常。 卻原來,她是知道的。 屏娘心里多少也有我啊…… 深沉的黑眸里染上了一點(diǎn)溫度,嘴角也向上偏了一毫,陶子謙老實規(guī)矩地回答:“這段時間……暫時不離開金陵。豐瑞祥那里,每逢旬日前一天或前兩天,未申之間,陶某通常會在?!?/br> 這樣,就好像在將他們從前未完成的對話填補(bǔ)完滿,當(dāng)是圓一個從前的愿望吧。 祝銀屏卻不這樣想,聽他說完,她雙眼一亮,又燃起了希望和斗志。 不急,他的店又搬不走,慢慢來,她偏要纏上他。 她眉眼含笑,起身福了一福,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