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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肯多說,只說邵循不勝酒力休息去了,這也是老年人特有的寬容體貼了,想幫小姑娘留面子。 她只跟身邊皇帝說:“都是你那壺酒惹出來的,把人家孩子都灌醉了。” 皇帝聽了只是笑,過了許久之后才笑嘆道:“……確實(shí)是朕的錯(cuò)?!?/br> 皇帝的酒量自然不是邵循能比的,他面前一壺酒喝了有大半,也沒生出半分醉意來,既不頭痛也不腦熱,反倒覺得一群女人爭先恐后的說話,吵得他頭疼。 酒宴過半,除了太后忙著照看恪敬公主沒有注意,其他不少人都看出皇帝已經(jīng)不怎么耐煩了,但是由于各自目的,都不說破,只有鄧氏輕聲提醒道:“娘,我瞧陛下坐不住了?!?/br> 太后這才注意到兒子連酒都喝的差不多了,她有些遺憾這次皇帝跟恪敬公主并沒有多說幾句話,但還是見好就收:“皇帝,你要是累了,就先回去吧,我們娘兒幾個(gè)自己說說話。” 她本以為皇帝巴不得馬上就走,但是卻見他停了一停,遲疑著沒動。 太后的疑惑剛剛升起,康李便適時(shí)解釋道:“陛下想等這邊結(jié)束了,有話單獨(dú)跟您說……” 太后自認(rèn)為明白了,以為他既不耐留在這里聽女人們說話,又有正事要跟自己商量,不想再多走一趟,便善解人意道:“那你在殿中自去尋地方歇著吧,我們完了事,自然會去叫你?!?/br> 皇帝一句話沒說,只是抬起眼皮看了眼康李。 這一眼就叫這位大太監(jiān)縮了縮脖子。 皇帝沉默了片刻,最終還是聽從了他們的建議。 第35章 皇帝走起路來并不想戲文中說的那樣龍行虎步,大開大合,他一步一行都十分穩(wěn)當(dāng)扎實(shí),但聲音意外的輕,若不仔細(xì)去聽,甚至?xí)煊X不到什么動靜。 太后設(shè)宴是在花廳,皇帝則帶著康李去了寧壽宮的偏殿。 這里的房間不多,只有寥寥幾個(gè),因此其中一個(gè)門外特地守著一老一小兩個(gè)宮女,就顯得格外顯眼。 康李看了眼皇帝的表情,輕咳了一聲:“陛下,咱們往那邊去吧?!?/br> 皇帝的腳步頓了一下,接著走到了那扇門之前。 兩個(gè)宮女面面相覷,以為皇帝不知道里面有女眷,便下意識的伸手?jǐn)r了一下:“陛下,這里面有……” “放肆!”康李一下子打斷了這宮人的話:“陛下要在此休息,還不退下!” 那宮人一愣,尚且沒有反應(yīng)過來,另一個(gè)年長些的卻瞬間張了張嘴明白了過來,用力拽了拽同伴的衣裳,同伴也后知后覺的想到了什么,兩個(gè)人被康李揮到了一邊,緊緊咬著嘴唇,不敢再說半個(gè)字了。 眼睜睜的看著皇帝走到門前站定,兩個(gè)宮女深深的低下頭,用以掩蓋臉上驚駭欲絕的表情。 這、這里面的可是英國公家的小姐??! 皇帝一開始并沒有動作,急得康李都要跳墻了——你說這rou都塞到嘴邊了,要是不咽的話未免也太說不過去了吧。 康李怎么想皇帝并不在意,他確實(shí)是有自己的思量和顧慮。 皇帝想了想,沒有像旁人想的那樣直接推門,而是伸手在門框上敲了幾下。 他本以為若是邵循已經(jīng)睡下,就不會回應(yīng),而若是還醒著的話,會先問來者是誰,沒想到他的手還沒有放下,邵循便在里面直接道:“進(jìn)來吧。” 連是誰敲門都沒有問。 皇帝推門進(jìn)去,順手將門關(guān)上,也阻隔了門外的視線。 跨過門檻,繞過屏風(fēng),皇帝這才發(fā)現(xiàn)邵循正背對著他坐著,用手支在桌子上,撐著腦袋不知道在看什么。 皇帝慢慢走了過去,站在了她的身后。 “……在看什么?” 邵循捧著臉道:“在看荷包呀?!?/br> 她的聲音與平時(shí)有了明顯的不同,皇帝立即聽了出來,他停了一下,伸手搭在了女孩子削瘦的肩上:“不舒服嗎?” 邵循將桌子上的香囊緊緊抓在手里,接著手臂一撤,竟然趴在了桌子上:“我好頭疼啊?!?/br> 這樣的動作和略帶撒嬌的軟軟的語氣都不是平常的邵循能做出來的,皇帝以為她身上不好,心里一緊,也顧不得別的,板著她的肩膀強(qiáng)行把她轉(zhuǎn)了過來。 邵循果然與以往大不相同。 她的臉上泛著的紅暈,那雙漂亮的眼睛半閉著,像是睡意朦朧還沒醒,殷紅的嘴巴微微撅起,好似是帶著滿腹的不滿。 邵循像個(gè)小孩子似的,呆呆的用手捧著guntang的的臉頰,慢慢騰騰的轉(zhuǎn)動眼珠看向了皇帝,小聲說:“哎呀,好熱?!?/br> 皇帝怔住了——這姑娘這是……喝醉了? 邵循也確實(shí)是醉了,她從來沒有喝過這么烈的酒,這一口飲盡了一大杯,一開始只覺得喉中火辣辣的難受,過了片刻,酒意開始后知后覺的涌上來,正如鄧妃所說的,邵循這才覺出厲害來了。 別看邵循現(xiàn)在看著還好好的能動作能說話,其實(shí)她已經(jīng)看不清人影,腦子也糊涂了大半,行事都憑著本能而已。 趁著皇帝愣神的功夫,邵循掙開了他的手臂,掙扎著想站起來,但是立刻就踉蹌了一下,要不是皇帝及時(shí)扶住了她,怕就要摔在地上了。 邵循嚇了一跳,立刻委屈道:“要……要摔倒了?!?/br> 皇帝托著她軟成一團(tuán)的身子,是既好氣又好笑,本來想說的話眼看也說不成了。 怕她再跌倒摔傷,皇帝干脆將她打橫抱起,送到羅漢床上去安置。 邵循怔怔地被抱著走了幾步路,竟沒覺得不對,貼在男人的胸膛上也不掙扎了,直到被放在榻上這才搖著頭示意自己不愿意躺下。 皇帝事先絕沒有想到邵循喝醉了酒會是這個(gè)樣子,像個(gè)小孩子似的,既任性又鬧騰,跟上次的“酒后失儀”可是完全不同。 他被折騰的沒了脾氣,只能無奈的又扶她坐起來,手護(hù)著女孩兒的后背,怕她跌下去。 邵循懷里的荷包在動作間掉到了地上,她撲騰著想去撿,皇帝便幫她拾起來,放在了她的手上。 “這是誰的?”皇帝難得起了點(diǎn)好奇心。 邵循這時(shí)候腦子有些遲鈍,反應(yīng)了好半天,這才緊抓著荷包有些遲鈍的答道:“是、是我娘給我的。” 皇帝好笑的發(fā)現(xiàn)這孩子真的是醉糊涂了。 因?yàn)檫@荷包明顯是新的,也不知道做出來有沒有滿一個(gè)月,絕對不可能是邵循早逝的母親送的。 “你呀?!?/br> 皇帝來這里本來有話要對她說,現(xiàn)在面對這個(gè)小醉鬼也說不出來了。 邵循看了看手里荷包,又看了看皇帝,最后扁了扁嘴,有些委屈的問道:“你怎么才來呢?” 她眼睛里朦朦朧朧的,褪去了平時(shí)極度克制的冷靜自持,這樣帶著七分的天真。 皇帝的心漏跳了一拍,他輕聲說:“你在等朕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