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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起來,輕嗤了聲:“你們女人用的玩意,我怎么可能會認得?” 果然…沈遲意一時不知道是慶幸還是替原主難過,她心心念念奉若珍寶的東西,原來在他心里一點印象都沒有。 “世子說的也是?!彼v然對衛(wèi)諺無意,這時候心緒也受了原身影響,有些低沉:“我想去更衣,世子先搜著吧?!?/br> 更衣是如廁的委婉說法,衛(wèi)諺頷首讓她走了,他目光又落在匣子里燒焦的青絲上,眉間帶了思量之色。 沈遲意是個頗在意容貌的人,每根頭發(fā)絲都保養(yǎng)的精致,她是出于什么原因,懷著怎樣的心情,才會毀了這縷青絲? 衛(wèi)諺輕蹙了下眉。 …… 沈遲意去如廁的地方晃了一圈,正要出去,一個人影又晃了進來。 人影見她面有驚色,忙開口道:“我是李通判的人?!?/br> 瞧這人打扮,應(yīng)當(dāng)是負責(zé)看守沈府的差役,沈遲意定了定神:“李鈺有辦法了?” 這人低聲道:“這是大好的機會,沈姑娘若不趁他在沈府取走牙牌,等他回了王府,沈姑娘那時候想要再取,就難如登天了?!?/br> 沈遲意冷笑:“你們李通判是不是腦子不正常?衛(wèi)諺這么一個大活人,我怎么從他身上取牙牌?” 這人聲音更低:“李通判為您備了一瓶‘無憂春’,可使人昏迷幾刻的功夫,醒來之后什么都不會記得,這藥可溶于水,也可燃于香燭之間?!彼D了下:“您得手之后,我會在東府放一把火轉(zhuǎn)移他的注意力,李通判用牙牌見完沈大公子之后就會歸還,如此,衛(wèi)諺也覺察不到牙牌丟失,便可天衣無縫?!?/br> 他把一個拇指大小的圓肚瓶遞給沈遲意,里面裝的正是‘無憂春’:“這就給世子準(zhǔn)備的藥,此事能不能成,全看沈姑娘的了?!?/br> 第16章 來人見沈遲意不語,忍不住加重了聲音:“沈姑娘難道不想救你長兄了嗎?衛(wèi)諺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他那些個手段,就是以酷刑著稱的詔獄都要膽寒,沈姑娘就不怕他把那些刑罰用到你長兄身上?” 他沉聲道:“晚一日救你長兄,他就要多遭一日的罪,你們兄妹二人流著同樣的血,你于心何忍?” 沈遲意垂下頭,臉上微露嘲弄,不過這人沒有瞧見。 她再次抬起頭來的時候,神色已經(jīng)變成了擔(dān)憂凄惶,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手指微顫地接過那個小瓶。 來人面上一松:“這瓶無憂春色味極淺,可藏于指甲或是首飾里。”他再次強調(diào):“這藥可燃于香燭,溶于茶水,可惜衛(wèi)諺的衣食查的極嚴,我們根本插不進去人手,只有靠沈姑娘了。” 沈遲意深吸了口氣,頷首:“我知道了。”她輕聲道:“我得手之后,該怎么通知你?” 來人笑了下:“這個不必沈姑娘cao心,通判留在沈府里的差役不止我一個,只要你要了燃起香燭要了茶水,就代表你開始動手了,我們自然會進行下一步?!?/br> 沈遲意垂下眼眸,神色有些恍惚,半晌才輕輕‘嗯’了聲。 來人這才放心出去了,沈遲意等他徹底走了,臉上緊張凄惶的神色一收,面上浮現(xiàn)一抹若有所思之色。 她沒急著去找衛(wèi)諺,帶著那瓶無憂春去了不遠處隱蔽的園子,然后才慢慢折返回去。 衛(wèi)諺帶來的親衛(wèi)正在沈府四下搜尋,衛(wèi)諺卻還在她的閨房里,他昨晚上熬夜處理公文,這時候大概是有些乏了,便命底下人抬了一張?zhí)梢螖R進來,他慵懶地斜靠椅背,一頁一頁地認真翻閱。 他從小生活的決定了他在陌生的環(huán)境里一定會充滿警覺,很難保持這樣輕松的姿態(tài),但稀罕的是,他在沈遲意閨房卻呆的十分穩(wěn)當(dāng),一雙長腿微微蜷起,長眉都舒展開來。 沈遲意一回來,瞧見他這般堂而皇之霸占她曾經(jīng)閨房,不由輕哼了聲。她推開窗子,現(xiàn)在是隆冬,天黑的早,這時候天色已經(jīng)暗沉下來。 她沉吟道:“這府一時半會兒搜不完,把燭火先點起來吧?!?/br> 衛(wèi)諺瞥了她一眼,命人送了幾只蠟燭進來。 沈遲意接過,把幾只蠟燭插在了屋內(nèi)的四個燭臺上,又著意用指甲撥了撥燭火。 燭焰跳躍了幾下,衛(wèi)諺瞧了眼她明顯有些多余的動作,不由瞇了瞇眼。 沈遲意等燭火將屋內(nèi)映的通明,才又轉(zhuǎn)向衛(wèi)諺:“天兒太冷了,我想要一杯熱茶,不知世子可允?” 衛(wèi)諺往后仰倒,神色慵懶:“要吧,幫我也要上一盞。” 沈遲意對著屋外侍衛(wèi)囑咐兩句,侍衛(wèi)很快碰了一壺?zé)岵杌貋恚H手倒了兩盞出來,小指不經(jīng)意地摩挲茶盞邊緣,把這盞遞給衛(wèi)諺:“世子請用?!?/br> 衛(wèi)諺瞧著她不經(jīng)意的小動作,不由瞇了瞇眼,伸手想要取茶盞,手指卻滑了一下,這盞熱茶便打翻在了地上。 他眼睛瞧著沈遲意,慢慢道:“這盞翻了,可如何是好?” 沈遲意愣了下,很快接口:“這有何難?我再給世子倒一盞?!?/br> 衛(wèi)諺眼底掠過不易覺察的冷意,沈遲意又倒了一盞熱茶遞給他:“世子請用?!?/br> 衛(wèi)諺揚了下唇角,眉間帶了譏誚之意,他這回倒是沒再打翻茶盞,痛快地把熱茶喝了。 他喝完茶不久,似乎覺著有些倦了,以手背抵唇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地道:“好困,這是安神茶?” 沈遲意微怔:“就是普通的茶湯,你…” 她話還沒說完,衛(wèi)諺就已經(jīng)合上了眼睛,很快,外面的護衛(wèi)就走進來,給他身上搭了一條薄毯。 沈遲意沒想到他這么快就睡了,看他一副睡美人的姿態(tài),不由愣了愣。 盡管沈遲意心里依然煩他,但也不得不承認衛(wèi)諺絕對擔(dān)得起花容月貌四個字,這么安靜睡著也跟往日欠捶的樣子截然相反,多了幾分沉靜天真——衛(wèi)諺大概就是那種靜態(tài)遠比動態(tài)欣賞起來順眼的美人。 她突然露出猶豫神色,眸光忽然落到他腰間的蹀躞上,這種佩飾魏晉時傳入中原,形似皮帶,上面有多個小孔,不光能做束腰,還能在小孔上懸掛匕首短劍腰牌等佩飾,她掃了一眼過去,目光忽然頓了頓——就在蹀躞第五孔的位置,便懸掛著一個半寸來長的牙牌。 沈遲意凝眸瞧了會兒,忽然伸手探向他腰際,既像是要推醒他,又像是要在他腰間取什么東西。 就在這時,衛(wèi)諺于睡夢中翻了個身,她手掌輕輕搭在了他的小腹上。 雖然手掌下的肌rou結(jié)實富有彈性,腰線分明,隔著衣料都能感受到他身上的熱氣,但沈遲意半點旖旎的念頭都沒有,她悄悄抽出手掌,指尖還沒徹底脫離那篇溫?zé)岬募∧w,上面突然伸出一只手來,輕輕捏住她的手腕。 頭頂傳來一聲嗤笑:“好玩嗎?”聲音清晰,帶著戲謔,哪還有半分睡意? 衛(wèi)諺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