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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個新盆,這個都漏底了。我的貓,用得必須是正兒八經(jīng)的廁所!” 可不是,盆子底下一個大洞,要不是上面墊了兩層編織袋,都得嘩嘩往下漏河沙。 唐昭笑道:“虎啊,你這目標值好幾十塊錢呢,你得糊多少個盒子?” 小虎子呲著小豁牙笑嘻嘻的:“慢慢攢唄,反正放假呢。” 虎子和三花都睡了,唐昭打著哈欠繼續(xù)描繪牡丹。沒辦法,要趕在明天進城前把這幅畫畫完,好帶去印刷廠換生活費。 沈晏清也沒走,拿著青田石給唐昭刻印章。上次印刷廠安在嶺來,不是說有要求盡管提嗎,唐昭也就沒客氣,說需要一套篆刻工具,還要幾塊刻章的石頭。安在嶺一口答應,前天派人送了來。唐昭急著把牡丹畫完,也沒時間刻章,便都推給沈晏清。 太子殿下這些年雖不常做這些,但是練習幾次,很快找到手感??痰对谑现写┬校l(fā)出清脆的聲響,篆書的“唐昭”二字,也逐漸在章上成型。 他不經(jīng)意抬眼,目光被吸引——燈下的姑娘素手執(zhí)筆,容色恬淡,眼中只有畫卷。 她啊,呈現(xiàn)的是兩個極端。外物喧囂時她便鬧,為了弟弟meimei會去爭短長;而世界一安靜,她便也沉浸其中,遺世獨立不惹塵埃。 “唐昭,我記得你最愛雞血石。” 他是了解她的,一個問題就能讓她下凡。果然,她使勁兒點點頭:“雞血石我愛,田黃石也愛,可是現(xiàn)在太窮了,也不知道啥時候才能用得起。” 他笑了,把章子拿給她看:“刻好了,還行嗎?” 她接過來,在三花練字的紙上試著印了一次,贊道:“好著呢,這可是殿下刻的章,我得供起來?!?/br> 他臉上浮著笑意:“打算怎么謝我?” 她不高興了:“同鄉(xiāng)好友幫個小忙還要謝禮?你真是越來越計較了。行吧,我回頭跟三花說一聲,允許你點個菜。” 他輕笑出聲:“閑章要么?” “要要要!允許你點兩次?!?/br> “畫得是牡丹,不若就用‘國色天香’?” 她點點頭:“好啊,這四個字最恰當不過,殿下好好刻哈。” 說完她又低下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描一筆驚艷時光,染一色歲月靜好。 等他刻完,她也收了最后一筆,忍著困意寫了落款,又在合適的位置鈐印。待墨跡干了,二人將工筆畫卷好,收進忠叔做的長木匣里。 天已經(jīng)蒙蒙亮,沈晏清催促道:“快去睡吧,我回知青點了?!?/br> 唐昭打了個哈欠:“我送你,順便閂門?!?/br> 沈晏清道:“門都閂著呢,別折騰了,我翻出去?!?/br> 殿下說翻就翻,而且絕對不會卡在墻上。 翌日清晨,沈晏清來找唐昭一起進城,虎子跑出來開門,看見他高興得直蹦:“咱倆都穿白的,但你比我多倆袖子?!?/br> 虎子終于舍得把自己的白背心套上了,今天可是要進城啊,小少年一大早就把自己收拾好,干凈漂亮,虎頭虎腦的。 他悄悄對沈晏清說:“我姐在里面抹雪花膏呢,她倆也穿新衣服了,賊好看?!?/br> 正說著,唐昭姐妹從里面出來,沈晏清望過去,姑娘穿著淺灰色的咔嘰布褲子,上身是天青色小碎花襯衫,襯衫有收身,顯得小腰不盈一握,身材玲瓏有致。這一身清清爽爽,襯上如畫眉目,讓人移不開眼。 沈晏清突然想起一句話——耕者忘其犁,鋤者忘其鋤。見到人間姝色,可不就是見之忘形? 唐昭揚了揚眉:“我meimei好看吧?” 沈晏清這才瞧見三花,小姑娘跟jiejie穿得一樣,梳了兩條油汪汪的大辮子,扎了水藍的頭綾子。身量雖沒長開,卻英邁出群。 沈晏清笑道:“meimei雖小,卻自有一股英氣?!?/br> “我呢我呢?快夸我?!毙』⒆永p著他求夸。 “你是金鞭美少年,去躍青驄馬?!?/br> 虎子轉頭問他姐:“沈知青是不是說我俊?” “是是是,整個大旺村你最俊?!?/br> 幾人說笑著出門,去村口固定位置等馬車。馬車還沒來,卻聽到突突突的聲音——李東來和劉媛媛坐在唐田野的拖拉機上,笑得那叫春風得意。 李東來老遠就看見白色的確良襯衫,故意大聲打招呼:“晏清,你也要進城???不好意思啊,今天拖拉機我坐了?!?/br> 見沈晏清神色疏淡,李東來覺得受到輕視,于是繼續(xù)挑釁:“我們去縣里買料,要不,你也上來?我們買完直接去李家村大隊,往來都是拖拉機接送!” 劉媛媛笑著攛掇:“晏清,一起走吧,反正田野也不會計較。是不是啊,田野?” 唐昭正囑咐虎子進城不許亂跑呢,被劉媛媛惡心著了,轉過頭說:“那把我們姐仨都帶上唄?” 劉媛媛這才看清旁邊是誰,心情立刻不美麗了。沈晏清跟唐大花一起進城?這個村姑有什么好,沒文化,毛病還多,說話噎人,沈晏清怎么喜歡跟她在一塊? 呵,還穿成這樣! 她酸溜溜地說:“大花,你可真能浪,衣服還掐腰的呢?!?/br> 唐昭微微一笑:“這就浪了?綠軍裝扎皮帶不也是掐腰的,你沒這么穿過吧?那你太土了?!?/br> 劉媛媛被噎得說不出話,李東來卻連眼珠子都不會動了。他盯著唐昭看,心里暗暗后悔:唐大花怎么越變越好看了呢?俏生生站在那兒跟個大家閨秀似的,早知道就不選唐春妮了。 沈晏清不動聲色,上前一步將姑娘擋在身后,“你們先走吧,我們人多,一會兒坐馬車?!?/br> 拖拉機開走,沒多一會兒,馬車也來了。今天沒有其他社員進城,四個人坐在車上一點兒都不擠。 到了縣城,虎子和三花都沒坐過汽車,兩個人搶著擠在最前頭。唐昭便在最后面找了個位置,她靠著窗,和沈晏清坐在一起。等車上人滿了,大客車便迎著風開起來。 小虎子在前面嘰嘰喳喳的:“司機同志,我知道你這些都叫啥,這是方向盤,這是油門,這是剎車。我還知道你這個車為啥能開走,你不信?不信我給你講講……” 司機大叔都要崩潰了,哪來的熊孩子,小嘴叭叭的一刻也不停!記得有一回是個傻村姑,沒完沒了地問,這又冒出個小孩,沒完沒了地講。我都開這么長時間的車了,我用你講啊? 沈晏清看著前面的孩子直笑,他忽然意識到,無論是上輩子還是現(xiàn)在,他都沒能真正的放松過。只有在大旺村,在唐昭姐弟身邊,自己才笑得肆意,過得愜意。 肩頭忽地一沉,身邊的人靠著他睡著了。他愣了半晌沒敢動,感受著縈縈繞繞的發(fā)絲,還有噴灑在脖頸的呼吸,心里似乎咔地響了一聲,然后變得異常柔軟。他緩了好一會兒才轉頭去看,姑娘長睫低垂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