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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黨,皇上盡可包庇。等那慕水寒對皇上失了警惕之心,皇上便可擒賊了!” 裴熙笑瞇瞇道:“是個不錯的主意。” 正在此時,守在乾元殿門口的太監(jiān)危江入內(nèi)通稟,道是殿前司指揮使慕水寒求見。 裴熙聞言心中一緊,低眸看向仍然跪在地上的韋浩言:“韋愛卿可準(zhǔn)備好了?” 見韋浩言神情肅穆地點(diǎn)了頭,裴熙朝危江道:“宣。” 如今裴熙貴為一國之君,見到別人的時候都不會感到害怕。可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許是出于對“煞神”的畏懼,一想到要與慕水寒相處,裴熙便忍不住提心吊膽。 都說圣心難測,可裴熙覺得,慕水寒身為目前大齊實(shí)際上的統(tǒng)治者,他的心思要比她自己的更加難以揣測。 要說起來,慕水寒在面對裴熙時還算恭敬,禮儀舉止上并挑不出什么錯處??膳嵛踹@些日子聽說了太多有關(guān)于他的傳聞,一點(diǎn)兒都不敢放松警惕。 見慕水寒朝自己下拜,裴熙繃 * 直著后背,抬手虛扶道:“慕將軍免禮吧?!?/br> 慕水寒起身時,用冰棱一般的目光掃了一眼一旁跪倒在地的韋浩言。 裴熙見了,一臉為難地說:“你來得正好,快幫朕勸勸韋愛卿!他都一把年紀(jì)了,比咱們兩個加起來的歲數(shù)還要大,就不要跪在這冰涼涼的地磚上了吧?!?/br> 裴熙的“咱們”二字,似乎取悅了慕水寒。他神情微暖,正欲開口,誰知不等他出言,韋浩言便沉聲道:“皇上!今日您若是不答應(yīng)罷黜蘇騰,老臣便不會起身!” 裴熙沒了主意似的,求助一般地看向慕水寒。 聽說韋浩言是在彈劾自己扶植起來的閣臣,慕水寒面不改色,淡然道:“韋大人,你這是在威脅皇上嗎?” 面對手握重兵的慕水寒,韋浩言毫不畏懼地扭過頭,狠狠瞪了過去:“威脅皇上的只怕不是老臣,而是另有其人吧!” “韋大人向來直率,何須指桑罵槐?您不如直言,是在說在下?!蹦剿氖州p輕撫上腰間佩劍,一臉茫然道:“只是水寒實(shí)在不知,自己究竟威脅皇上什么了?” 第十五章 取信 “你!明知故問!”韋浩言被他氣得胸口起伏,咳嗽不止。 慕水寒見他咳得面色潮紅,很是痛苦的樣子,對一旁的汪俊杰寒聲道:“你是怎么伺候皇上的,怎么能叫韋大人面圣?他病得如此嚴(yán)重,萬一把病氣過給了皇上可如何是好?” 汪俊杰一愣,沒想到慕水寒會突然怪罪到自己的頭上來。 他畏懼慕水寒的威名,怕慕水寒一怒之下會用“澄冰”斬殺了自己,連忙跪了下來求饒:“殿帥恕罪!方才韋大人求見皇上的時候還好好兒的啊,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見汪俊杰不敢再說下去了,慕水寒冷笑一聲,不緊不慢地質(zhì)問道:“韋大人年老體衰,御前失儀,除了你和他之外,還與旁人有何干系嗎?” 慕水寒在軍中多年,積威甚重,不怒而威。汪俊杰幾乎是匍匐在了他的腳下,冒了一腦門子的冷汗卻不敢擦,只顫顫巍巍道:“沒、沒有!” “那就好。你伺候皇上不周,自己出去領(lǐng)二十個板子吧?!蹦剿愿赖溃骸皝砣?,送韋大人回府?!?/br> 等都安排完了,他才想起來問裴熙這個皇帝的意見:“皇上,微臣如此處置可好?” 御前的人說打就打,三朝的老臣說拖走就讓人拖走…… 裴熙還能說什么呢? 裴熙只能說“好”。 “皇上,這天太熱,您都出汗了?!蹦剿f著,竟然從自己袖中掏出一方月白色的錦帕,親自去為裴熙拭汗。他的動作十分自然,仿佛曾經(jīng)做過千百遍似的。 裴熙被他突如其來的親近嚇了大一跳,本能地后退避開。等回過神來,見慕水寒的手尷尬地停留在空中,裴熙怕他惱怒,急忙找補(bǔ)道:“慕將軍是手握 * 生殺大權(quán)的大將,給朕擦汗這樣的瑣事,交給下頭人做便是?!?/br> 慕水寒收回手,眼底似有幾分失落:“也好。” 為了緩解尷尬,裴熙問道:“對了,不知慕將軍今日求見有何要事?” 慕水寒側(cè)首看了眼跟著自己的貼身侍從,后者會意,呈上一份文書。 原本裴熙只是不經(jīng)意地看了那人一眼,結(jié)果沒想到慕水寒身邊的侍從竟然都長得那般好看,忍不住又多看了一眼。 慕水寒見裴熙目光偏倚,略略提高了聲音:“啟稟皇上,這是微臣擬定出的宮城布防圖,還請皇上過目?!?/br> 裴熙心不在焉道:“既然是慕將軍擬定出來的,自然是沒什么問題的,朕又何須再看?!?/br> 慕水寒微微皺眉,眸光深邃,似是在打量著裴熙,想要將她看透一般:“皇上,就算您信任微臣,還是要看上一看的。退一萬步講,萬一再遇上刺客,您也好知曉哪里安全,往何處逃?!?/br> 裴熙帶點(diǎn)兒討好意味地對慕水寒笑:“有慕將軍所在的地方,自然是最安全的。朕逃到慕將軍身邊便是了。” 慕水寒的臉上仿佛常年寫著“生人勿近,格殺勿論”這幾個大字,氣場實(shí)在太過強(qiáng)大。裴熙畏懼他,但又想拉攏他。 要想真正得到慕水寒的信任,裴熙覺得光憑她和韋浩言制定的那個計(jì)劃還是遠(yuǎn)遠(yuǎn)不夠的。 她想了一想,主動問道:“慕將軍可知,韋浩言剛才還和朕說了什么?” 慕水寒嘴角一勾,帶著幾分諷刺的意味:“應(yīng)當(dāng)不是什么好話吧?!?/br> 他本以為裴熙不過是要轉(zhuǎn)述幾句韋浩言彈劾他的話罷了,不想裴熙卻道:“他說他要與朕一明一暗,他來彈劾你們,朕來包庇,以便麻痹慕將軍。等你何時對朕失去了警惕之心,朕就可以將你捉拿起來了?!?/br> 慕水寒極其意外地看著裴熙:“皇上為何要將此事如實(shí)相告?” 裴熙不假思索:“自然是信任你了?!?/br> “皇上沒了記憶,還是如此信任臣嗎?”慕水寒眼中似有觸動,“韋大人向來以‘忠君愛國’自居,皇上就不相信他?” 裴熙看起來極為真誠:“老臣也好,武將也罷,你們都是為國效力,可你們也都是人,都會有自己的私心。朕不想成為老臣派手中的一把尚方寶劍。和韋浩言相比,慕將軍到底與朕有多年相伴的情分,朕相信你不會害我。況且……”裴熙有理有據(jù):“慕將軍長得就不像壞人呀?!?/br> 聽到最后一句,慕水寒忍不住輕笑:“皇上還是同過去一樣?!?/br> 裴熙見過慕水寒冷笑,嘲笑,但她還是第一次見慕水寒當(dāng)真露出笑意,不由一呆。 平心而論,慕水寒生得十分好看,絲毫不遜色于有“京城四公子”美譽(yù)的蕭宴。但他平日里煞氣太重,長安城中都沒有人敢拿他說笑,因此慕水寒才不在評選之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