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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大的影響……” “您就干脆說夏晨想讓我們怎么辦吧?”唐寧再一次打斷,手指扣進余白的掌心。 余白覺得,他大概又回到了方才車上的想象里,假設(shè)自己也有個女兒,寶貝似的抱在手中,一點一點養(yǎng)大,但終究還是無法替她擋去這世界上所有的惡意。 第132章 戲好多 唐嘉恒臉上沒有什么特別的表情,只是平鋪直述:“夏晨說,她為了這件事心力交瘁,現(xiàn)在只希望案子能夠盡快結(jié)束?!?/br> 唐寧倒是笑了,問:“那理由呢?她不是被害人家屬么,希望案子盡快結(jié)束?她跟您說過為什么嗎?” 唐嘉恒回答:“她說翟立至今躺在 ICU 里昏迷,病危通知書已經(jīng)下了幾次。醫(yī)生跟她溝通過,哪怕將來人醒過來,預(yù)后也不樂觀。柯允又是情況特殊,家庭條件也不太好。她作為被害人家屬很理解柯允母親的處境,愿意出具諒解書,也不會另外提出民事賠償?shù)囊?。此外,還有孤獨行星學(xué)校。她不希望這件事情繼續(xù)發(fā)酵,影響學(xué)校的聲譽,以及其他慈善志愿者的積極性,也算是不辜負翟老師在這方面多年的努力。” 余白聽到這里,不禁佩服夏晨的話術(shù),又或者這其實也是唐嘉恒的話術(shù),寥寥幾句就把接下去可能出現(xiàn)的情況都分析到了。 換而言之,如果他們繼續(xù)追究,成功的幾率微乎其微。 而在此過程中,柯允,學(xué)校,乃至其他孩子,都可能受到影響。 最后就算真的查出了什么,以翟立眼下的身體狀況,也不會再受到實質(zhì)性的刑罰了。 所以,結(jié)論呼之欲出——這么做還有意義嗎? 這一問唐嘉恒沒有明說,但幾條線上的人應(yīng)該都很清楚。 但唐寧卻偏要聽他說出來,又問了一遍:“那您希望我們怎么做呢?” 唐嘉恒看著他,知道他的用意,卻并不尷尬,靜了一靜方才開口:“所以,我希望你們不要計較這一個案子的輸贏,也不要計算暫時的得失。你們?yōu)榇俗龅拿恳患拢冻龅臅r間和精力未必會有即時的回報,但一定是會有回報的。哪怕只是為了讓更多人意識到這種事離他們有多近,讓類似的受害者知道有人愿意為他們發(fā)聲,也讓那些潛在的加害者心里顫上一顫,把他們的爛手收回去,你們這么做,就是有意義的。” 也許是因為轉(zhuǎn)折太過突然,唐嘉恒的這番話說完,余白一時沒轉(zhuǎn)過彎來,陳銳大概也差不多,只聽見王清歌在電話那邊輕輕說了一聲“臥槽”,意識到不合適,又趕緊道了歉。 等緩了緩,余白才察覺到唐寧握著她的手在微顫,本以為他是激動的,轉(zhuǎn)頭看了一眼,才發(fā)現(xiàn)這人搖頭忍著笑。 那意思仿佛是,唐律師你戲也太多了吧。 但唐嘉恒要的就是這效果,根本不理他,繼續(xù)說下去:“人常說面對這種事,不沉默,不妥協(xié),但要我說,更不能沖動。程序上一定要合規(guī),每一步都要謹慎,但凡是應(yīng)該做的一點都不要客氣。余白和王律師還是繼續(xù)擔(dān)任柯允的辯護人,至于此后性侵的案子,應(yīng)該有一個男律師加入……” “???為什么?”王清歌又頭上出角,發(fā)聲打斷。其實余白也有同感,只是覺得不好在唐律師面前造次。這實際上是一先一后的兩個案子,兩者之間本身并不存在利益沖突,她和王清歌是可以一起做下來的,為什么非得有個男律師?吉祥物么? 唐嘉恒倒也不介意,耐心解釋:“法律、法庭、公眾輿論都是從男性視角出發(fā)的,僅由女律師代表性侵案的受害人其實并不合適,非常容易陷入特定的思維模式,忽略可能出現(xiàn)的問題,所以團隊里至少應(yīng)該有一個男律師?!?/br> “唐律師,您這有點那什么了吧?”王清歌仗著自己的名字都沒被記住,什么都敢說。 “你是想說我性別歧視?”唐嘉恒卻是笑起來,“可能有吧,但在這個大環(huán)境之下誰又沒有呢?而且,這種以性別為基礎(chǔ)的思維差異的確真實存在,外部條件徹底改變之前,也很難被消除。尤其是在這樣一宗案子面前,作為律師,不能用這些孩子的利益去冒險,只為了證明自己可以?!?/br> 王清歌語塞,而余白根本就是已經(jīng)被說服了,她記得自己也看過持類似觀點的文章,女律師其實并不適合擔(dān)任性侵案被害人的代理人。而且,無論資歷或者專業(yè),這個被害人的代理律師,顯然還是唐寧更加合適。 大方向既定,幾個人又簡單商量了接下來要走幾步。 直到電話會議結(jié)束,唐寧才看著唐嘉恒,把憋了半天的問題問出來:“您剛才跟夏晨怎么說的???” “還能怎么說?”唐嘉恒攤手,“我說這件事我知道了,我會跟你們談?!?/br> 說到,做到。 父子倆相視一笑走出去,王清歌也已經(jīng)掛斷離開。 余白還留在書房,即刻按掉了免提,把手機拿到耳邊,叫住陳銳說:“我還有件事問你?” 陳銳警惕:“什么事?” 余白開宗明義,低聲問他:“夏晨是不是也托人找過你啊?” 陳銳反正裝傻:“???托誰?找我什么事?” 余白呵呵一聲,說:“所以你才會把我也派到這個案子上,有我,就有唐寧,對不對?” 陳銳大概也知道她已經(jīng)把其中的因果都想明白了,只是嘻嘻哈哈道了聲新年快樂,就把電話掛斷了。 余白想起前因后果,不得不佩服。 如果陳銳不負囑托,夏晨其實根本沒必要來再找唐嘉恒,只要直接把這個案子攔下來自己做,事情到他那兒就結(jié)束了。之所以有后來情況,就是因為有人找陳銳打了招呼,而陳銳卻啥都沒做,只是把余白也派到了這個案子上,說起來是保險起見,其實卻意不在此。 正如她剛才在電話上說的,既然有她,就有唐寧,然后就不用擔(dān)心上面的態(tài)度了。哪怕唐律師真的反對,自有唐寧頂回去,他陳銳只用在后面嗯嗯啊啊就可以了。 高明。 疑團解開,剩下的又是個完滿的元旦。等了沒多久,其他參加聚會的家庭成員也都到了。 讓余白沒想到的是,唐教授夫婦居然是坐著她爸爸mama的車一起來的。也難怪唐寧之前說要去接,被他奶奶婉拒了。 余白本來還在擔(dān)心兩家人聊不到一起,現(xiàn)在看起來純屬瞎cao心了。但再細想又覺得奇怪,他們什么時候處得這么熟? 屠珍珍解釋,是因為余永傳來給爺爺奶奶送過土特產(chǎn)。 唐教授又說,上個月他們還去島上玩兒過一次。 余白心里說,她跟唐寧怎么一點兒都不知道呢?這還是親生的么? 晚飯是請廚師上門做的,七個人只消圍著餐桌坐下,聊天即可。 幾個月沒見,與會氣氛很好。屠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