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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得江祁景這個情況,非專業(yè)人士是解決不了的。 “這個時候應(yīng)該是家庭醫(yī)生來照顧你更合適。你的家庭醫(yī)生呢?” “…………” 云及月:“如果你忘記了,我?guī)湍阍俾?lián)系一個?!?/br> “只有我們兩個?!苯罹疤鹧燮ぃ凵褚稽c(diǎn)點(diǎn)的變深,像是夕陽落下后的昏暗,“這里只應(yīng)該有我們兩個?!?/br> 他扯開唇,自嘲地笑了一聲。 這是江祁景常有的表情。他臉上很少有情緒,極致憤怒時也只會笑。 可這次跟之前都有些不同。這個時候的他這么笑起來,竟然會顯得有些落魄。 還有點(diǎn)難以描述的,屬于少年的幼稚氣。 怎么說呢。 好像一下子從二十七歲回到了十七歲。 可是十七歲也就是十年前的江祁景……會是這個樣子嗎? 云及月印象里穿著校服的江祁景是高她一年級的學(xué)長,素來冷漠,不愛參加任何集體活動,卻總是活躍在老師的夸贊和同學(xué)的羨慕中。 雖然她跟那個時候的江祁景不太熟,但也敢肯定他不是現(xiàn)在這個樣子的。 可能真是高燒后遺癥。 她收回眼神,和江祁景對視。 江祁景的視線粘在她身上,沒有移開,甚至沒有眨眼。 看久了,總算能從他的眼里看出一點(diǎn)情緒。 是不舍。 是埋怨。 是很多很多東西混合在一起。 云及月看不懂,干脆不看了,視線緩緩落在別處:“你不困嗎?” “你嫌我煩嗎,”他皺眉,熱浪在腦海里翻滾,將本就不算清醒的意識燒得更模糊,“那我睡了?!?/br> “哦,你睡吧,我先走——” 江祁景又抬起臉:“我睡了你不陪我?” “我沒空,謝謝?!?/br> “那我不睡了?!?/br> 他還握著她的手腕,絲毫沒有放過她的意思。 云及月十分友善:“你是在想什么恐怖的東西,一個人不敢睡嗎?” 他垂下眼睛,尾音又低了幾個分貝。 “我今天去了一趟江宅。好像不止一趟?!?/br> “還有,婚戒我一直隨身帶著,只不過現(xiàn)在不小心落在車上了。” “還有,你帶來的藥好苦。” “還有……” “滿滿,我們可以從頭來過嗎?!?/br> …… 江祁景說話全部斷斷續(xù)續(xù)的,云及月聽著很困難。 她只覺得偏頭痛,深吸一口氣,努力勸說他早點(diǎn)休息節(jié)省精力:“既然你看上去挺好的,那我先走了。明天來找你?!?/br> 江祁景想讓她留下來,動了動唇,卻突然萌生一種叫做畏懼的東西。 不,應(yīng)該是一種比畏懼更復(fù)雜的情緒。 有什么在提醒著他,不要做不該做的事情。 他看著云及月身上那條不規(guī)則剪裁的小黑裙,薄唇微抿,還是忍不住出聲了,聲音里藏著一點(diǎn)不滿:“你……去拿件外套穿?!?/br> 云及月湊近了才聽清他在說什么。 她微微挑眉,臉上大寫加粗的拒絕:“這里只有你的外套。我不是很想穿你的衣服。” 江祁景的唇緊緊抿著,有幾分少年氣似的倔強(qiáng),手還握著她。 似乎她不同意,他就不肯放手。 云及月有些凝噎。 她非常不服管。江祁景現(xiàn)在的所作所為,完全是在消耗她對病人的同情心。 “江祁景,我們明天就要離婚簽字了?!退悴缓炞?,我們倆也不是什么特別親密的關(guān)系。” “我本來也不想來的。是鄭思原告訴我來了可以直接簽字,我才改變了主意?,F(xiàn)在沒簽字,是看在你燒得很嚴(yán)重記不清協(xié)議放哪兒的份上,不代表你沒有失約。” “所以,你可以放手了嗎?” 江祁景怔了一下,混亂的意識里忽然有一點(diǎn)清醒了。 他緊緊蹙眉。 沉默許久后,緩慢地吐字:“……對不起?!?/br> 對不起。 對不起。 對不起……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說什么,只是下意識念著同一個詞,握著她的手指在不知不覺間漸漸松開了。 云及月側(cè)過身子,將床頭柜上的小燈關(guān)掉。一切都暗了下去。 包上的系帶卻被人忽的攥緊了。 她的力氣肯定比不上江祁景,哪怕是生病的江祁景,場面瞬間僵持不下。 云及月嚴(yán)重懷疑他是不是無藥可救回光返照了,索性不和他爭,直接把包留給他,騰出空來揉了揉略微酸痛的手骨。 她重復(fù)了一遍:“我走了。你如果不愿意看醫(yī)生,就好好睡覺?!?/br> 轉(zhuǎn)身離開。 順手關(guān)上了門。 “砰”的一聲,所有東西都寂靜了。 還好手機(jī)沒有放在包里。她打開手機(jī),給鄭思原發(fā)消息:【協(xié)議在哪?我明天再過來簽字?!?/br> 鄭思原:【明天的話,到時候直接讓江總拿給你就是了?!?/br> 鄭思原:【江總還好嗎?】 她打出“不太好”三個字,又刪掉:【不知道?!?/br> 說不嚴(yán)重是不可能的。 但如果說嚴(yán)重……他又還能說很多話。 不過,可能是她的耳朵被pub炸裂的電子樂給震聾了,也可能是江祁景的聲音太啞太輕,她幾乎沒怎么聽清楚。 大概也不是什么要緊的事情吧…… ………… 窗外漸漸有雨聲,有雷鳴聲,有各種各樣喧鬧的聲音。 所有東西都在這樣雷雨交加的夜晚被炸得支離破碎。 此時的一切都空空蕩蕩。 臥室這張床設(shè)計(jì)成了雙人的規(guī)模,往日向來只有一個人睡,空間十分寬裕。 可是這一次,他卻刻意地睡到了最旁邊,將剩下的另一部分全部空了出來。 仿佛是為了給已經(jīng)不會回來的人,留個足夠的位置。 作者有話要說:燒糊涂了。 有點(diǎn)類似于當(dāng)初云及月喝多了的狀態(tài)(?)所以才會說清醒時不會說的事。 還沒有完全進(jìn)入火葬場呢,別慌,問題不大。 - 明天簽字 第28章 第二天, 京城難得出了太陽。 是個好天氣。 跟云及月的心情一樣明媚。 十一點(diǎn)鐘, 精心打扮的云大小姐開著她那輛招搖的法拉利LF,風(fēng)風(fēng)光光大搖大擺地來到了盛京名邸。 她沒戴墨鏡沒戴帽子沒戴口罩, 巴不得藏在暗處的狗仔多拍幾張圖, 向全世界展示她離婚這天的盛世美顏。 來到這熟悉的建筑前,云及月想給江祁景打個電話, 卻后知后覺地記起來,自己已經(jīng)把他的所有通訊方式都拉進(jìn)黑名單了。 她只能折中給鄭思原發(fā)了個消息:【江祁景在家嗎?】 鄭思原:【在?!?/br> 云及月:【你讓他給我開門?!?/br> 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