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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被尹燭冷的。尹燭是個冷血動物,主要體現(xiàn)在……冷笑話講得特別感人,逗人的時候也特別冷。早餐煮了面,放了點兒火腿腸,尹燭吃得干干凈凈,吃完以后把碗一放,說,“好了?!?/br>“什么好了?”陸桓意還有小半碗沒吃完。“心情好了?!币鼱T說。“你其實就是餓了吧,”陸桓意笑了笑,還剩下小半碗實在吃不完了,拿到廚房去倒掉后洗了碗和鍋出來,尹燭還坐在餐桌旁。大爺最近的睡眠狀態(tài)是不是不太好?陸桓意想。“你不冬眠了么?”陸桓意走過去,發(fā)現(xiàn)尹燭已經(jīng)把餐桌上剛才自己不小心弄上的那一點油漬擦掉了。“嗯……不睡了,”尹燭說,“會做噩夢?!?/br>“啊?!标懟敢忏读讼拢把忠矔鰤舭?。”“嗯,但是和你們?nèi)祟惖膲舨惶粯?,”尹燭頓了下,“妖怪的夢都是真實發(fā)生過的事……我夢見了過去的事,很多死去的人,還有飼養(yǎng)過我的那個人?!?/br>陸桓意沒有繼續(xù)問下去。尹燭既然說了是噩夢,就說明那些事對他來說都是不好的。不管是什么事,他都不要再問下去了。他沒有對別人的傷口刨根問底順道撒鹽的習(xí)慣。只是兩個人對坐在餐桌旁,突然不知道干什么了。為時尚早,他們兩個人都是沒有什么正事兒辦的,每天吃了睡睡了吃,偶爾出趟門,一時閑下來了……還真是有夠無聊的。陸桓意拿過手機(jī)刷了幾條咨詢,實在無聊得很,對面的尹燭又坐得端端正正,看著腦仁疼,“我們出門逛會兒吧?!?/br>“冷?!币鼱T說。“讓你盤我兜里,不冷,”陸桓意說,“去不去?”“去,”尹燭點點頭,“去哪?”“去找我大師兄唄,他們之前說鳴蛇在這個鎮(zhèn)子里,我去看看有沒有什么需要幫忙的,說不定能早點兒找到鳴蛇……”“不去,”尹燭說完,頓了會兒,指著陸桓意說,“你也不準(zhǔn)去。”“……不然我倆就這么干坐著么?”陸桓意愣了下,“無聊啊。”“……你們找鳴蛇干什么?”尹燭想了想,說,“鳴蛇是什么樣子的?”“我也不知道找鳴蛇干什么,我要知道我不就不在這兒待著了么,”陸桓意扯了扯嘴角,“鳴蛇長……大概長得很大一只,鱗片很鋒利,長了兩對翅膀三個頭、兩條尾巴,反正就是個怪物吧,我也不知道,之前在書上看到的印畫,感覺挺丑的?!?/br>話音剛落,尹燭的臉色便以rou眼可見的速度黑了下來。“鳴蛇不丑。”他嘟囔了句。“什么?”陸桓意沒聽清。“鳴蛇不丑!”尹燭說。“鳴蛇是你爹啊這么護(hù)著?”陸桓意樂了一下。尹燭黑著臉不說話了。第23章尹燭好像是生氣了。雖然不知道他在氣個什么勁兒,可能是起床氣過去之后更年期又來了,反正脾氣來得莫名其妙的,喊完那句鳴蛇不丑以后就氣呼呼地跑到床邊坐著去了。但是陸桓意真的記得鳴蛇挺丑的。那本不小心翻到的古書上用了整整兩頁紙畫了一條通體漆黑身后生四翼的大蛇,碩大的腦袋后頭兩個猙獰兇惡的舌頭有些模糊,尾巴上燃著的火焰像是要從紙面跳躍出來似的,配上圖案旁的注解,上古妖獸的威嚴(yán)竟立于紙面之上。但是很丑。陸桓意嘆了口氣。尹大爺是蛇,鳴蛇也……勉強(qiáng)能算個蛇,不會真是他爹或者是他祖宗吧?說不準(zhǔn)真是同一血脈的呢。“哎,大爺,真生氣了???”陸桓意小心翼翼地坐過去,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胳膊,“別生氣了,下午做頓好吃的補(bǔ)償你一下唄?!?/br>“吃什么?”尹燭瞥了他一眼。“吃……烤rou?”陸桓意絞盡腦汁也只想出了這個東西,他覺得好吃,而且還沒帶著尹燭去吃過的。兩個人就跟喪失夢想的咸魚似的,每天除了吃就是琢磨去哪兒吃,更多的就是癱著睡覺。陸桓意覺得自己這狀態(tài)和冬眠也沒什么區(qū)別。“烤rou不好吃,”尹燭吸了下鼻子,“會糊。”“……我烤,不會糊,”陸桓意指了指自己,“去不去?”“去吧?!币鼱T終于松口答應(yīng)了。陸桓意松了口氣。他覺得自己就像陷入了中年婚姻危機(jī)的男人,完全搞不懂自己的老婆在想些什么,只能從側(cè)面陪著笑臉換個角度試圖轉(zhuǎn)移老婆的注意力。……可惜尹大爺不是個女孩兒。要真是個女孩兒也不叫尹大爺了,得叫尹大娘。中年婚姻危機(jī)暫時解除了,尹燭不再繃著脊背坐在床邊,倒是有點兒迫不及待的架勢癱到了床上,盯著天花板,跟翻了個兒的王八似的張開四肢一動不動,陸桓意就坐在邊上看著他,有點兒想笑。“你就是隨便癱會兒,不睡覺,是么?”陸桓意問他。“嗯?!币鼱T應(yīng)了聲,“不睡了?!?/br>“那你癱夠了和我說一聲,我們出去走走,”陸桓意說,“在家呆著真……挺無聊的?!?/br>“不去?!币鼱T說。“不去我大師兄那兒!隨便逛逛!”陸桓意又伸手在他胳膊上戳了一下,“去不去!”“去,”尹燭翻了個身,慢吞吞地坐了起來,打完呵欠后去衣帽架那兒拿了自己的外套,一回頭陸桓意還坐在床邊,他想了想,說,“我癱夠了?!?/br>“哎?!标懟敢獠恢雷约涸撜f什么了,稀里糊涂地應(yīng)了一聲,走過去穿上外套,走出了家門。今天的天氣比昨天要好,過了圣誕這個坎兒以后氣溫像是在一點一點往上攀升了,事實上在不久后還會迎來一陣寒潮,陸桓意打算在寒潮來襲之前帶著尹燭四處逛逛,畢竟天氣冷下來以后尹燭不可能再跟著自己出門了。變成小蛇盤兜里也不太可能,他不想老是帶個耳機(jī)假裝和別人打電話,一次兩次還好,次數(shù)多了以后總覺得自己跟個神經(jīng)病似的。尹燭不出門,他也別想出門,蛇大爺脾氣大,惹不得。惹不得惹不得。陸桓意把下巴尖兒藏進(jìn)圍巾里,順便瞥了眼旁邊的尹燭。“我們?nèi)ツ膬汗洌俊币鼱T學(xué)著他的樣子,把下巴往圍巾里蹭了蹭,隨意散著的發(fā)絲隨著他的動作輕輕晃了晃。“不知道,去廣場吧,”陸桓意盯著他看了會兒,“人多。”“宴叔叔說過你不能去人多的地方。”尹燭皺了下眉,一陣涼風(fēng)吹過來,他把臉皺得更緊了。陸桓意伸手給他把羽絨服后面的帽子拉過來戴上了,“我就去逛逛,不常待就沒事兒。”尹燭沒說話,等陸桓意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