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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悍將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26

分卷閱讀126

    有人,都統(tǒng)統(tǒng)把一生都葬入了邊關(guān)的風(fēng)沙。

    難道這一個(gè)又一個(gè)的一生,最終換來的就是群臣排擠,君王離心,以至于無路可退,身名俱毀嗎?

    容央的眼淚流下來,明昭拿絲帕替她揩去淚水,道:“我明白,但我?guī)筒涣耍阋矌筒涣??!?/br>
    容央搖頭,道:“姑姑可以立刻手抄一份佛經(jīng),以為皇嗣祈福為由,等天亮以后,和我一起進(jìn)宮探望皇后,爹爹一直因我和皇后不睦一事心存芥蒂,如果這時(shí)我……”

    “你真的以為這些小伎倆,可以撼動(dòng)朝局嗎?”

    容央一震。

    明昭靜靜地看著她,眼神清亮又冷冽,像一盆冰雪覆下來,澆在容央殘喘的希望上。

    “就算撼不動(dòng),我也要奮力一試?!比菅豚邷I,眼里全是年少的不甘和倔強(qiáng)。

    明昭的心被刺痛:“若適得其反呢?”

    容央眼淚流下,目光堅(jiān)定:“我擔(dān)?!?/br>
    ※

    燈火燁燁,潑在一塊塊冰冷的大理石地磚上,崔全海從其上走過,對龍椅上的人道:“回稟官家,范大人已被送至集英殿休憩,御醫(yī)看過以后,稱沒有大礙,休養(yǎng)半月便可大愈了?!?/br>
    官家斜靠椅背,掌著太陽xue,目光凝在桌上一份攤開的血書上。

    “上官岫……真的沒了?”

    崔全海低頭,答:“上官大人一頭撞在獄中石墻上,獄卒沒能攔住,大理寺卿王大人趕去時(shí),人就已經(jīng)沒氣兒了?!?/br>
    官家臉部肌rou繃著,藏在掌后的雙眸一動(dòng)不動(dòng),崔全海沉吟道:“三皇子是金坡關(guān)一案的監(jiān)審,二位大人在扣押、受審期間有無被酷刑逼供,他應(yīng)該大致清楚,官家可要把人召進(jìn)來問問情況?”

    官家聞言,涼薄一笑:“你也以為,他二人的血書是在給自己鳴冤?”

    崔全海怔然。

    官家抬頭,把那兩片血跡斑斑的布帛扔下去,崔全海不敢動(dòng)。

    官家下令:“看。”

    崔全海這方撿起來,垂眼過目后,臉色大變。

    “該認(rèn)的,他們都認(rèn)了?!惫偌覒v聲,語調(diào)里有藏著一絲自嘲的冷,“但他們說,他們所犯的每一樁罪,都是替朕、替大鄞的社稷而犯的,他們說他們犯得問心無愧,死有所值……你說,面對這樣的遺言,朕該當(dāng)如何?”

    崔全海目光從上官岫那封絕命書上巡過,越看越有心驚之感。

    誠如官家所言,兩份血書上,根本沒有提及“冤枉”二字,洋洋灑灑,俱是在陳述冗兵之弊,養(yǎng)兵之患,甚至于……

    “家六合者以天下為心,豈止?fàn)幊叽缰?,角?qiáng)弱之勢?故圣人先本而后末,安內(nèi)以養(yǎng)外。人民,本也;疆土,末也。五帝三王,未嘗不先根本者也……”

    官家開口,一句句重復(fù)上官岫和范申的絕命諫言:“欲理外,先理內(nèi),內(nèi)既理則外自安?!?/br>
    “內(nèi)患之首,褚家兵權(quán)?!?/br>
    “褚氏好戰(zhàn),事成則獲利于身,不成則貽憂于國。簪纓六十載,名盛三州,一倡百和,應(yīng)者識槍不識符……”

    官家一步步踱至崔全海跟前。

    “兵久則生變?!?/br>
    作者有話要說:    “家六合者以天下為心,豈止?fàn)幊叽缰?,角?qiáng)弱之勢?故圣人先本而后末,安內(nèi)以養(yǎng)外。人民,本也;疆土,末也。五帝三王,未嘗不先根本者也。”

    ——

    “欲理外,先理內(nèi),內(nèi)既理則外自安?!?/br>
    ——卷三〇

    “事成則獲利于身,不成則貽憂于國?!?/br>
    ——

    第75章 、定局

    皇城, 福寧殿內(nèi)。

    窗柩外晨光漸濃,嘉儀、明昭二位帝姬等候于偏殿圈椅上,臉上覆壓的陰影越來越重。

    外間有腳步聲傳來, 容央立刻循聲看去, 來人卻只是呂皇后跟前的大宮女剪彤。

    剪彤給二位帝姬行禮,淡淡道:“皇后近日身子越來越重,夜里難有好眠,剛剛大概醒來一會兒,便又受不住疲乏睡下去了,勞駕二位殿下再多候一候?!?/br>
    室內(nèi)氣壓驟低, 荼白氣急道:“這都等了一個(gè)時(shí)辰了, 還讓我們等?”

    剪彤看都不看她一眼, 道:“荼白姑娘這是什么話,皇后娘娘身懷六甲,千金貴體, 眼下正是需要靜養(yǎng)之時(shí),如果不是爾等執(zhí)意求見,何至于一再被叨擾睡眠?二位殿下要是等不住,改日再來便是了,何必在這里滿腹牢sao呢?”

    “你!”荼白氣結(jié), 被容央喝令住嘴。

    室內(nèi)眾人屏息噤聲,容央道:“我們等得住?!?/br>
    剪彤笑笑, 并不多言,頷首而退。

    荼白憤懣難消, 對容央道:“殿下,皇后明擺著就是故意把我們晾在這兒的!”

    什么疲乏困倦,需要靜養(yǎng), 這都日上三竿的時(shí)辰了,又不是養(yǎng)豬,哪至于爬不起床來!

    雪青示意荼白閉嘴,莫要給人留下口舌上的把柄,但心里也是十分氣悶。

    如果放在以往,呂皇后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對容央如此怠慢的,更何況今日還有官家素來看重的長帝姬明昭出山,推來想去,八成是其趁著昨夜事變,知道容央來有所求,故而推三阻四,故意拿喬,以一泄昔日之憤

    畢竟上回在艮岳,容央那句“需要娘娘愛的人不是我,而是您的女兒”可是狠狠地打了這位皇后的臉了。

    容央端坐在窗前圈椅上,取來茶水喝下一大口,道:“再坐半個(gè)時(shí)辰就走?!?/br>
    其實(shí),呂皇后來不來也并不是那么重要,容央今天拉著明昭入宮來探望,主要只是想做一場乖順懂事的戲給官家看,告訴他,只要他愿意在褚家的事情上多一分公正,自己就愿意放下多年來的成見,和他的皇后冰釋前嫌。

    她也知道這個(gè)辦法很可能收效甚微,甚至于大局毫無影響,但除此以外,她實(shí)在沒有別的辦法躋入這場政局里,竭力為褚家一戰(zhàn)。

    她只能賭,賭他的父親依然視她如珍寶,會顧及她,因而顧及褚氏。

    賭他的父親并不是那么糊涂,會再次被范申那張偽善的面孔所惑,放棄是非曲直。

    及至案上茶水徹底涼下時(shí),外間終于傳來呂皇后駕臨的通傳,不多不少,恰恰是半個(gè)時(shí)辰之后。

    “剛剛聽剪彤說明昭來了,我只當(dāng)是在做夢,沒成想竟是真的,看來我這腹中的孩子確乎是個(gè)有福氣的?!?/br>
    寒暄入座后,呂皇后細(xì)細(xì)端詳明昭,上一次兩人這樣面對面坐著會談,還是多年以前——她只是小小的妃嬪,在那場宮宴里卑微又謹(jǐn)慎地喚她“殿下”,而今,終于能居高臨下地,叫上一聲“明昭”了。

    然明昭并不看她,只示意拂冬把那份謄抄的佛經(jīng)送上去,客套恭維的話亦是由拂冬來講,呂皇后眸底笑意冷下去,偏開臉,喚剪彤來接下。

    繼而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