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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實感。 很難形容那一刻的感受,絲絲縷縷的吐息盡數(shù)勾纏于頸側(cè),有的透過衣襟,悄無聲息滑進更為內(nèi)里的隱秘之處。 而那片陌生的觸感好似天邊的云朵,綿軟得不可思議,于后頸極為迅捷地一碰,然后像花瓣那樣張開。 取而代之的,是更為堅硬的齒。 他似乎隱隱明白了,謝小姐接下來會做的事。 牙齒咬上皮膚,帶來尖銳的痛。 謝鏡辭并未用力,牙齒不過微微向內(nèi)里一陷,比起疼痛,更類似于極富有侵略性的挑釁,或是挑.逗。 一顆石子墜入沉寂許久的深潭,緊隨其后的,是更為洶涌猛烈的狂風(fēng)。 裴渡指尖用力下按,思緒被攪亂成七零八落的碎屑,在狂風(fēng)巨浪中無所適從,隨心臟一同瘋狂顫動。 他聽見謝小姐的呼吸。 在夜色里一點點淌入他耳膜,裹挾了令他驟然升溫的……微不可查的水聲。 哪怕在夢里,裴渡都未曾夢見過這樣的場景與動作。 同樣飽受折磨的,還有謝鏡辭。 天道這不是想讓她加班,而是鐵了心地要讓她去死。 比起強行咬了裴渡的脖子,更讓她感到悚然的一點是,自己居然覺得這種感覺還不錯。 少年人身上沾了醇香清雅的酒氣,當她更貼近一些,便能嗅到雨后竹樹的清香。 用唇齒去碰上一碰,則是她未曾料想過的綿軟細膩。 她有罪,她可恥。 她的腦子一定被僵尸吃掉大半,徹底臟掉了―― 不過沒關(guān)系,至少如今在裴渡眼里,她還是一只酒醉的蝴蝶。 觸碰點到即止,當謝鏡辭微微一動,把牙齒從他后頸松開,能清晰感到跟前的裴渡松了口氣。 但他的身體仍舊緊緊繃住,像根筆直的竹。 ……謝小姐松開了。 裴渡暗暗下定決心,倘若謝小姐再做出更進一步的動作,他便毫不猶豫地將她打暈。 無論如何,他總不能在這種時候折辱了她。 她動作很輕,雖然離開了后頸,卻還是保持著近在咫尺的距離,腦袋退到一半,就兀地停下。 謝小姐的嘴唇幾乎貼在他耳廓。 她一定見到了他耳朵上火一般的通紅,張開雙唇之際,吐出的氣息讓他起了滿背雞皮疙瘩。 裴渡努力控制,不讓自己顫抖得太過明顯,呼吸聲卻越來越沉。 他聽見謝鏡辭的聲音,滿滿帶了迷糊的笑意,因醉酒神志不清,尾音被悠悠拖長,如同一根長長的線,自他耳畔徑直連進心底。 她道:“小一……凹雞英……喜歡嗎?” 隨著最后一個字念出,這段歹毒的戲碼終于宣告終結(jié)。 謝鏡辭很不合時宜地想,裴渡的耳朵好紅。 ――廢話?。∷F(xiàn)在絕對肯定以及百分百確定,她的全身都紅得像是水煮蝦??!一個“小妖精”被她念得像在說泰國話,她真的盡力了啊! 萬幸終于結(jié)束了。 她這只蝴蝶也終于可以毫無負擔(dān)地歸巢了。 至于明日應(yīng)該作何解釋,全把鍋推給醉酒便是。 她只是朵渾渾噩噩什么都記不起來的小白花,這件事天知地知她知裴渡知,只要謝鏡辭不記得,就算沒發(fā)生過。 絕妙! 她差點就要為自己天才的腦瓜鼓掌慶祝,正要抽身離開,突然聽見屬于裴渡的聲音。 因為她是側(cè)著臉貼近對方耳朵,因此從裴渡的視角看來,謝鏡辭的耳朵同樣距離他格外近。 他的聲線有些喑啞,冷不防地響起時,宛如平地起驚雷,順著薄薄一層皮膚和血管,重重砸進她骨頭。 謝鏡辭整個頭皮都是麻,來不及喘息,就被他吐出的熱氣沖撞得渾身沒了力氣。 裴渡似是有些無奈,開口時攜了股極淺的笑音,喉音沉沉,盡是能叫人心口發(fā)軟的縱容與寵溺。 他沒做出任何逾矩的動作,亦未順勢靠近于她,少年修長的身形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近乎于耳語地對她說:“……喜歡。” 第二十八章 (都很可愛。...) 在凜冬的深夜里, 連暮色都帶了沁入骨髓的涼氣。 周遭皆是寒涼的冷意,裴渡卻不由自主感到渾身guntang。 若有若無的酒香勾連著月光,在他眼前所見, 是姑娘暈了淺粉色的耳朵。 如今的謝小姐, 應(yīng)當是醉了酒的。 待得明日, 她便不會記得今夜發(fā)生的一切事宜, 哪怕心存了隱隱約約的印象,他也能裝出茫然模樣, 一本正經(jīng)地告訴她, 那都是醉酒后生出的幻夢。 這是他微小的心機。 只有在這種時候,裴渡才能壯著膽子講出真心話。他喜歡被謝小姐靠近,喜歡她輕輕觸碰他時的香氣與熱量……也喜歡她。 他覺得自己像個瘋子。 那句“喜歡”實屬意亂情迷、脫口而出,向來循規(guī)蹈矩的少年劍修很快斂了神色,語氣溫和:“謝小姐, 回房歇息吧。” 謝鏡辭仍然處在大腦僵直的狀態(tài)。 她開始很認真地思考,自己是不是假戲真做醉了酒, 才會生出莫名其妙的幻聽。 但如果是裴渡那樣的性格……或許他只是被她纏得心煩, 為了盡快安撫跟前撒酒瘋的醉鬼,所以才順勢敷衍性地做出回答。 應(yīng)該、應(yīng)該只是這樣吧? ――不然裴渡究竟是出于怎樣的心態(tài),才會喜歡被她啃脖子??!他又不是鴨脖精! 她腦子里亂成一團,耳邊的裴渡又低聲開口:“謝小姐還醉著嗎?” 該死。 他的聲線平日里干凈清越, 這會兒卻突然被壓成了沉緩的低音,猝不及防在她耳朵旁邊響起時,堪比突然爆開的電流。 謝鏡辭從來都不知道,原來僅僅聽到一個人的聲音, 就能讓整具身體又軟又麻,倏地沒了力氣。 她近乎于狼狽地后退一步, 期間沒有忘記自己已經(jīng)喝醉的設(shè)定,腦袋一晃,向左邊一個趔趄。 這是個裝模作樣的小動作,幅度并不算大。 謝鏡辭在眾多小世界里艱苦求生,早就練就了一身絕佳的演技,本打算挪個小碎步讓自己站直,卻察覺右肩上多了層綿軟的熱量。 裴渡擔(dān)心她會摔倒,伸手攬過她后背,將其虛虛扶住。 謝鏡辭:…… “謝小姐?!彼麊?,“還能走嗎?” 如果她說不能,大概會被裴渡以拖著、抬著、托舉著或旋轉(zhuǎn)著的各種姿勢帶回房間―― 在修真界里,她從沒見過哪個劍修用公主抱,按照慣例,大家通常都用扛。 于是謝鏡辭半闔了雙眼,鼓起腮幫子:“唔……唔嗯唔嗯?!?/br> 她如今這副模樣一定挺搞笑。 否則裴渡也不會輕咳一下,抿唇微笑。 扶在右肩上的手掌沒有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