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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修仙不如玩基建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82

分卷閱讀182

    逐晨說:“我真的什么都沒看見,這鏡面一點(diǎn)變化都沒有,只倒映出我的臉?!?/br>
    大魔頓了頓,狐疑道:“圓光術(shù)什么時候能當(dāng)鏡子使了?”

    逐晨沉默,而后忽然想起來:是啊,圓光術(shù)不過是個用靈力撐出來的顯像鏡面而已,看不看得見全靠有緣,以前從來沒照出過她的臉,除非是——

    大魔走過來,與她靠在一起,將自己的臉在水鏡上方晃了晃,問道:“你看見我了嗎?”

    逐晨:“……沒有?!?/br>
    她隨即大驚失色,后撤一步:“怎么可能?!”

    梁鴻落轉(zhuǎn)過身來,用猶疑的目光對著逐晨上上下下地打量。腳步躑躅,想上前卻又不敢。

    懷謝怔怔道:“可你剛才不是說,小師妹是鳳凰……”

    梁鴻落也是驚得深思恍惚了,下意識地?fù)u了搖頭:“不可能?!?/br>
    “我說她有鳳凰的神魂,沒說她是只鳳凰啊?!贝竽дf,“這世上哪里還有真鳳凰?你們見過真龍嗎?”

    逐晨半晌才將注意力從手上收回來,抬眼去看梁鴻落,還未見到人,視線先被一片素色的衣服遮擋,緊跟著是那股熟悉的冷香。

    風(fēng)不夜將瀚虛劍收了,胸膛險(xiǎn)貼上逐晨的臉,攬住她的肩膀,說道:“回去了?!?/br>
    梁鴻落見他又出現(xiàn),大怒,喝道:“站?。★L(fēng)不夜你給我放開!”

    風(fēng)不夜回頭冷冷瞥了一眼,卻沒有松開自己的手。逐晨尚未清明的大腦,陷入更為復(fù)雜的糾結(jié)中。

    懷謝后知后覺道:“師父,小師妹她……”

    逐晨的來歷的確是不明了的。他只知道,風(fēng)不夜將她抱回來時,她衣衫襤褸,頭發(fā)枯黃,連話都說不清楚。她很安靜,眼睛里有許多東西,可從不與他們講。即便是當(dāng)時病糊涂了,也只抓著旁邊人的手,默默忍受。身上全是同齡人根本沒有的成熟。

    梁鴻落不敢靠近逐晨,反手拽住懷謝,追問道:“你小師妹,是如何進(jìn)你們師門的?”

    懷謝去看風(fēng)不夜,支吾道:“我……”

    “與你無關(guān)?!憋L(fēng)不夜語氣不善,半闔的眼中布滿冷光,從方才起就變得不對勁起來。他問道:“逐晨,你還記得他嗎?”

    逐晨自己也覺得昏昏沉沉的,按住額頭說:“我、我真的不記得了?!?/br>
    風(fēng)不夜飛快道:“聽見了罷。她什么都不記得,又怎會是你小妹?回吧,莫再陪大魔玩笑?!?/br>
    風(fēng)不夜握緊了逐晨的手,方走兩步,就被鬼魅般的大魔攔住了去路。

    大魔笑嘻嘻地抬手虛擋:“話已說到此處,何不繼續(xù)往下說清楚?哪有藏一半的道理?”

    風(fēng)不夜:“天底下沒有這樣巧合的事。是你們弄錯了?!?/br>
    “這不就是你們常說的,天道了嗎?”大魔斜眼朝梁鴻落睨去,饒有興趣道,“我先前就覺得,他二人長得像了,這也是種巧合吧?!?/br>
    懷謝醍醐灌頂,果然不止他這樣覺得!

    風(fēng)不夜聲音越發(fā)冷厲,揮手示意他讓開:“我不曾覺得哪里像?!?/br>
    梁鴻落執(zhí)劍上前,直指風(fēng)不夜的脊背。他手腳上的肌rou都在不受控制地小幅抽搐,以致于劍尖不住打晃,無三分威懾之力。

    “放開。我知道我小妹身上哪里有燙傷。你讓我看看,我就知道了。”

    逐晨低下頭,握著她的那只手越來越緊,錮得她左手生疼,她忍不住叫了出來:“師父!”

    風(fēng)不夜力道驟然一松,可還是固執(zhí)地將她抓在身側(cè),幽暗的瞳孔里涌出些許怒意,似是不滿大魔的刨根問底。

    逐晨緩緩轉(zhuǎn)過頭,帶著些微忐忑,迎上梁鴻落已濕潤了的眼眶。

    那張讓他無數(shù)次寒夢驚醒的模糊臉孔終于清晰了起來,梁鴻落覺得就是面前這人,眼睛、鼻子,都該是這個模樣。

    心口的傷疤被撕開,淌出的鮮血卻叫他整個人鮮活起來。他久違地覺得自己又能呼吸了。

    “小妹……”梁鴻落低聲喚道,“是大哥沒認(rèn)出你,你生氣了嗎?大哥不是故意的,可我偏偏,想不起你離開時的模樣。”

    逐晨心跳亂得厲害,苦澀道:“我是真的,不大記得以前的事。”

    大魔突然伸手,以風(fēng)不夜都沒料到的速度,在逐晨額頭上點(diǎn)了下去。

    逐晨余光瞥見一道金光,自她靈臺射入,緊跟著世界陷入一片空白,只余下大魔懶散的聲音在她神識中回蕩,而后便沒了意識。

    “逐晨道友,你是睡糊涂了吧?”

    灰沉的天空,點(diǎn)點(diǎn)鵝毛從上方飄下,蓬松地覆蓋在樹葉上。

    寒風(fēng)浸透她的外衣,身體像被裹在一潭冰水里,無法動彈。

    原來是下雪了。急雪會回風(fēng)中胡亂地轉(zhuǎn)動。

    逐晨仰起頭,瞳孔里的世界變得清晰起來。

    少年的梁鴻落將她抱在懷里,用自己最后的大衣將她裹緊,自己半倚在墻上,臉色薄紅,喘著粗氣,睜不開眼睛。

    逐晨想起來了。

    那時梁鴻落從家中偷了一件衣服,還有兩個炊餅,背著她準(zhǔn)備離開。

    寒冬臘月,沒走出多遠(yuǎn),他就病倒了,抱著逐晨躲在一道土墻后面避風(fēng)。

    對于少年來說,這個世界太大了,大得他永遠(yuǎn)逃不出去。又太小了,小得他找不到一個能落腳的地方。

    逐晨從他懷里鉆出來,摸了下他guntang的額頭,將外衣費(fèi)勁地給他披上,為他把邊角掖好,然后哆哆嗦嗦地去邊上的人家那里敲門。

    她想找點(diǎn)吃的東西,或是找點(diǎn)藥來,揣著手向別人鞠躬問好,可是無人理會。

    這樣的時節(jié),活著似乎是件極為艱難的事。

    她還沒走出多遠(yuǎn),就被尋來的家人帶了回去。梁鴻落聽見動靜,從昏迷中清醒,追過來阻止。

    可惜生病的他力氣太小,抗不過大人,只能眼睜睜看著逐晨被他們帶上馬車,消失在街口。

    逐晨見他的最后一眼,就是他趴在地上無力痛哭的畫面。

    被帶走沒多久,逐晨也開始發(fā)起了高燒。

    領(lǐng)路的修士怕她傳染給同車的孩子,又不想花錢給她治病,罵了聲晦氣,就將她隨意丟在路上。

    逐晨艱難爬起來,循著車轍,一步步往回走去。

    她的步子邁得很小,走了許久也只走出一小段路而已,整個人東倒西歪的,在正要摔下去時,被一雙手穩(wěn)穩(wěn)接住,抱了起來。

    那人身上很暖和,輕輕將她環(huán)在胸口,周圍就沒有了風(fēng)。對方將她放在軟塌上,給她喝溫?zé)岬呐D?,輕聲細(xì)語地在她耳邊講話,為她擦拭凍僵了的手指。

    逐晨的世界很迷糊,有一陣徹底陷入了黑暗,聽不見任何動靜,而后心臟炸裂般地開始跳動,連帶著脖子上的青筋都在暴突,原已停止了流動的血液重新恢復(fù)了正常,給她的身體帶來一絲溫度。

    等她重新睜開眼,已經(jīng)記不清自己是從哪里來,要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