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嗆咳得比太子還厲害的周凜,在后方呼喊的聲音一陣弱過一陣:“殿…殿…殿…殿下啊…您等等奴啊…” 姒思闕被人揪著脖子動彈不得,然后又聽著那醉得有些不同尋常的宣蟲,一面紅著臉猙獰地掐著她,一面逼迫她承認(rèn)似得不停說著楚國的壞話。 思闕伸手摸到了宣蟲身上光滑冰涼的金屬質(zhì)感的東西,揪準(zhǔn)了樹梢上幾只紅翎細(xì)啄的啄木鳥,一面忍著憋氣的難受冒著冷汗用指甲敲出韻律。 可惜沒敲出幾下,宣蟲突然發(fā)狂拍掉了思闕的手,連帶那個金屬質(zhì)感的東西都被他拍掉在地。 不好!力氣掙不脫,連能敲出聲音的東西都被弄掉了,不會真的這么窩囊在此被人掐死吧? 就在思闕被掐得幾乎窒息之際,攥握她脖子的手突然就吃痛地松開了,思闕得以松脫,整個人癱軟在地,大口大口嗆咳著,瘋狂地吸入空氣。 思闕正想抬眼看清楚前來搭救她的是什么人,然后就看見宣蟲瘋了似得抓起地上一柄刀匕,抽出了刀鞘,把刀刃直直地往穿黑衣的人身上扔去。 “小…小心…”思闕聲音嘶啞地出聲提醒,眼前因為缺氧而視物有些模糊。 那二人緊接著便動手打斗起來,原來宣蟲本來就是個習(xí)武之人,實力還相當(dāng)不差,難怪剛才掐她脖子力氣大得驚人。 二人一邊纏斗,思闕一邊沿著墻邊爬走,等她緩一會兒下來,看東西清晰些的時候,只聽“唰!唰!”兩聲,原來前來救她那個黑衣人的衣服被宣蟲劃破了,露出里頭華貴織金的玄衣刺眼的紅裳,是太子的婚服。 就在姬夷昌衣服被劃破,伸出破冰之手欲一擊將宣蟲擊斃之際,那服下去的丹藥副作用突然就上頭了,他一下子就變得四肢酸軟使不出力,頭還發(fā)暈發(fā)花。 他心想,這下子要被趙程的藥害死了。 說時遲那時快,宣蟲之前雖然被姬夷昌壓制著連連后退,這會兒倒是找著機(jī)會反擊了。 而由于之前姬夷昌大顯身手的時候,思闕眼前還模糊著,這下子視線清晰起來,看見太子殿下病弱面色如灰,還被人攻擊得接連后退的養(yǎng)自己,便打心里以為一直被擊退的人是病殘?zhí)印?/br> 思闕心里是有那么一點(diǎn)感動和不耐的。 感動的是病弱殘體的太子殿下明知道自己打不過,竟然也會前來救她,不耐的是,病太子他明知道自己弱雞,竟然不自量力來湊熱鬧,不要命了是嗎???他若然被打死,她今天也是沒法全身而退了… 思闕如此想著,環(huán)視了四周,終于找到幾塊堅硬的石頭,原地打起了拍子,敲響了節(jié)奏。 不遠(yuǎn)處樹梢上正賣力“篤篤篤”啄著樹干里蟲子的啄木鳥聽到了思闕敲擊的節(jié)律,鳥啄上叨著肥美的蟲子朝這兒飛來了。 幾只頭頂有紅翎的啄木鳥盤旋著在宣蟲的腦頂,只待思闕敲擊節(jié)律的一聲令下,就集中鳥啄的威力朝宣蟲腦袋啄。 這時酒醉的宣蟲尚未能從醉里清醒,將手里揪著的面色蒼白的太子當(dāng)成了當(dāng)年在小樹林被他揍打過的不得寵的公子。 “呵呵,原來是你這個害爺輸了蹴鞠的鼻涕娃娃!今兒你不走運(yùn),恰好爺爺心情不暢快,看你這一聲細(xì)皮嫩rou的模樣,嘖嘖,爺今兒有興致先玩弄一下,玩夠再殺你!” “嗝…來呀…自己把衣裳脫了,還是爺來幫你脫?”宣蟲醉醺醺著臉,打著酒嗝醉眼昏花。 正準(zhǔn)備伸手探入太子殿下胸前的衣襟,姬夷昌面上的表情黑得簡直如翻騰著的黑河,默默地等待著氣力的恢復(fù)。 如今的姬夷昌已經(jīng)不是以前那個十二歲,沒有實權(quán),明知是王父的計謀,卻只能憋屈忍聲承受的小少年了。 那廝膽敢動他,敢動他的人一根汗毛,他會直接讓他挫骨揚(yáng)灰。 區(qū)區(qū)燕國,哼!他悄悄握在手里的兵馬就能讓他們覆國! 就在姬夷昌的體力即將恢復(fù),宣蟲那酒醉未醒的yin。手即將探入他微散玄衣,領(lǐng)口露出的白皙結(jié)實胸膛時,一群紅翎的啄木鳥也俯沖而下,呈了箭鏃之狀,直直地俯擊宣蟲的腦頂。 “啊喲!啊喲??!”宣蟲被鳥嘴啄得頭發(fā)散開,不一會兒,便有大把大把的頭發(fā)競相被鳥啄落在地上,如晚霞岸邊凋零的柳絮。 很快宣蟲便從一個烏發(fā)濃密的漢子,硬生被鳥啄成了光溜的半禿,腦袋還帶血的坑坑洼洼。 姒思闕櫻唇微揚(yáng),目光朝姬夷昌看的時候帶了點(diǎn)嘚瑟邀功的意味,手里相擊的石塊還是不肯停下。 姬夷昌剛才趕來的時候沒有時間細(xì)看,如今見思闕,雖然面上精致的妝容略微化了些,眼角處的眼影都化開了,但她那意氣風(fēng)發(fā)、得意洋洋的俏皮神情,在姬夷昌心目中像是會發(fā)光的金子一樣,便是天上的神女都沒有她這等好看讓人著迷。 姬夷昌默默收掉了手腕處蓄勢待發(fā)的力量,打算安靜地待在一邊,欣賞他的神女施展“仙術(shù)”,也記得十二歲那年那個午后,他雖然極兇地斥走了她,但當(dāng)他看見她依舊不息心似得一步三回頭的樣子,其實心里,高興得要命。 “快,跟著我說,宣蟲是個王八蛋瞎了眼的狗崽子,說!”最后思闕蹲在被鳥啄得匍匐在地的宣蟲身旁,奪過他手里的刀一下又一下拍擊他滿是鳥糞的臉。 趴在地上的宣蟲泣不成聲,思闕用刀子在他臉上輕輕揩蹭,冰涼的感覺從臉部冰到了脊梁骨,他臉上就被割開一道細(xì)細(xì)的血痕了。 “說??!不說殺了你!再絞碎你的尸體,然后告訴燕王你叛國,還偷了齊國的寶物逃了信不信??” 宣蟲不知是還沒酒醒還是嚇得,滿臉通紅,一邊抽泣一邊抽抽噎噎道:“宣…宣蟲是是個王…王八…” “宣蟲是個王八蛋瞎了眼的狗崽子!”思闕把玩著手里的刀匕,重復(fù)道。 “是…是個王八蛋蛋…蛋瞎了的狗眼崽子…” “生而為人竟然與蒼蠅為伍,欺善怕惡,乃燕國之恥?!?/br> “生…生而為為蒼蠅…” 就在宣蟲抖如篩子一般說著這話時,后方突然出現(xiàn)了一抬雕金龍的華貴輦轎,轎子下方,以前是趙賢站的位置,如今站了一個無論走姿還是行舉都與曾經(jīng)的趙賢頗為相似的小寺人。 “去扶起宣先生?!饼R王姬厚光朝下方的小寺人說。 趙義點(diǎn)頭應(yīng)了一聲,便懷抱拂袖過來,在姒思闕的眼前,將那個禿了半個頭,滿臉鳥糞和血淚的宣蟲扶了起來。 而思闕也知趣地過去扶起地上臉色蒼白的太子殿下,一同來給齊王行禮。 姬厚光皺了皺眉,沉道:“今兒是太子納庶妃的日子,你倆怎的弄成這樣了?!?/br> “庶妃?”思闕驚訝地抬眸,姬夷昌的目光也變得凌厲了一些。 “太子,你還不趕緊把你的庶妃領(lǐng)回去?天色不早了,趕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