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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時初。”身后的吶喊越來越近,傅時初沒有時間猶豫,他拍了拍身上塵土,抬頭挺胸走了進(jìn)去。剛走進(jìn)玻璃門,鐘柔就跑上了數(shù)步階梯,駐足在蘭樺前。讓人捉不住的白色襯衫消失得不見蹤影,她目光呆滯,抬頭看向巨大的建筑。手提的高跟鞋啪嗒一聲被她丟到地面,腳踩入鞋,腳步卻沒有挪開。小雨纏綿,又淅淅瀝瀝落個不停。玻璃落地門走出一個帶口罩穿白制服拿鏟子的中年女人。她眸光往四周看了幾眼,才走向鐘柔。手里拿的傘是淡青色的,折疊得整整齊齊。她把傘遞給鐘柔,道:“一個帥小伙子說要給公司外最漂亮的女人,你拿著吧!”鐘柔道了謝,撐開傘。一片淡青擋住傘外的紛擾,一只小型的怪獸齜牙咧嘴安靜地成為傘的圖案花紋,給它添了幾分俏皮可愛。鐘柔的手輕顫了顫:“阿姨,那個帥小伙子是蘭樺的人嗎?”“我上班那么久第一次見過他。那個年紀(jì)的年輕人最近經(jīng)常過來,好像是來面試找工作的?!?/br>阿姨說完轉(zhuǎn)身就走,雨好像下得更加大了,她拍了拍白制服上的水珠才走進(jìn)公司。人生第一次面試,傅時初穿得正式,以便給面試官一個好印象。不過所有的好印象應(yīng)該都隨著他的遲到而降成0分,甚至是負(fù)分。從背包里取出折疊得整齊的簡歷,他微不可聞地嘆了一口氣,又強(qiáng)打起精神,臉上蕩起一個爽朗的笑容。天踏下來,也當(dāng)被子蓋,不過是遲到了,該去面的試,不能缺席。大廳工作人員為他指明了面試工作室,傅時初整理了一下儀容,擦掉皮鞋的泥濘才按照大廳貼的路線指示走向工作室。大廳轉(zhuǎn)彎角走出一群人,人人西裝革履,個個談吐不凡。但在傅時初眼中只看到為首的那個男人。他皮膚白皙,樣貌俊朗,五官冷峻,渾身冒著寒氣,明明與身邊的人距離極近,卻被他的寒氣生生隔出一端不可逾越的距離。他知道兩個人的距離可以很長,也可以很短,可他依然報著一絲僥幸的心理。雖在同一個公司,但公司人員這么多,或者他們不會那么快遇到。然后事實(shí)總是與他所想的背道而馳。他微微側(cè)過身體給他們讓道,雖五指攥著,心如打鼓,但他還是抬頭挺胸,面帶微笑。然而他們那群人并沒有注意到一個年輕的無名小卒駐足在旁,很快就走過去了。傅時初再轉(zhuǎn)頭尋找他時,他修長俊挺的背影,早就被跟在身后的人擋住。他收回目光,尋到面試工作室。站在門口的一名男人大約三十來歲,臉色陰晴不定地看向他:“你就是傅時初?”他話語顯出幾分不耐,更多的是煩躁。遲到理虧,傅時初斂起笑容,態(tài)度誠懇道歉:“對不起,早上發(fā)生了一些意外,沒有來得及。”遲到就是遲到,在男人眼中并沒有什么理由。他哼道:“這年頭來實(shí)習(xí)面試的年輕人都成大爺了,要是換我們那個年代,甭說遲到10分鐘,就是一秒,也得被亂棍打死,永世不得超生?!?/br>他抬手,見這年輕人依然試圖用誠懇的態(tài)度打動他,心頭那股不耐宣泄而出,恨不得立刻判他死刑:“還不拿你的簡歷出來,等著讓我侍候你啊!”“哦哦!好的?!备禃r初把手里的簡歷遞給男人,他皺眉接過,隨便看了幾眼:“為什么大學(xué)時忽然轉(zhuǎn)學(xué)了?難道是因?yàn)檫t到次數(shù)多?年輕人就得有個年輕人的樣子,剛出社會什么都不懂,就知道狂。自己不肯努力,又沒有端正的態(tài)度,社會早晚教你如何做人?!?/br>男人對遲到的面試生沒有半點(diǎn)兒好感,簌叨了他幾句,心頭還憋著火氣。他挑了挑眉梢,指著面試工作室敞開的大門怒道:“傻愣站著干什么,還不快滾進(jìn)去。需要我擺個姿勢請你進(jìn)去嗎?”“謝謝您。”傅時初心頭松了一口氣,像蘭樺這樣的大公司,哪怕招聘掃地阿姨也需要極高的要求,作為面試生遲到是不被允許的,沒有被取消資格就好。他彎了彎眼眸,眸光如水,說不出的春意盎然,誠懇道謝后,正要邁腳步進(jìn)去,一個剛從面試工作室走出來的女孩不滿地嘟囔道:“忽哥,我不服。憑什么他遲到得比我晚,他能去面試,而我卻要取消資格。”女孩年紀(jì)不大,把青絲固定到頭頂,扎了個丸子頭。她身材不算裊娜,也是玲瓏有致,看著青春靚麗。眸光不善地盯著傅時初,滿臉寫滿了大大的不服,“憑什么”。忽哥臉黑如鍋底,壓根不想應(yīng)付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人,不耐道:“我剛不是讓你走了么?你怎么還不走?”“他不走,我憑什么要走?!迸樽约籂幦C(jī)會,她壓下心底的不滿,試圖不去發(fā)火:“他遲到了十分鐘,而我只遲到了五分鐘。憑什么遲到十分鐘的可以去面試,遲到了五分鐘的不能去面試?!?/br>“遲到就是遲到,一秒都算。你愛呆著就呆著,別在這里瞎嚷嚷。”忽哥捂住額頭,覺得現(xiàn)在這些高校出來的實(shí)習(xí)生,別說最基本的時間觀了,就是人話也聽不懂。心頭煩躁更甚。“我不服?!迸⒄驹诟禃r初面前不讓他走,怒道:“忽哥,你今天不給我一個說法,這事兒我沒完?!?/br>“哼!你沒完。”忽哥皮膚古銅,生得健壯,往人家女孩面前走近了幾步,就讓她感到壓迫感。女孩覺得這事兒她占理,硬起腰板,抬起下巴盯著忽哥的眼睛:“對,沒完?!?/br>傅時初站在兩人身旁,看兩人僵持不下,擠出一個溫和的笑容,認(rèn)真地建議道:“要不你們聊,我先去面試了。”忽哥看他們倆遲到生都不順眼,隨意擺手:“去去去去?!?/br>女孩不讓他走:“憑什么,我先來的,要去面試也是我先去面試。”“你以為這是你家菜市場呢!誰讓你討價還價了?!焙龈缰钢禃r初,又指著大門:“滾進(jìn)去。”女孩還想攔,忽哥拽著她:“你不是打電話給我們公司某領(lǐng)導(dǎo)投訴我了么?領(lǐng)導(dǎo)不是要來收拾我了么?怎么我在這兒站半天了還沒看見人,你倒是把人叫出來呀!”女孩正要反駁,忽哥快她一步堵住她的話:“我告訴你,你給我老實(shí)地等我領(lǐng)導(dǎo),別整那些有的沒的。你找來收拾我的人我沒看見,那小子后臺倒是出來了,讓我別為難他?!?/br>忽哥見傅時初已走進(jìn)工作室,這才放開女孩,繼續(xù)說:“想投訴我,我很歡迎,讓我領(lǐng)導(dǎo)收拾我,我更加歡迎?!彼隽艘粋€請的姿勢,指著電梯間的方向,一臉謙虛道:“年輕人?。≌堊娞葜边_(dá)蘭樺10層樓企宣部長辦公室,我領(lǐng)導(dǎo)就在那兒?!?/br>他的話剛落,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