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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表情驟然冷卻,揚手兇狠地朝張誠實扇了一耳光,“我們之間的所有對話,我都做了錄音備份,你敢動我一根汗毛,會有人把這些東西交給警察?!?/br>指甲刮過皮膚,留下四條暗色的痕跡,光看著就覺得疼。張誠實整整半分鐘沒有反應(yīng),李魚猜他應(yīng)該是氣狠了,臉面這種東西多重要啊,金老板不但打了,還給人破了相。金老板發(fā)出威脅后,一直沒得到回應(yīng),開始心虛,她可沒忘,張誠實的本質(zhì)是一個瘋子,敢殺人放火的瘋子。她強行鎮(zhèn)定,抱著胳膊,端著姿態(tài)發(fā)話,“當然,你我能相安無事最好,等交易結(jié)束,離開這個破地方,我就……”張誠實抬起頭,摸了摸自己的臉,皮膚上多了幾條凸起的紋,火辣辣的疼,囂張的告訴他,他居然被一個女人給打了。氣氛凝固了。金老板咽了咽口水,忽然說不下去了。她下意識后退一步,轉(zhuǎn)身想跑,被一只手大力拖回去。雨點般的拳頭和踢打,接連不斷的落在她的肚子、腰上、腿上,頭皮一陣撕裂的疼,她大叫一聲,頭發(fā)被拽住拉高,又被重重的按下去,撞到地上。粗糲的小石子,豎起棱角,毫不留情的從她臉上蹭過。“張誠實,你給我放手,快放手!”金老板驚聲尖叫,嗓門大得幾乎響徹正片樹林。張誠實充耳不聞,兩眼鼓出,嘴角咧開,嘴里不停的重復(fù)著一句話,“敢打我,讓你他媽敢打我,老子弄死你……”樹根下,李魚的眼睛被蒙上,只能聽到哭喊和咒罵。程度面無表情的看著外面,無驚無懼,對他來說,外面只是有兩條狗因為爭搶骨頭而撕咬。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踢打聲停了。張誠實蹲下,捏著金老板眼淚鼻涕一把抓的臉,“沒有我做中間人,你根本聯(lián)系不到周老板,更別說其他買家了。你說有什么資格跟我叫板,嗯?”金老板渾身只剩下疼,翻身的力氣都沒有,見張誠實抬手,下意識瑟護住腦袋。張誠實站起來,俯看下方,“殺一個人是殺,兩個人也是殺,我不介意手里再多一條人命,惹急了,別怪我不念舊情?!?/br>金老板縮成一團,嘴里發(fā)出痛苦的嗚咽。大概是怕把人留在這里,被發(fā)現(xiàn)了會引起更多的麻煩,張誠實用腳踢了踢她,讓她趕緊起來。金老板憤恨的抹掉嘴角的血,咬牙撐起身體,一瘸一拐的跟在后面走。直到兩人的身影徹底消失,李魚著急忙慌的從樹根下面爬出去,心有余悸。真是做夢也沒想到,居然會看到這么殘暴的一幕,好幾次他都以為金老板會被打死。李魚扭頭看程度,“報警吧,金廣進和小賣部老板肯定都是張誠實殺的?!?/br>程度在整理褲子,那地方還沒消下去,很突兀。“報了警,然后呢?”他反問,“如果張誠實不承認,狡辯說是氣急之下胡亂說的呢?!?/br>李魚不說話了,他們沒有最直接有效的證據(jù)。“要么說服金老板自首,要么就想辦法讓張誠實自己說出來。”程度給完意見,打了個暗示。李魚搖頭,“有蚊子?!?/br>程度保證,“有我在,蚊子不敢叮你?!?/br>“不信。”李魚撇嘴,“你是彎的,但沒彎到蚊香那種地步,驅(qū)不了蚊子大哥?!?/br>“試試就知道?!背潭日f完按住青年的肩膀親下去。夜色下的樹林,樹影搖曳,層層疊疊,有只兔子從草地上跑過。它兩耳直立,聽到什么,驚恐的抬起前腿后退,鼻子嗅了嗅,掉頭跑回窩里,打死不也不敢再出來,只露出一雙眼睛,四處偷窺。怪聲過了許久才停歇,它看見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背著一個小青年從前方走來。待對方走近,看清來人的臉,兔子的耳朵又立起來了,比上次還要驚恐,扭身朝向洞內(nèi),只露出兩團瑟瑟發(fā)抖的毛絨屁股。李魚精疲力盡趴在男人背上小憩的時候,大樓里已經(jīng)炸開鍋了。整座島嶼的所有人,誰都不敢惹的房東先生,一去不回,失蹤了。電一直沒來,那些睡不著覺,又沒其他事的,全都堵在一樓樓道里,你一言,我一語的各種猜測。老五是唯一一個沒說話的,抱著胳膊立在電梯旁,不知道在想什么。蘭姐靠過去,給他遞了只煙,“想什么呢,這么嚴肅。”老五接過煙夾在耳朵上,沒抽,“你不覺得今晚的電停的蹊蹺?”“是挺蹊蹺的。”蘭姐柳眉擰著,“我來這兒這么久,還是第一次遇到停電,不是說程先生會定期檢修嗎,今天是怎么回事?”老五看了一圈四周,將人拉到角落里,“線是被人剪斷的,備用發(fā)電機也被人給弄壞了。”“真的?我以為是他們開玩笑的?!碧m姐驚訝。“當然是真的,我剛剛?cè)ゴ_認過了,配電箱沒關(guān),里面的線確實全斷了,然后我又去了另一頭,還沒走近就聞到一股柴油味兒。”想起那股刺鼻的味道,老五一臉惡心,“你是沒看見,柴油流得滿地都是?!?/br>蘭姐心里冒生出一個不好的猜測,“老五,你說,你說林州舟和程先生不會出什么意外吧?”從來到小鎮(zhèn)的第一天起,這地方就充斥著各種古怪,毫不夸張的說,起初那幾天她甚至不敢合眼,怕一閉上眼睛,就會有人闖進來把她給殺了。“你別瞎說,不會的?!崩衔逍睦餂]底,嘴上卻說,“程先生身手好著呢,不會出事?!?/br>“但愿吧?!碧m姐憂心忡忡的嘆了口氣,抬眼就見一個人急匆匆地望大樓跑來。那人從外面沖進來,指著門口說,“程先生回來了,馬上就到,他讓我轉(zhuǎn)告你們,電很快就來,別全堵在樓道里,該干嘛干嘛去?!?/br>在場的誰也沒走,一窩蜂涌出去,看見程度背著青年迎面走來。“啥情況,受傷了?”有個男人小聲嘀咕。“管他的,我現(xiàn)在只關(guān)心什么時候來電,屋子里熱得我沒法睡覺?!?/br>說話的是個噸位很大的胖子,一動就大汗淋漓,冬天一身肥膘能御寒,到了夏天,肥rou會自動發(fā)熱,熱得他直喘。不待程度走近,胖子氣喘吁吁的撞開人群跑出去,“程先生,您可算是回來了,大伙等了您快兩小時。”“抱歉,路上出了點狀況?!背潭炔蛔咝牡慕忉屢痪洌X袋轉(zhuǎn)向后面,叫醒呼呼大睡的青年。李魚揉著眼睛從男人身上下來,打了個哈欠,“到家了嗎?”程度故意捏住他的鼻子。窒息感撲來,李魚張開嘴呼吸,頓時清醒,周圍圍滿了人,張誠實和金老板也在其中。老五從人墻后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