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我也排在你大jiejie后面？”

    衛(wèi)繁抿嘴笑道：“你講理的時(shí)候就聽你的，你不講理的時(shí)候就聽大jiejie的，大jiejie不是戲謔之人，講理之時(shí)十中□□。不似樓哥哥，常常打趣人?！彼慌氖?，跳開樓淮祀的呵養(yǎng)，道，“我去看看大jiejie去?！?/br>
    樓淮祀看她一道煙似得溜去找衛(wèi)絮，不由輕笑出聲：“臭丫頭?！庇謬诟琅e步要跟去的素婆，“素婆，這幾日多費(fèi)心?！?/br>
    “小郎君放心，我定護(hù)著小娘子的安危?！?/br>
    樓淮祀略一頜首，隔窗看姬冶和賈先生還在下棋，湊過去看戰(zhàn)況，他這人聒噪，又沒觀棋不語的美德，也不管姬冶正拈棋思索對錯(cuò)，張口道：“啊呀呀，三皇子怕是要輸啊?！?/br>
    姬冶惱恨地眼他一眼。

    樓淮祀又嘖嘖搖頭：“老賈今日為棋下得兇啊。”他奇怪道，“老賈往日最會做人，多少也要輸一盤給我表兄，今日怎有趕盡殺絕的架式？”

    姬冶放下一子，道：“先生今日的棋風(fēng)似有刀芒。”

    賈先生笑了一下，又落下一子，道：“郎君這兩日遣人護(hù)娘子的安全，讓小人憶起了往事。郎君所慮極是，那幫賊子，舉著義旗，行的卻是殺人勾當(dāng)，不得不防?！?/br>
    姬冶問道：“你怕他們不赴約？”

    “未曾與他們打過交道，不知他們行事，自是多留幾手?！?/br>
    賈先生問道：“敢問郎君，若這些賊人不識抬舉，郎君之意……”

    “翻臉，拼個(gè)你死我活?！睒腔挫肜硭?dāng)然道。

    賈先生光禿禿的眉毛一動，慢吞吞道：“我有一計(jì)獻(xiàn)于郎君?！?/br>
    “哦？何計(jì)？”樓淮祀來了點(diǎn)興致。

    “毒計(jì)?！辟Z先生蒼老灰敗的眼中露出一抹冰冷的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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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7、第一百五十四章

    第一百五十四章：

    “毒計(jì)？有多毒？”樓淮祀興致勃勃。賈先生, 從來是個(gè)蔫兒壞的人啊。

    賈先生離座，顫顫跪在涼亭之中，他老了, 老得全身的骨頭都僵了, 就連下跪都要扶著什么才能不讓自己摔倒。

    姬冶微皺一下眉，沒去扶, 既特地下跪, 這個(gè)所謂的毒計(jì)，怕是頗為陰損。

    樓淮祀也沒扶，蹲下身, 紅衣拖在地上，沖賈先生一樂：“老賈，還是不知我啊, 我豈是嫌計(jì)毒的人，我從來只會嫌計(jì)不夠毒，鶴頂紅、砒/霜不過名不同?！?/br>
    始冶聽這話混賬話, 真想沖猴在地上的表弟一腳。

    賈先生長嘆一口氣：“人活皮，樹活影，郎君如今正是少年輕狂之時(shí)，片葉不沾衣袖, 然將來歷滄桑歲月, 再思今朝，方知正謬, 卻已事不可追?！?/br>
    “你管那么多，我老時(shí)，你說不定都已抬胎轉(zhuǎn)世娶上嬌娘，就算我悔得腸青, 扎你小人，那也換了人間?！睒腔挫胼p笑，又不解，“我說你們，活人cao心什么死后之事？”

    姬冶附和：“身死萬事消，不必掛懷。”

    賈先生呵呵一樂：“小郎君通透啊?！?/br>
    樓淮祀又笑謔地指指上天：“別管什么老天爺，老天爺閉眼時(shí)多，睜眼時(shí)少，不是睡覺就是打盹?！?/br>
    賈先生又是一笑：“小郎君待小人有知遇之恩，小人現(xiàn)在又還喘著氣，就怕小郎君留下酷名啊?！?/br>
    樓淮祀熱情：“來來來，老賈，說說你的毒計(jì)。”

    賈先生風(fēng)干的臉上露出一點(diǎn)笑意，仍舊跪著不動，道：“小郎君，容小人說些大逆不道之言，棲州的官弱，賊兇，只小郎君來了之后才好行……”

    樓淮祀鄙夷：“老賈一把年紀(jì)了，少說些奉承話。”

    “小郎君，這里面的理得說透，方顯得小人的話不是無的放矢。”

    樓淮祀嘆道：“你我老少，莫非連這點(diǎn)信任也無?！?/br>
    姬冶嫌他啰嗦，出聲道：“賈先生說得有理，你翻臉跟翻書似得，又自詡真小人，小人不防，難道還防君子不成?！痹跇腔挫胧值紫鲁燥?，吃得是好，大魚大rou好酒管夠，可他想一出是一出，一天一個(gè)樣，跟大變活人似得，這天天換上峰，哪個(gè)受得了？不把事做好，話說盡，焉知不會笑臉一揭換了張怒目來。

    樓淮祀想了想，還真有理，說道：“你所慮不假，我確實(shí)是貨真價(jià)實(shí)的小人，保不準(zhǔn)就會翻爛賬。”

    賈先生苦笑：“小郎君倒實(shí)誠?！?/br>
    “閑話少說?！?/br>
    賈先生便道：“ 小郎君容我細(xì)說：這棲州的賊猖狂，細(xì)細(xì)打聽便能知其二三。如云水寨，盤踞云水縣，那里河道繁雜有如天然屏障，九曲八繞的，連寨門口都摸不進(jìn)去?？稍扑惺裁促\，卻好打聽，皆是號稱‘義’字的綠林兇徒。郎君近幾日怕也知性這些人的行事心性?！?/br>
    樓淮祀點(diǎn)頭：“不錯(cuò)。”

    “小人敢問，這云水寨，哪個(gè)為骨？”

    “徐泗?！?/br>
    “正，徐泗此人舍得財(cái)，舍得命，無徐泗無云水寨，而這云水寨在棲州當(dāng)為賊首，他們分而合，平素之時(shí)，大家劃道而居，你不去占我的買賣，我不去占你的水道，若有大事，便聚在一塊聽云水寨的調(diào)停共事?！?/br>
    樓淮祀又點(diǎn)了點(diǎn)頭：“聽說過一二，云水寨本不顯，后來徐泗當(dāng)家，他武藝又高強(qiáng)，收得人心，也讓云水寨成賊頭，聽聞他們時(shí)不時(shí)聚一塊比武練兵，自成江湖。 ”

    “不錯(cuò)?！辟Z先生又道，“再說回這個(gè)云水寨，大當(dāng)家管得糧草內(nèi)務(wù)，徐二執(zhí)牛刀，付三也就是付忱，據(jù)說他擅買賣。他本就是商人之子，家中烈火烹油之時(shí)不事生產(chǎn)，只知嬉戲胡鬧，家敗后倒撿起了商賈之道，直將水寨經(jīng)營得有聲有色，蒸蒸日上。寨中有錢，便養(yǎng)得起人，人多霸占的水道便多，劫掠來的財(cái)物也多，這買賣便越做越大，來回滾雪球，成了一方霸主。”

    “小郎君也知道，付忱與徐二之間的互有恩義。付忱是無退路之人，他父去母亡，孑然一身，風(fēng)吹浮萍無有歸依，安身云水寨后，此處便心安所在，徐泗兄弟于他不遜至親。付家家破時(shí)，他一個(gè)紈绔子，奈若何？不過樹死藤本?！?/br>
    “舊訓(xùn)猶在，那付忱禁不得‘家人’再亡之事?！?/br>
    樓淮祀聽了半天，挑眉：“你的意思，讓我擒徐泗，令付忱？”

    “不錯(cuò)。”賈先生拈了下須，“拎徐泗令付忱，挾云水寨令棲州諸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