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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格外觸目驚心,圖恩像是感覺不到疼痛一樣:“我讓安安生氣了?”我看著圖恩。圖恩向我走過來,血沿著他的下巴滴下來,“可是。”他緩慢的眨眼睛:“如果再回去……我可能會用更令人痛苦的辦法……”心頭火起,我說:“那我是不是該把韓謙碎尸萬段?!圖恩?你當我是瞎的么?”“韓謙的事,我會跟你慢慢講,可是,在這之前,可不可以請安安留住自己的心?”我笑:“留住留不住可不是我說了算?!?/br>圖恩微微牽了一下嘴角:“那我只好讓拿走你心的人消失了。”--------------------------------安年過了很久都沒有醒,我想去問圖恩,可是介于剛才還跟圖恩堵著氣,又不愿意開口。安年的臉色卻越來越灰敗,我摸摸他的手,有僵硬的感覺。我的心顫了一下,去探他的呼吸。……已經(jīng)停止了。覺得不可思議,好好的,明明圖恩都給打針了,為什么不行了?是雨天著涼了?路上太顛簸?我們吃的太惡劣?水源不干凈?我站起來,拉著安年的手,轉(zhuǎn)頭喊了一聲:“……圖恩?!?/br>圖恩難得的躺在床上,額頭上的血已經(jīng)擦干凈了,傷疤也不見了。他側(cè)過頭來看我,眼睛里有疲憊。“……安年死了?!?/br>圖恩點點頭:“別傷心,安安……”圖恩的眼睛又閉上,過來一會才慢慢睜開:“我不是還在么?!?/br>“你給他打針了,他怎么還……”圖恩苦笑著彎了彎嘴角:“安安,我不是萬能的?!?/br>我把臉埋在安年的手臂上,有點想哭。安年死了。即使圖恩從某個角度來講已經(jīng)是沒有生命的人類,可是他還是像以前一樣,會說話,會微笑,見到我會摸我的頭喊我的名字??墒前材晁懒?。從一個會呼吸的溫暖的總愛賭氣的小孩,變成了一具冷冰冰尸體。覺得不可思議,原來生命就是這么脆弱的東西?我一直信任的圖恩也不能救他一命嗎?“安安,過來?!眻D恩躺在另一張床上,側(cè)過頭看我。我走過去,低著頭。圖恩蒼白的手指稍微動了動,我想伸手握一握,那雙手肯定涼透了,一點溫度都沒有,以前圖恩的手總是暖的,他總是會摸摸我的頭,然后抱著我說:安安還是不要再長高了,就這樣,到我的胸膛最好。我努力抬了抬手臂,可是很忽然的,心像被冰封起來,我想,是圖恩殺死了安年。就是用這雙看起來總是清秀無辜的手,悄無聲息的cao縱著一切,我知道的,我不知道的,他坐在實驗室里,坐在各種精密儀器的前面,稍稍動一動手指,看到他不喜歡的,看不慣的,很隨意的結(jié)束它們。我張了張嘴:“圖恩,你還能救他對不對?!?/br>圖恩看了我一會,搖搖頭。我不死心,知道安年停止呼吸的時候,我并不是特別的震驚和難過,在這樣的世界,生死的定義早就變得無比模糊,變成喪尸的人都能救回來,更何況安年這種剛剛失去呼吸的新鮮身體。窗外的天已經(jīng)很低了,今天的那場大雨終究還是沒有下完,帶著濃重的秋天的涼意,一點一點的打在窗戶上,玻璃上映著圖恩的側(cè)臉,雨水劃過,像在哭一樣。圖恩把眼睛又閉上了,向我微微張開的手掌也合攏起來,“安安想的太簡單了,安年本來就是喪尸的復(fù)活體,復(fù)活體的細胞本來已經(jīng)非常脆弱,更何況安年身體里的很多細胞現(xiàn)在已經(jīng)爆裂,再次復(fù)活已經(jīng)很困難了?!?/br>“可是殺死他的是你?!焙韲道镉幸环N壓抑的疼,我使勁向下咽了咽:“你難道不感到一點愧疚嗎?”圖恩說:“安安要是覺得寂寞,我可以再給你制造一個‘朋友’?!闭f完圖恩的眉梢動了一下,又有點疲倦的牽了一下嘴角,重新閉上了眼:“不過就算做出一個人來,也必須是女孩……安安總讓我不放心……”心里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圖恩殺死了我珍惜的人,可是他毫不在乎,甚至不覺的對安年有一絲一毫的愧疚。圖恩躺在床上,像一只可以給人溫暖的蛇。他半闔著眼簾,開著玩笑說,就算做出一個人來,也必須是女孩,安安總讓我不放心。------------------------有一輛火紅色的跑車停在我面前,我拉拉圖恩,這車……圖恩看我:怎么安安想學(xué)車了?我覺得有點怪怪的:這個嘛……圖恩習(xí)慣性的拍我的頭:你這笨頭笨腦的小孩,學(xué)到明年也學(xué)不會。我使勁想了想:不是,我是想說……紅跑車的主人走出來,還有一個穿粉紅泡泡裙的女孩子留在副駕駛上。紅跑車的主人笑著跟我們打招呼,車里的女孩子喊:哎,你干什么呢,我媽說飯快涼了,正催呢。跑車主人回頭笑著應(yīng)了一聲,小麥色的臉頰上顯出一個小小的酒窩:沒事,我跟老朋友打聲招呼就走。我拉拉圖恩的袖子:怎么老朋友了?說我還是說你?圖恩笑著不說話。少年看我:嘿,安準,豬頭啊。我的心抖一下,下意識的松開圖恩的袖子,有點不知所措。少年奇怪的看了我一眼:你不記的我了?我咧了咧嘴:嘿,不認識。跑車里的小女朋友喊:哎呀,快點啊,我媽可生氣了。少年的臉變得有點傷心的樣子:安準,你真不認識我了?我搖頭。他臉色暗了暗,轉(zhuǎn)身邁開破牛仔褲緊包著的兩條長腿,往車那邊走。我莫名其妙的喊了一聲:哎。少年回頭看我,眼睛里含著希冀。我眼疼得厲害,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少年有點不好意思,摸了摸頭:也許我認錯人了。我說:走吧,你女朋友著急了。少年點了點頭,跑回車上,扭頭跟女孩說了幾句話,然后沖我們擺擺手。我也揮手,揮著揮著就被圖恩握住了。圖恩低頭看我,另一只手把我按在他懷抱里:有什么告別的話,想說就說吧。我的眼淚已經(jīng)停不住了,停了好一會兒才找到自己的聲音:讓安年好好生活吧,圖恩,這輩子,是我們害了他。------------------------------醒來的時候圖恩一只手抱著我,另一只手里拿著什么東西。我的兩只眼睛哭得模模糊糊什么都看不清了,圖恩把東西收起來,冰涼的指尖輕輕的按摩我的眼皮。我聽到圖恩的嘆息:“安安要在自己心里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