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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他們?yōu)槭裁慈栽谙鄲墼诰€閱讀 - 分卷閱讀84

分卷閱讀84

    根深蒂固的偏見,覺得君子常佩玉,小人才穿金,殊不知玉跟狗一樣看主人?!?/br>
肖照山放下茶杯,笑了笑:“我不玩兒玉,老師您直說吧?!?/br>
岳則章坐回桌后的轉椅,目光仍流連于那件玉貔貅,嘆氣道:“照山,剛買回家的新玉是要認主的。兩者建立聯(lián)系后,主人心浮氣滯,玉也黯淡無光,主人警醒開達,玉就通透漂亮。”

他從衣領里拉出一個吊墜給肖照山看:“這枚玉佛我戴了七年。原本是塊不錯的薯色獨山玉,這兩年卻被我養(yǎng)出了泛紫的細小裂痕,這說明我遠不夠沉靜。”

他把玉佛塞回衣領下,意有所指地說:“一個人如果養(yǎng)不好自己的欲,便會被欲拋棄。可惜嗎?當然不可惜??偤眠^有一天這欲吞了天地,讓太陽底下無辜的你我受牽連。”

肖照山回味了許久,才明白這位小小的書記員必須去死的原因。

幾千塊對岳則章而言本微不足道,超出他限制的欲望,才是令他難以容忍的根本。

“謹慎能捕千年蟬,小心駛得萬年船?!痹绖t章適時地表現(xiàn)出了“為人師”的一面,“照山,你記住,人不僅要向前看,還要往里看。無論什么事,我們第一眼看見的永遠是表象,絕不是最后的真相,更不是本質。判斷它們需要的不是耐心,是滴水不漏的決心,要么讓所有人都被表象蒙蔽,要么讓真相徹底從世界上消失?!?/br>
肖照山的確如他所言,將這番話記了很久。

現(xiàn)在他也有了對生活的單純欲|望,若岳則章認為這種欲會妨礙他的欲,勢必會像當年謀害無意背叛他的書記員一樣,要么讓所有人都不再相信他的話,要么讓他再也無法開口說話。

在肖照山的印象中,那個書記員上吊后,報紙大方地分了一整個版面給他和他的死亡。內容他從未細看,身邊的輿論卻已足夠讓他知曉岳則章此舉的目的。

幾乎所有人都一邊倒地罵那人死得活該。

是身死名裂,是活著的人也永無出頭之日,是對一個分崩離析的家庭一刀刀的凌遲。

肖照山不想成為這樣??伤恢撛趺春托こ劐钢v。

各懷心事地吃完晚飯,肖池甯突然提議一起去小區(qū)附近的商超買明后天要吃的菜。

他坐在沙發(fā)上滅了煙,問:“高三不用上晚自習?”

肖池甯在他身上蹭干手上的水,白了他一眼:“被你破壞了心情,不想去?!?/br>
“我也不想去買菜?!毙ふ丈降?。

肖池甯瞪他:“不,你想?!?/br>
肖照山知道跟他逞口舌之快是浪費時間的事,所以他還是從沙發(fā)上起了身:“好,我想。等我上去換身兒衣服?!?/br>
肖池甯給了他一個吻:“嗯,心情好一點兒了?!?/br>
商場離家不遠,肖照山?jīng)]有開車,肖池甯也沒有滑滑板,兩人慢悠悠地散步過去。

路上肖池甯的嘴巴就沒停過,評價完肖照山剛拍賣出去的新作,又八卦地問他買主是誰:“二百三十一萬,哪個冤大頭這么闊?”

肖照山心道,就是他自己。

“一個老主顧。”他最后說。

“那他對你夠長情的啊,這么多年都沒把你給忘了,你一復出就來捧場?!?/br>
肖照山望著街對面紅燈上的小人,單手插兜道:“是啊,這么多年過去,他都沒把我給忘了?!?/br>
肖池甯扭頭看他,眼底一片興致盎然:“該不會是爸爸你以前的小情兒吧?”

肖照山不屑地瞥了他一眼。

“沒事兒,我不在乎?!毙こ劐缸詥栕源穑胺凑徒o你的錢你還是會拿給我花,我最爽?!?/br>
肖照山毫不留情地戳破了他的幻想:“如果我說我不僅沒掙他一分錢,還得自己倒貼時間跟精力呢,你是不是更爽了?”

肖池甯沒明白;“什么意思?”

肖照山頓時覺得很沒意思。

綠燈亮了,他把手從褲兜里拿出來,牽起肖池甯的手走上斑馬線:“等你長大就懂了,jian商也不是那么好當?shù)?。?/br>
肖池甯以為他言下之意是為了制造話題請了托兒,不曾料想過其中還有別的曲折。畢竟他發(fā)表作品那天,微博熱度差點兒把一線流量小生新拍的電視劇給壓下去一頭。

他只是發(fā)現(xiàn),肖照山承認自己是jian商的時候居然挺可愛的。

“爸爸爸爸爸爸,”他伸長了脖子,一聲疊一聲地在肖照山耳邊念叨,“池凊手上那塊表我什么時候才能擁有?”

肖照山面不改色,還是那句老話:“你做夢。”

這邊兩人并肩逛著超市,那頭有六小時時差的岳則章正在法國的酒店里泡功夫茶。

那位陪他在日料店見過肖照山的助理就站在案邊,捧著筆記本低眉順眼地向他匯報國內董事會的各項商議和上百處暗哨近日的動向。

“房山特批區(qū)開始動工了。十七號昨日入賬五百萬,三十五號昨日入賬一百七十萬,八十一號入賬三百六十四萬,一切正常,資金供應沒有出現(xiàn)異常浮動?!?/br>
岳則章給案上的兩個小杯斟滿熱茶,邀請他坐下來邊喝邊說:“一切正常就表明總有地方不正常,只是我們還沒察覺。等我們真正察覺了,什么都晚了?!?/br>
助理不勝惶恐地在他對面盤腿坐下,放下筆記本雙手恭敬地接過茶杯:“岳總,我們安排在暗哨里的人沒有上報任何非常規(guī)動向?!?/br>
“數(shù)字最能欺哄我這種老人家,聽著是高興,里面的水分可不少。給他一千萬還我六百萬的事發(fā)生得還少么?!痹绖t章垂眼吹開裊裊霧氣,問,“十七號是誰來著,五百萬不少啊?!?/br>
助理答:“是那位青年畫家,肖照山。五百萬包含了新作拍賣收入、展覽收入和其他畫家作品在畫廊寄售的收入?!?/br>
“原來是我的照山,我都差點忘了,他的編號還是我當年特地從我生日里選的?!痹绖t章啜著茶,堪稱慈祥地笑了笑,“他什么都好,從不沒浪費我的血汗錢,了。唯一的缺點就是太善良了?!?/br>
“年輕人費心幫我做事,我這個長輩總不能沒點兒表示?!彼畔虏璞脽崦聿亮瞬琳菩?,平淡道,“池凊前不久不是遇上了檢查?你讓人去稅務局一趟,幫她擺平這件事,別讓我的照山cao心得睡不上一個好覺?!?/br>
助理憑記憶說:“岳總,檢查這周一剛結束,池凊自己已經(jīng)應付過去了。而且——”他好心提醒,“據(jù)那邊的人說,池凊前段時間在找民事律師,似乎是準備和肖照山離婚?!?/br>
岳則章灰白的眉毛一挑,語氣驀然嚴厲了:“這就是你說的‘沒有任何非常規(guī)動向’?”

助理欲言又止:“我以為這是他們的家事,不足掛齒,所以……”

岳則章臉色陰沉地沉默著。半晌后,他朝那杯一口沒動的茶抬了抬下巴:“小李,怎么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