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去找對象?！?/br>
蘇唯一恍然大悟，“原來是天空村的?！?/br>
劉正宥嘆息似的搖搖頭，拍了拍蘇唯一的肩，“傻，你真傻。”

“哎喲你劉正宥，想打架是嗎?！?/br>
“等會solo，怕你啊?！?/br>
莫世光沒見到神六，倒是有個金色卷發(fā)的女人坐在柜臺后面，化著精致的妝，正在很斯文地吃零食，戴著耳機，目光聚精會神地放在電腦屏幕上，她甚至都沒注意到已經(jīng)站到柜臺前的莫世光。莫世光猜她一定是在看電視劇。

莫世光敲了敲柜臺，金發(fā)女人仍然沒有抬頭，只是放下零食，摘下耳機，手握上鼠標。“上幾塊？”她問。

“神六去哪了？”

金發(fā)女人眨著長長的睫毛看向莫世光，眼睛發(fā)起亮來，“小帥哥！找神六啊，他出去了，不知道多久才能回來?！?/br>
“去哪里了？”

“他沒說，你給他打個電話唄?！?/br>
莫世光記得這個女人，那天和神六一起站在天空坡腳聊天的女人。

“他沒告訴你么？”莫世光試探性地說。

“他的事兒，誰管得著啊?！苯鸢l(fā)女人遞給莫世光一包瓜子，“不過我猜，他應(yīng)該是出去買吃的了吧，剛睡醒不久呢他?！?/br>
莫世光在她說話的期間就把電話打了出去，對面好半天才接，聲音聽起來有點沙啞，低低的，莫世光心里又開始癢，仿佛有條蛇一直在他的胸腔里放肆地吐著信子。

“你在哪呢？”莫世光不經(jīng)意地也放低了聲音。

“河?xùn)|夜市城這邊?！?/br>
“還有多久回來？”

神六似乎想了會兒，“大概還要倆小時吧。”

莫世光聽著那邊的背景音，沒聽到夜市城喧鬧的聲音，倒是安靜得很?！澳阍诟陕铮俊?/br>
“吊鹽水唄?！?/br>
“感冒了？”

“是啊。”

莫世光掛掉電話，徑直地走了出去，不理會金發(fā)女人在后面喊“小帥哥不一起看會兒劇嗎”。河?xùn)|夜市城那條街，只有一家門診，劉正宥他哥開的，以前莫世光去過。

莫世光推門進去的時候，神六坐在長椅上，左手掛著藥水瓶，右手握著手機朝他揮手，眼角眉梢都是笑意，虎牙和酒窩都露了出來。笑得真好看，莫世光想。

劉正宥他哥——劉夏經(jīng)過莫世光身邊時，才認出莫世光來。劉夏手里端著鐵盤子，上面擺滿了紗布、針筒、藥劑，還有吊針。劉夏隨手遞給莫世光一支水銀體溫計，“看好時間，十分鐘后叫我?！?/br>
劉夏很忙碌，門診里病人不少，大多都是感冒發(fā)燒。這個冷熱交替的季節(jié)確實太容易生病了。莫世光昨晚剛淋過雨，估計是經(jīng)常運動的原因，他和蘇唯一就打了幾個噴嚏，睡一覺起來什么事都沒有了。

“劉夏哥，我沒生病。”莫世光捏著體溫計，摸了摸神六的額頭，再摸摸自己的，撇撇嘴坐在神六身邊。

劉夏在那邊給病人擦酒精，一邊回他，“沒病你來干啥，買藥??？那你等會兒，我打完這幾針?！眲⑾挠衷谀沁吀∪肃洁?，“我那個護士，真不省心，說出去買海鮮面，現(xiàn)在都還沒回來，忙死我了?！?/br>
“你感冒了怎么不告訴我？”莫世光不滿地說。

“多大點事，這不是怕麻煩您老人家嗎?！鄙窳f。

“麻煩個蛋?！闭f著，莫世光一邊從書包里掏出白色耳機，插上手機，把一只耳機塞進神六的耳朵里，另一只自己戴上，放了首粵語歌。

“……能重生，身必先要死。就當一起發(fā)過夢，喜愛你只因迷上……”

莫世光跟著哼唱?！昂貌缓寐牐俊彼_心地問神六。

神六點點頭，“想聽你唱。”

莫世光哈哈一聲，沒回答轉(zhuǎn)而問，“你要輸幾天？”

“就今天?！?/br>
“那行，明天星期六，晚上咱們唱歌去。”

“你這決定夠快的，都沒問我明晚有沒有時間？”

“那你明晚有時間么？”

“有?！?/br>
“那還問個毛線球。”

神六笑，“你每天都這么晚回家，你媽沒說你么？”

“他們比我更晚呢?！?/br>
神六又笑。他總是露出淺淺、溫和的笑容，看上去既溫暖又明亮，軟軟的茶色發(fā)絲有些打卷兒，松松的發(fā)讓人總想揉一揉。他身上一定有陽光的味道，莫世光想?？申柟馐鞘裁次赌?，莫世光攪動腦汁思考了會兒，管它是什么味呢，反正一定是甜的，有風(fēng)的氣息。

等神六輸完液，已經(jīng)午夜十二點。

劉夏的病人也都走得差不多了，莫世光跟劉夏說拜拜的時候，劉夏煩躁地拿著兩個手機看來看去，一邊還在抱怨他那位出去買海鮮面而一去不復(fù)返的護士，手機居然也沒帶。

莫世光兩腳穩(wěn)穩(wěn)地踩在地上，一只手搭在握把上，等待身后的神六下車。

“自己上去吧，我就不送你了，省得等會我不想走了都?！?/br>
“送什么啊，趕緊回家去，大半夜的冷死了。”神六跟他擺擺手。

兩旁昏黃的路燈被過長的行道樹樹枝打得影影綽綽，莫世光胸腔里的小蛇似乎張開了大嘴，一口咬在他的心臟上，小小的獠牙磨得他癢癢的?！澳氵^來點。”他舔了舔唇。

神六俯過身來的時候，莫世光抓住他的外套，眼看他軟軟的嘴唇離自己越來越近，莫世光勾起唇角，用力親了上去。

“晚安！”

莫世光大聲說，接著轟下油門，疾馳而去。

一路上，莫世光情不自禁翹起嘴角笑。午夜的大街人少得不行，他還特意選了一條人煙更加稀少的路。莫世光笑著笑著就開始哼唱起來，反反復(fù)復(fù)都是那么幾句。

“你令我悟到，這只被放棄的棋。能重生，身必先要死。就當一起發(fā)過夢，喜愛你只因迷上，就當空空雙手也撫摸過天空?！?/br>
莫世光太開心了，以至于車都搖出了歡快的律動。

前方突然躥出來一個人，穿得一身黑，莫世光趕緊猛地剎車。那人抿緊唇，整張臉都很嚴肅且病態(tài)，他面無表情地看著莫世光，一言不發(fā)。莫世光有點發(fā)憷。這人要是放在電影里頭，妥妥的變態(tài)殺人狂。他有點慌。

莫世光偏轉(zhuǎn)了龍頭，和那人沒有任何語言交流，揚長而去，把油門轟到最大，排氣管噴出nongnong的灰色煙霧，把那人的聲音完全給掩蓋住了。

這人在后面大叫，“哎！你等等！別走啊你！”看到莫世光漸漸消失在漆黑的大街，這人四下張望，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