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義, 應(yīng)該的?！?/br>
    “哎！”王雅泉自覺被罵到, 抬手在譽臻手臂上一拍, 卻并沒有惱怒的樣子，倒自己笑著搖搖頭：“也是?！?/br>
    下了車，王雅泉挽著譽臻的手臂走進(jìn)去，臨進(jìn)商場冷不丁提了一句。

    “春節(jié)之后有時間吧？來試試伴娘服？”

    譽臻想了想問：“算了吧, 我跟你別的小姐妹可能玩不來?！?/br>
    “沒別人?！蓖跹湃卮鹚欤骸爸挥心阋粋€伴娘?！?/br>
    沒等譽臻問，王雅泉自己先說：“我小時候我奶奶就常跟我說，平日里跟我一塊兒嘻嘻哈哈的不見得是真朋友，那時我沒信?，F(xiàn)在信了?！?/br>
    譽臻拍拍她手背，“那正好，我閑得很，你隨時來找?！?/br>
    兩人進(jìn)了餐廳落座，餐點敲定，等待的間隙，譽臻才在閑談中插了一句問。

    “真就定下來了？”

    王雅泉手中玻璃杯一頓，抬眼來反問她：“你呢？”

    譽臻笑笑：“我和你不一樣?！?/br>
    王雅泉將肩膀聳聳：“有什么不一樣？不過差了一件婚紗兩本證，還有區(qū)別嗎？”

    譽臻一時竟然語塞，王雅泉拍拍她手背，道：“行了，不說我了，有件事得告訴你，興許你有用?！?/br>
    “謝槿珠出來應(yīng)酬，前幾天我就收到消息，原本我還覺得不過是謝家撐不下去了，推她出來的。昨天才知道，謝正光可不大清楚這事，他還以為謝槿珠不在燕都，在臨市度假，準(zhǔn)備修整修整去教芭蕾舞呢?！?/br>
    譽臻垂眼聽著，只喝了口水，說：“也是，謝正光哪里舍得讓謝槿珠出來應(yīng)酬，捧在手里還來不及?！?/br>
    王雅泉忿忿：“既然如此，就把謝槿珠在外面什么惡心樣子捅到謝正光面前?！?/br>
    譽臻搖搖頭：“不必了，就是謝正光推她出來，以后也沒人敢?guī)椭x槿珠，敢?guī)椭x家?！?/br>
    “為……”王雅泉正想問，話卻戛然而止，目光隨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想明白了聶聲馳是其中關(guān)巧，也就不再發(fā)問。

    “謝家也奇怪，這樣四面楚歌，竟然也還坐得住?！?/br>
    譽臻搖了搖頭，將手拿包里的煙盒和打火機抽出來，道：“我去抽根煙?！?/br>
    王雅泉一愣，也只點點頭。

    商場內(nèi)設(shè)有吸煙箱，人掃碼進(jìn)去之后玻璃自動調(diào)成磨砂狀，循環(huán)播放廣告的小屏幕也跳出當(dāng)季電影預(yù)告來。

    聲音被譽臻關(guān)掉，磨砂玻璃墻之間只剩下云霧吞吐。手機在這時響起來，刺耳鈴聲穿云破霧，撞擊剛被煙草舒緩的片刻的神經(jīng)。

    謝正光。

    譽臻看著屏幕上的來電顯示，愣了愣神，笑了一聲，將電話接起來，開了免提放在一邊的小平臺上。

    “有何貴干？謝董事長?！?/br>
    對面是長久沉默，謝正光聲音向來洪朗，透過手機傳來，竟然帶上些沉悶沙啞。

    謝正光道：“最近過得很不錯吧？明成華府?？偨y(tǒng)套房。跟聶聲馳，好處很多?！?/br>
    跟。

    這個詞可比明成華府的藏嬌窟，比總統(tǒng)套房的深夜招幸要施加更多重音。

    謝正光聽見電話那頭傳來緩緩呼氣聲，似是指甲敲擊玻璃，兩聲清脆，接著就是譽臻輕不可聞的笑。

    她字字清晰地回敬道：“謝槿珠呢？辛苦奔忙自我兜售這么些天，撈到金主了嗎？她好歹叫我一聲‘jiejie’，我也不是不能幫她拉一拉皮條。”

    “譽臻！”

    謝正光的怒吼讓電話那頭的譽臻更為開懷，爽朗笑聲壓抑不住，還帶出兩聲刺耳的輕咳來。

    謝正光頭頂都直冒青煙，開口正要罵，卻將怒意往下壓，緩緩開口。

    “譽臻，你還記得嗎？你小時候，你mama在外頭租了間課室教芭蕾?！?/br>
    譽臻那側(cè)的笑聲戛然而止，謝正光卻笑了笑，將話延續(xù)下去。

    “那時候挺不錯的，借著你外祖父的名聲，也沒人知道你母親曾經(jīng)在莫斯科到底怎么樣，你母親的學(xué)生還挺多，你也跟著一起上課，是不是？”

    “噢對了，谷家那時候也不怎么景氣了，外憂內(nèi)患都沒有，那該是你和你母親過得最好的時候。”

    “可惜啊，后來有人知道了你出生時你母親還不滿二十，知道了她根本沒嫁過人。聽說小女孩們的家長鬧上去，連練舞的全身鏡都砸……”

    “給我閉嘴?！?/br>
    細(xì)長煙卷壓在煙灰缸里頭，還沒抽完的一截?zé)煟恢讣灼唷?/br>
    謝正光笑聲在玻璃墻間回蕩，他問她：“譽臻，你覺得，如果一個男人想要一個女人，要完完全全擁有她，是會把天底下她想要的所有都捧過去送上去，還是讓這個女人變得一無所有，什么都得求著這個男人呢？”

    “譽臻啊，天底下男人都是一樣的?！?/br>
    謝正光笑了聲，一句一頓，聲音從手機里頭送出來。

    “你以為，就這樣討好聶聲馳，哄他，他就會乖乖聽你的嗎？”

    “他這樣不過是用謝家來吊著你，用你母親的性命在吊著你罷了?！?/br>
    “你想想，如果一切如你所愿，謝家倒了，你母親的病治好了，到那時候，聶聲馳還有什么來要挾你？”

    譽臻冷笑一聲，將手機拿起來，關(guān)了免提，貼在耳邊道：“是嗎？可你又何必到告訴我呢？如果你真這么確信聶聲馳不會對你下死手，你大可吊著一口氣旁觀看著好了?！?/br>
    謝正光道：“我終究還是你父親。不論你母親怎么惹我生氣，你終究是我的女兒?！?/br>
    譽臻打開吸煙室的門，邁出去的一刻，將手機拿到眼前，認(rèn)真看了看上頭來電顯示的三個漢字“謝正光”。

    她將電話再貼近耳邊，對那頭說：“你姓謝，我姓譽，你是謝槿珠的好父親，我福薄，剛生下來父親就死了?！?/br>
    那頭是沉沉壓抑的呼吸聲，電話在下一刻被掛斷。

    譽臻看了眼手機桌面的壁紙，將手機揣回衣兜里，往回走去。

    ***

    譽臻回到家時已經(jīng)深夜，王雅泉帶著她在商場“掃蕩”一圈，臨走時把買的所有大包小包并手上黑黑一張卡片塞到譽臻手里，只說了一句，是聶聲馳托她交給譽臻的。

    譽臻初時還一愣，只覺得難怪王雅泉剛剛一直只推她去試衣試鞋，自己沒挑中哪怕一件。

    大件由商場送抵明成華府，小件也不少，司機主動下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