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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人,長嘆一聲:“這也是人才啊?!?/br>辜一酩嗤笑一聲:“日后你若去京城,隨便找一位說書先生,報上‘薛沾衣’三個字,他定能跟你說上個三天三夜還不止?!?/br>賈無欺目光在薛沾衣臉上一轉(zhuǎn):“這人叫薛沾衣?什么來頭?我瞧著之前是與御前司一起來的?”之前他問時,辜一酩還不告訴他這人名字,這會兒又主動提起,是有什么原因么。賈無欺的目光從薛沾衣身邊的人身上劃過,半天都移不開。“回神?!惫家货]好氣的擰了他一把,“敢跟御前司同行的,自然來頭不小?!?/br>他下半句沒說,賈無欺卻已經(jīng)猜到了。敢與御前司同行,來頭不小,敢把御前紅人扔到一邊,來頭更是小不了,圣眷比上那位,只怕只多不少。至于安息香……賈無欺按了按額角,思緒紛雜,還是改日再想。“病鬼,你看見那尸體沒?往日里可見過這么奇怪的?我這汗毛可都豎起來了。”瘦猴兒不知道從哪里擠過來,朝辜一酩道,一邊說一邊搓了搓手臂。洞那邊,行正和希聲等人已經(jīng)走到尸體旁邊,開始仔細查看了。賈無欺一看,立刻靈光一閃,湊到他所在分舵的舵主耳邊低語幾句,那舵主又擠到李吞滔身側(cè)說了一陣。這時只見李吞滔上前朝索盧崢拱手道:“索盧大人,我?guī)椭行值苡腥嗽鲞^仵作,可否請他上前查看尸體,也算是為破除此案盡些綿薄之力。”索盧崢居高臨下地掃了他一眼,點了點頭,算是應(yīng)允。李吞滔滿臉堆笑,立刻回過身朝人群中喊道:“樂于時,還不趕緊出來?!?/br>他其實并不知道樂于時是誰,當辜一酩被賈無欺猛地推出來的時候,他才意識到原來自己的隊伍中還有這號人。雖然不認識,但并不影響李吞滔做出熟稔的樣子,哥倆好的摟住辜一酩的肩膀,語重心長道:“于時啊,咱們鐵鯊幫能不能在江湖上站住腳,可就靠你了。”他說話時,一股熱氣噴到辜一酩臉上,賈無欺心一直吊著,生怕他師兄一沒忍住,伸手就把這個便宜副幫主給砍了。好在辜一酩比他想象的專業(yè)得多,只是重重咳嗽一下,有些虛弱道:“幫主放心,于時定不辱使命。”他省去了“副”字,直接開口叫幫主,聽得李吞滔心花怒放,決定回幫后一定要重賞此人。第41回辜一酩查看尸體的時候,行正和希聲已經(jīng)回到了各自隊伍前,兩人并未開口,想來也沒什么重要的發(fā)現(xiàn)。眾目睽睽之下,辜一酩捏著鼻子,慢條斯理的翻弄著尸體,修長的手指不時在這個臉上捏一捏,那個頭上戳一戳,不像是在驗尸,倒像是在擺弄玩具。不一會兒,他停下手來,李吞滔遠遠看著,立刻出聲問道:“如何?!?/br>辜一酩聳聳肩:“死狀怪異,死因卻……”他咳嗽一聲,像是在斟酌用詞,“十分自然?!?/br>“什么叫死因自然?”李吞滔皺了皺眉,費解道。“既無外傷,也無毒癥?!惫家货び朴频溃熬拖袷撬匀欢坏厮廊??!?/br>“這不是坐化嗎……”少林一行人中,有人輕聲嘟囔道。聲音不大,辜一酩卻聽得清楚,他眼睛一亮,拍拍手:“沒錯,就是坐化!”說完,他施施然走回隊伍,也沒了下文。聽完他的發(fā)言,索盧崢看向行正與希聲二人:“二位怎么看?”希聲蹙眉道:“這五位身上確實沒有傷痕,若說是坐化,又太過牽強……”“事已至此,不若先將這五位妥善安置,等請示無憂主持后,再做計較?!毙姓_口接道。此話一出,眾人紛紛同意。一直將尸體擺在這里也不是辦法,死因又暫時無法查明,不如先將尸體保存好,等到了六凡寺,再從長計議。只是武當少林兩派,竟然都沒從尸體上看出端倪,旁觀者心里不免惴惴。“這尸體也不知道能不能挪動?!辫F鯊幫中有人不安道,“死狀這么奇怪,萬一這五個不愿意挪,咱們輕易動了,他們找上門來怎么辦?!?/br>“無妨?!本驮谶@時,一個冷清的聲音在洞中響起,“這死狀無甚特別,無非天人五衰而已?!?/br>據(jù)增一阿含經(jīng)記載,處于六道之中天道的天人,死亡之前會有五種表征,稱為天人五衰,其一衣服垢穢,其二頭上華萎,其三腋下流汗,其四身體臭穢,其五不樂本座。無憂無慮的天人,本應(yīng)衣著光鮮,珠冠璀璨,但在福盡壽亡之時,衣物會變臟,華冠會萎悴,原本輕清的身體會變污濁,兩腋流汗不止,連帶著對安樂的生活也生出厭煩不耐之情。這聲音一出,少林一行恍然大悟,其余門派弟子,知曉其中掌故的也頻頻點頭,這五具尸體,可不就是把天人五衰表現(xiàn)得淋漓盡致嗎。眾人帶著幾分贊許幾分好奇,朝說話人望去,就看到了一個端坐在輪椅上,神色自若的年輕人。岳沉檀。他身旁的行正聞言頷首:“不錯,這確是天人五衰之景?!?/br>對面的希聲冷言道:“既是佛門典故,行正法師想必十分熟悉?!毖酝庵?,對方竟讓人捷足先登,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尸體背后暗藏的玄機,想必對佛法的領(lǐng)悟,也并不深刻。行正頓了頓,才開口道:“論佛門典故,貧僧自然不如師兄體會深刻,還得多謝師兄指教?!?/br>他話音一落,眾人的目光又刷的一下,集中在了岳沉檀身上——這坐著輪椅的人,居然是行正的師兄?!沒想到少林寺收徒生冷不忌,竟然連殘廢也要得嗎?不少人眼中多少帶了些輕視。索盧崢看向岳沉檀,目光倒是一片清明:“閣下可是岳沉檀?”“正是。”岳沉檀語氣淡淡。索盧崢也不是話多之人,只抱拳道:“幸會?!?/br>簡簡單單兩個字,倒是讓不少人轉(zhuǎn)變了對岳沉檀的看法。能讓大名鼎鼎的御前司指揮同知說出“幸會”的人,定然不是什么小角色。賈無欺看到此情此景,垂下眼簾,臉上神色莫測。像是為了彌補自己的失察,行正緊接著開口道:“貧僧聽聞六凡第二窟又名冰窟,里面常年寒冷,三尺寒冰立于內(nèi)而不化,不如將這五位師父的尸體搬送至那里。”索盧崢點點頭,伸手指了五名侍衛(wèi):“你們?nèi)??!闭f罷,立刻帶著剩余的侍衛(wèi)朝山道深處走去,一刻也不多留,十分利落干脆。五位知事僧的尸體既已移走,眾人也不想在山道中多留。跟著索盧崢的隊伍,一字長蛇,一個跟著一個的走完了洞中最后一截山路。再見天日時,山中已是另一番景象。原本已停的風雪忽然大作,鵝毛一般的白雪,劈天蓋地的落下。山中白茫茫的一片,山石草木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