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5
未歸。劉公子似乎很受打擊的樣子,一回來就躲進(jìn)房里不出門。“趙修!”一聽就是柳安居一邊狂奔一邊發(fā)出的聲音。趙修愣了一下,自從那件事之后柳安居就有意不再親近自己,如果不是出了什么大事他絕不會這么焦急地叫他的名字。柳安居喘著粗氣沖進(jìn)來,彎著腰斷斷續(xù)續(xù)地說:“……死……了……”說完這兩個字,柳安居就好像全身的力氣都沒有了似的,靠在墻上哭了起來。趙修知道他最近都在給住在青軒山上的一個肺癆病人送藥,今早似乎也是拿著治肺癆的藥走的。那個人應(yīng)該已經(jīng)是病入膏肓,不管是什么時候死去都不足以為奇,今天大概是大限已至吧?平日膽小的柳安居連看到山里有只死掉的兔子都會害怕,更不用說見到尸體對他的沖擊了。趙修猶豫了一下,輕輕握住了柳安居的手臂。“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仔細(xì)地跟我說一遍?!?/br>柳安居抬起滿是淚水的眼睛,凝視著趙修點了點頭,遲疑了一會兒,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靠在了趙修的胸口。他的話斷斷續(xù)續(xù)不是很好理解,不過趙修還是清楚了整件事。今天早上柳安居照常上青軒山給寒山送藥,但是到了之后怎么敲人都沒有人應(yīng)。他以為寒山臨時有事出去了,就走到窗邊想把藥直接放在靠近窗子的桌上。一打開窗戶,他就聞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順著窗口望去,看到寒山嘴角沾著血一動不動,似乎連呼吸都沒有了。柳安居立刻從窗子跳進(jìn)屋里,但是寒山的身體已經(jīng)冷了。六神無主的他第一個想起的就是趙修,于是匆匆地跑回了家。“那個叫做寒山的人,你知道他的來歷嗎?”雖然柳安居給寒山送藥已經(jīng)有一段時間,不過因為最近幾乎沒怎么跟趙修說過話,今天他才是第一次提起寒山的名字。但是趙修聽到這兩個字,立刻想起了今早在智化寺聽到的事。劉公子的變化到底跟那個叫寒山的人有什么關(guān)系,趙修暫時還想不通,不過很快就可以查明。“我只知道他以前是和尚,寒山是他的法號?!?/br>在趙修的安撫下平復(fù)了許多,柳安居終于可以完完整整地說出一句話。“以前是和尚啊。”做了一個深呼吸后,趙修低聲重復(fù)道。他攏了攏柳安居有些凌亂的頭發(fā),像以前一樣拿出汗巾輕輕擦拭著他的臉。“不如就把寒山火葬吧。青軒山山路難行,把他的尸體搬下來太危險了,我們背些柴火上山,就在他家附近火化。你到劉公子房里,就說有一個叫寒山的朋友病了,請他幫一下忙。然后背上家里的柴火帶著他上青軒山。我會先去再買些柴,隨后就跟上你們?!?/br>趙修彎下腰,捏著他的下巴抬起他一直低垂著的頭。像是要把自己的力量注入柳安居的身體似的,趙修無意識地加重了搭在柳安居肩膀的手的力道。關(guān)于這件事,趙修已經(jīng)有了自己的看法,無論如何都需要柳安居的幫助。“劉公子會幫忙嗎?”自從被劉公子襲擊以后,柳安居對于那個人就一直很抗拒,就連吃飯時都是能避則避,就像老鼠躲著貓一樣。“會的。記得要說寒山病了,別把實情告訴他。如果他問你為什么帶柴火,你就告訴他需要燒熱水害怕柴不夠。明白了嗎?”柳安居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按照趙修的指示去了東廂。一轉(zhuǎn)眼的工夫,一臉急躁的劉公子就拉著柳安居出了門,仆從不情愿地背著柴火跟在他們后面。見劉公子已經(jīng)走遠(yuǎn),趙修到東廂找出了自己想要的東西,也快步跟了上去。他記得自己曾經(jīng)看過寒山的地址,青軒山也曾去過幾次,非常容易就找到了山腰的小木屋??吹介T口的木柴,趙修知道他們已經(jīng)到了。聽到他的腳步聲,柳安居出門迎了上來。“趙修,劉公子好像不太對勁。”柳安居不知所措地拉起了他的手,單薄的胸口劇烈地起伏著。他溫?zé)岬闹讣鈧鱽黻囮噾?zhàn)栗,不知是因為疲勞還是激動。趙修將柴放在地上,伸出手臂攬住了他的肩膀。木屋里突然響起尖銳的叫聲。他們沖進(jìn)木屋,看到劉公子跪在寒山的床邊痛苦地抱著頭歇斯底里地哭喊著。那是撕心裂肺、仿佛連內(nèi)臟都要嘔出來的聲音。“你不是劉公子吧?”趙修望著劉公子不停抖動的背脊,冷冷地說。柳安居和劉公子的仆從聽了他的話都驚訝地瞪大了眼睛,屏息凝神地望著他。劉公子好像被雷擊中了一樣,愣在當(dāng)場一動不動。在沉默的尷尬中不知過了多久,劉公子才緩緩回過頭來,但卻好像被抽走了靈魂一樣,雙眼茫然無神。“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br>劉公子從齒縫間擠出這句話,略微沙啞的聲音中帶著些許顫抖。他僵著一張臉狠狠地瞪著趙修,目光中露出走投無路的人所特有的絕望與兇狠,就像會隨時撲向趙修的猛獸。柳安居有些害怕,悄悄揪住了趙修的衣角,然而趙修臉上卻沒有一絲動搖。“如果你不說,我就只好讓你灰飛煙滅了。”趙修拿出在劉公子房中找到的畫卷,把火折子放在底下作勢要燒。劉公子立刻像豹子一樣撲向趙修,想要奪走趙修手中的畫。然而趙修一抬手輕巧地把畫收起,一個轉(zhuǎn)身就躲過了劉公子的攻擊。他順勢抬腿一踢,劉公子閃躲不及,正好踢在了他的腹部。劉公子失去平衡,摔倒在了地上。劉公子的臉孔因為痛苦而扭曲,他捂著肚子掙扎著想要起身,卻被趙修穩(wěn)穩(wěn)地踩在腳下。光是這樣還不夠,趙修竟然抄起桌上的粗瓷碗拋向窗外。破碎聲音響起的同時,窗外也響起男人“啊”的一聲驚叫,隨后便是身體倒地的悶聲。“劉溫琪,麻煩你把窗外的人帶進(jìn)來。小虎牙,幫我那兩根繩子?!?/br>趙修散發(fā)出從未有過的迫人氣勢,沉穩(wěn)的聲音中透出不容置疑的成分。被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忘記了自己存在的兩人這時才回過神來。柳安居解下捆柴的繩子交給趙修,趙修拿著其中一根把無力反抗的劉公子綁了起來。仆從“嗯”了一聲之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奔出木屋,不一會兒就架著一個已經(jīng)暈厥的男人進(jìn)來。男人非常奇怪,這么熱的天氣居然帶了一頂蒙著黑紗的笠帽,把臉完全遮住了。趙修拿著另一根繩子熟練地把男人綁了起來,接著毫不猶豫地摘下了他的笠帽??吹侥腥嗣婷驳囊祸?,柳安居不由自主地驚叫了出來。長著一張正常青年臉孔的男人,卻像百歲老人一樣沒有一根黑發(fā)。這張臉與滿頭的白發(fā)完全不相稱,若這人不是容顏不會變老的妖怪就是像伍子胥一樣一夜愁白了頭。“果然不出所料。”趙修看著被束縛了自由的兩人冷冷地說。“放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