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些菜。

“二斂不在，白耳飯都不想吃啦?！北晃餍Σ[瞇的。

白耳莫名道：“關(guān)他什么事。”

秉然西說：“我以為你怕生嘛?！?/br>
顧煥坐在他們對面懶懶地玩了會兒手機，抬頭問：“等會兒要去我家嗎?！?/br>
白耳見他看著自己，愣了一下：“我嗎？”

顧煥頓了一下，說：“我想回去拿個相機，出門拍拍照?！?/br>
秉然西一副很有興趣的樣子：“拍白耳嗎？”

顧煥不置可否地聳肩：“如果白耳愿意。”

白耳看著顧煥：“拍我做什么？”

顧煥答得很自然：“我喜歡拍一切美的事物。”

秉然西拉著他小聲說：“這貨不知道睡過多少男人，撩起漢來一套一套的，你可別落套。”

白耳一頭汗，對于這種話題還有些羞于啟齒。顧煥倒是不在意秉然西揭他老底，只是無奈地說：“我只是想給白耳拍拍照而已?！?/br>
末了加上一句：“白耳不同意的話，你也行。”

秉然西捂住自己衣領(lǐng)，義正言辭：“我是不會就范的?！?/br>
顧煥于是又問了一遍白耳：“白耳，可以給你拍照嗎？”

白耳完全搞不清楚顧煥的套路，下意識看向秉然西，秉然西便湊過來安慰他：“放心啦，顧煥雖然是個禽獸，但他不喜歡強迫人。”

……我想知道的不是這個??！白耳有點抓狂，又聽顧煥說：“我的業(yè)余愛好就是攝影，每天不拍點什么就手癢，如果剛才嚇到你了，白耳，我道歉?！?/br>
“也沒有?！卑锥q豫了一下，心想就拍個照而已，他在這里扭捏個什么勁。于是白耳點點頭，說：“好?！?/br>
秉然西原本想跟著他們一起走，然而半路接到一個電話，只得遺憾地和白耳道別，還說下次一起玩。

白耳坐上顧煥的車，跟著顧煥走了。

顧煥開了快二十分鐘的車，到達河邊的一棟白色小別墅前。

顧煥的家只有他一個人住，家里很暗，白耳拘束地站在玄關(guān)，問：“我要進去嗎？”

“你可以進來看看?！?/br>
白耳忍不住好奇，進來了。顧煥的房子很亂，但不像張斂那種毫無章法的亂，而是一種為了方便隨時工作的亂。白耳跨過地上的黑布，顧煥走在他前面，隨手按在一個房門的把手上，轉(zhuǎn)頭對他說：“我的暗房，進來看看嗎?！?/br>
“可以嗎?！卑锥鷮Π捣窟@種聽過但沒有見過的事物很感興趣，他像個即將進入全新世界的小孩子，眼睛里閃爍出期待的光芒。顧煥低頭看著他，低聲道：“只要你喜歡?！?/br>
房門推開，昏暗的光線流瀉出來。

整個房間罩在一層暗淡的紅光里，墻邊擺放一個很大的方桌，桌上堆滿了塑料瓶，量筒，袋子，燈，以及各種白耳叫不上名的儀器工具。他甚至看到墻上掛了一個音響。

顧煥站在他身后，說話時聲音離得很近：“我喜歡在洗照片的時候聽歌。”

白耳敏感地與他拉開距離，點頭：“我也喜歡在寫作業(yè)的時候聽歌?！?/br>
昏暗光線中，顧煥似乎笑了一下。他很少笑，表情通常只有兩個，懶和喪，好像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事情能讓他提得起興趣。

白耳的注意力很快被墻上晾著的一串照片轉(zhuǎn)移過去。他走過去仔細看，被照片上奇妙的色彩吸引。他微微揚起下巴一張一張地看，在最后一張照片里看到了自己。

那是他在新生報到處排隊的時候，顧煥拍下他的一張側(cè)影。

照片里的他看起來和白耳自我認識的自己不大一樣，膠片對真實世界還原出一個了一個不一樣的色彩和情感，真實世界中站在那里的白耳是沒有被注入感情的，可是當(dāng)白耳被框進鏡頭，然后在細致漫長的處理過程中呈現(xiàn)出來之后，那里的白耳被投注了感情。

“咔”的一聲，白耳轉(zhuǎn)過頭，顧煥的鏡頭對著自己。

白耳有些不自然：“這里光線這么暗，也可以拍嗎？”

“可以。”顧煥這么說。

白耳離開暗房，走了兩步，回頭想和顧煥說什么，又是“咔”的一聲。

白耳只得規(guī)規(guī)矩矩站好，“你說要出門拍?！?/br>
顧煥盯著白耳，向他靠近一步，“在家拍好像也挺好?！?/br>
白耳摸不著頭腦。房間里這么暗，到處都堆得亂七八糟的，怎么拍得好？

顧煥依舊用深黑的眼珠盯著他，開口道：“你可以躺在沙發(fā)上讓我拍一張嗎？”

白耳愣住。

“躺？”

“嗯?！鳖櫉ǖ吐曋貜?fù)了一遍，“躺。”

“為……為什么要躺著？”

顧煥又朝白耳靠近一步，這回白耳的身體有些僵，因為他們的距離已經(jīng)很近了。

高大的男人站在他面前，用低沉慵懶的聲音輕輕地和他說話：“你很白，眼睛像小鹿一樣。如果你躺在沙發(fā)上，我從上面拍你，一定很美?！?/br>
白耳渾身都僵硬了。

那一瞬間他的眼里閃過幾乎可以稱之為恐懼的神色。塵封的記憶被擠開一條縫，白耳拼命用手捂上去，不讓縫隙里的東西漏出來。

電話鈴聲在靜謐到只剩下呼吸的客廳響起。

手機鈴聲剛一響起，白耳就震了一下，他迅速離開顧煥的身形陰影下，幾乎手忙腳亂地接起手機，都沒管是誰，一接通就“喂”了一聲。

電話那端靜了兩秒，傳來張斂的聲音：“你怎么了？”

張斂的聲音低低的，有些冷，不算有耐心，但是白耳一聽到他的聲音，卻不知為何立刻安心不少。他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tài)，剛想緩一緩嗓子，就聽張斂那邊的聲音提高了：“白耳，我問你話呢，你現(xiàn)在在哪?！?/br>
“我，我在顧煥家?！卑锥f。

電話那頭沉默幾秒，張斂說：“等我過來。”

通話斷了。

白耳捏著手機，放進荷包里，一抬頭，發(fā)現(xiàn)顧煥依舊站在原地，安安靜靜地看著自己。

他的目光很深，看向白耳的時候好像要把白耳生生吸進去。

白耳害怕顧煥這樣看著自己，這讓他感到顧煥極度陌生。

最后，顧煥終于開口，打斷了這沉默詭異的氣氛：“張斂打來的？”

白耳“嗯”了一聲。

顧煥好像又笑了一下。但是這個笑容很快消失，他的臉上重新掛上懶散的、沒什么干勁的表情。

“他不是和小菁約會嗎。”顧煥往沙發(fā)背上一靠，聲音里聽不出情緒，“這個二貨?！?/br>
張斂來得很快，他上來門鈴也不按，直接一腳踹在顧煥家的大門上：“顧煥，開門！”

偌大一扇鐵門被踹得哐當(dāng)一聲巨響。顧煥慢悠悠從里面打開門，十分沒勁地靠在門上，“少爺，我家門可經(jīng)不住你這么踹?！?/br>
白耳從顧煥身側(cè)走出來，他還沒踏出門檻，就被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