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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臨看白果神色安穩(wěn),摸了摸他的頭發(fā),等他睡熟后,便將他好好安置在榻上,去到外屋將王有全喚了進(jìn)來。“殿下?!蓖跤腥痛闺p目,恭敬地站在謝臨面前。謝臨皺眉看了兩眼屋外的雨幕,沉聲道:“這幾日昌平伯府發(fā)喪,你且備好紙錢過去走一趟,就說王妃如今懷有身孕,行事多有不便,待伯爺頭七下葬之日,本王夫妻二人自會(huì)前去祭拜。”王有全點(diǎn)頭稱是。謝臨又道:“另外近幾日不論昌平伯府鬧出何等雜事,都不必傳進(jìn)王妃耳里。”另一頭,昌平伯府內(nèi)。昌平伯這一遭沒得突然,何氏雖沒想到那男人竟然就這么熬不住了,心底雖有些遺憾沒能再在男人生前對(duì)他更狠一些,但表面上還是做足了痛失夫君的悲傷,跟貼身丫鬟玉枝配合著暈了一回,醒來后便掩著面叫人將府上一切有顏色的東西都摘了,在大門匾額掛上白幡,靈堂也布置起來。她換了一身素衣,卸了妝容的面頰十分蒼白,在玉枝的攙扶與眾人的目光中跪倒在早已被安置進(jìn)棺槨的昌平伯身邊,哭聲中夾雜著無盡的幽怨之意。剛過繼不久的世子白星移跪在何氏身邊,擔(dān)憂道:“母親莫要哭壞了身子,如今父親去了,偌大一個(gè)伯府上下皆還要指望母親cao持……且若是父親還在世,定舍不得看到母親這般傷心模樣?!?/br>何氏扶著棺槨,握住白星移的手:“孩子,你有心了,快給你父親再磕幾個(gè)頭?!?/br>白星移順勢(shì)十分認(rèn)真給昌平伯磕了十個(gè)響頭,再抬起頭,額前早就鮮紅一片,顯然是被地上的碎石沙給磨破了。何氏雙眼微瞇,突然就哭著將白星移摟緊懷中嚎啕大哭:“我可憐的夫君??!”白星移額頭被捂的有些痛,但他到底不敢推開抱著自己的何氏,只能等何氏哭聲漸小,白星移才有些暈暈沉沉地甩頭離開何氏的懷抱。但不料他方一抬頭,周圍的下人卻紛紛大驚失色:“夫人!世子!”白星移一怔,低頭只見何氏胸前殷染一片鮮紅,他摸了摸自己刺痛的額頭,眼前一黑,之后就沒了知覺。在他倒地之后,何氏仿佛是被嚇住了,這才撲到他身邊說:“世子,世子?!來人快!!喊太醫(yī)!”昌平伯府的小世子出了事,府上的眾人便再也顧不得靈堂里剛剛過世的昌平伯,只留幾人守著靈堂中的燭火不斷,其余的注意便都轉(zhuǎn)移到了決定著伯府未來的小世子身上。何氏也似乎在情急之中忘了剛過世的夫君,只被丫鬟扶著座在繡墩上,神色焦急而悲傷地守在白星移身邊。太醫(yī)提著個(gè)藥箱,火急火燎地過來,萬不敢有多擔(dān)待,見小世子只是額頭上多了些皮rou傷,又因驟然失血過多引起的暈癥,心底便松了口氣,跟尚在焦急中的何氏交代幾句,開了幾副藥又幫著說了兩句安慰話叫何氏寬心后,就出了伯府大門。他往昌平伯府走的這一遭早就引起了京城內(nèi)世家的關(guān)注,一路上東家的小廝西家的丫鬟都湊過來,為的就是從他嘴里套兩句話,瞅瞅昌平伯府現(xiàn)下到底是個(gè)什么情況。太醫(yī)沒什么好隱瞞的,只把小世子親孝昌平伯,在靈堂祭拜伯爺時(shí)太過用力磕破了腦袋,何氏照顧小世子心焦乏力一事說給了來問的幾個(gè)下人。那些下人聽聞不是什么大事,皆敗興而歸,各回各家去通風(fēng)報(bào)信跟主母八卦閑聊去了。就這樣幾日過去,昌平伯的靈堂前皆冷冷清清,除了少數(shù)來哭靈的本家小輩外,何氏那頭需要守在小世子身邊仔細(xì)看顧,而小世子大抵也是因著失血過多,額上蒙著紗布的模樣格外惹人憐惜,族老看他這般風(fēng)一吹就仿佛要暈倒的模樣,便只將這母子二人趕回屋里,又叫了旁支的后輩來靈堂前守著。旁支前來哭靈的人心中未免有諸多不情愿,但礙于旁支本就攀附嫡系而生,故而只能在心底里罵罵何氏母子后便作罷。轉(zhuǎn)眼便到了頭七。前來奔喪的白氏族人早早都聚集在伯府,披麻戴孝,嗚嗚咽咽的哭上一直環(huán)繞在府門上方。謝臨走下車攆,回身將白果小心扶下,兩人皆穿一身素衣,渾身不見得一絲花綠,伯府的門房見兩人前來,忙向府內(nèi)告信而去。說來這還是白果在嫁入靜王府后第一次重新踏回昌平伯府,時(shí)隔短短一年,卻仿佛已經(jīng)度過了漫長(zhǎng)的許久,站在昌平伯府的門前,一切都有許多物是人非的感慨。因?yàn)橛兄x臨的身份鎮(zhèn)著,兩人進(jìn)到昌平伯府后便被帶去了靈堂,因是親王妃,白果只需替昌平伯敬上幾柱香火,便是成全了兩人未盡的父子親情。何氏跪在火盆錢燒著紙錢,暗中冷眼打量這個(gè)好命嫁出去的嫡子,眼底劃過一片冰涼。小世子白星移守在靈前,也忍不住看向自己的這個(gè)名義上的嫡兄。白果敬好香火便發(fā)現(xiàn)了偷看自己的白星移,他略有好奇地看了對(duì)方一眼,不想白星移察覺到他的視線,頗為不好意思地將頭瞥向一邊。小孩兒額上的紗布還沒拆,臉色本就蒼白如紙,今日又是一番披麻戴孝的打扮,看起來就更加惹人憐愛。白果不禁有些心軟,在眾人看不見的角度對(duì)白星移友好的笑了笑。說來今日嫁入顧府的白意與白雨薇也在顧子修陪伴下來到伯府,兩人與出府之前的模樣均有了許多變化,白意雖與顧子修貌合神離,但礙著他手段強(qiáng)硬,又抱了庶長(zhǎng)子養(yǎng)在身邊,明眼人都能看出他在顧府過的不錯(cuò),而至于充作妾室嫁入顧府的顧雨薇,容顏憔悴的卻是差些叫人認(rèn)不住來了。顧雨薇生過孩子后身體便抑制不住的肥胖,失去美貌的她哪里又能留住顧子修的寵愛?男人本就膚淺,對(duì)比起仍還俊秀漂亮還有身世背景的正室,昔日的海誓山盟那就是騙人的鬼話。“母親?!卑滓庠缇驮陬櫢畱K聞?dòng)椎茉缲驳呢?,可惜幼弟未曾長(zhǎng)成人,連伯府的族譜都不得上,他便也只能壓住心底的悲傷不提。今日他與何氏一見,不禁悲從中來,母子倆摟著頭哭得倒是比每一回都真切悲戚。白雨薇跪在冰冷的靈堂前,她是庶女,又是顧家妾,能有臉回來祭拜親父在外人眼中都算的上是顧家人開恩,如此一來,她便更沒有什么不仔細(xì)祭拜的理由,比起早已被身邊下人小心扶著坐好的白果,還有與何氏哭完便坐在蒲團(tuán)上往通盆里燒紙錢的白意,只有自己跪麻了腿,卻仍舊無人問津。她在這一刻是恨的,恨自己的出身卑賤,恨李氏沒本事將何氏斗倒,恨顧郎薄情,恨白意將她的孩兒奪走。眼底皆是止不住的恨意,白雨薇壓根不敢抬頭。可白意才不會(huì)放過任何打壓她的機(jī)會(huì),尤其今日人多,白家族老幾乎都在場(chǎng),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