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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沉在了熱水里,辛夷的頭發(fā)太長,他就先痛痛快快的洗了澡,然后再去打理那頭像是水妖一樣的長發(fā)。卜旎送他的銀蛇發(fā)卡擺在桌子的銅鏡前,叫荀玉卿隨手放著的鏈劍遮住了。荀玉卿剛擦干了頭發(fā),正在用沾了桂花油的木梳梳頭,水還沒有散去溫度,他打算再泡一會兒,但才梳到第十下,他的手就頓住了。“兩個姑娘家偷看一個大男人洗澡,似乎不太好吧?”房門上了栓,除了破開門,是沒別的法子進來的,這兩位姑娘自然也不是走得房門,而是走得窗戶。她們倆的個頭都不高,嬌嬌小小的,巴掌大的臉,尖細的下巴,眼睛水亮,一身衣飾彩色斑斕,跟卜旎一看就是一個地方出來的。雖說這是本耽美,可這兩位姑娘也未免太豪放了一點。荀玉卿本想起身,哪知她們倆這么沉不住氣,進來的速度之快就好像兩只為了逃命撞進窗戶的小麻雀一樣。就差沒把吃奶的力氣用上了。于是他只好又默默的坐了回去,梳理過的少許長發(fā)油亮油亮的,搭在了木桶的邊沿。透出桂花油的香氣。皮膚稍黑些的那個瞪圓了眼睛,嘰里咕嚕說了一大堆,氣紅了臉,荀玉卿一句也沒聽懂,他濕漉漉的雙臂從水中伸出,枕在了邊沿上,把臉靠在手臂上,好似一條魚游到了對岸。他暗想莫非辛夷男女通吃,還惹了苗族的姑娘?兩個姑娘面不改色,大馬金刀的拖了椅子坐下。膚色稍白的那個好似勉強會說一些中原話,生澀又艱難的開口道:“把,生物,還,肥來?!?/br>好嘛,一個女版的陸慈郎。荀玉卿琢磨了一會兒,暗道她想說的應當是“把圣物還回來”,可他實在是不明白到底有什么圣物好還,思來想去應當還是辛夷的鍋。荀玉卿不敢搖頭,生怕這倆姑娘這就要開打,開打倒是不怕,可是赤身裸體的開打,不說姑娘在不在意,荀玉卿自己總是很在意的。這普天下男人偷看女人洗澡的典故多了去了,荀玉卿怎么也沒有想到,男人被女人偷看洗澡這種事會發(fā)生在自己頭上。“兩位姑娘……”荀玉卿沉吟了一陣,忽然覺得自己也許太低估了柳劍秋的人品,無論怎么說,柳劍秋也不至于對女人出手,就好像鐵定不至于在他洗澡的時候闖進房來逼他交出什么東西一樣。起碼他現(xiàn)在還沒有這么做。不過說起來,看來這兩位苗女,就應當是打傷姑蘇雙燕的人了,只是她們打傷姑蘇雙燕又是為了什么?難不成蘇毓與蘇箐姐妹倆應當也是因為圣物?瞧她們連男人洗澡都敢闖進來搶要圣物的嚴重性,絕不可能是那種會為了情仇這么簡單的理由半路去傷人的人。辛夷到底是留下了多少麻煩。“我不知什么圣物?!避饔袂湔遄玫溃哪抗馕⑽⑼录茏由弦屏艘?,白膚的苗女立刻挪了過去,面不改色的擋住了荀玉卿的視線,她的神情忽然變得有些猶豫,像是有些退卻,可深藍的袖子里卻爬出了一只蝎子,這只蝎子個頭不大,爬起來非??欤瑴喩砥岷?,尾部巨大,尾鉤懸翹了起來。這樣的一只蝎子要是出現(xiàn)在任何一個人身上,想必滋味不會太好受,更別提是一個還帶在浴桶里,赤身裸體的男人了。換個人倒也就此無計可施了,偏偏就是荀玉卿,他曾經與卜旎待過一段時間,對卜旎那些奇奇怪怪的五毒寶貝有所了解的很,就好像這只黑色的蝎子,卜旎管它叫“黑丈夫”,毒性極大,而且無論身體哪個部分被它的尾鉤那么碰上一碰,那這輩子就只能努力努力參加殘奧會了。運氣再壞一些的,可以就地做化肥了。這只“黑丈夫”雖然很兇,可卻沒有卜旎那只兇,因此荀玉卿雖然坐在水里,但倒不見有多害怕。“你……”白膚苗女瞧他面無懼色,不由得好奇起來,口齒不清的問道,“漢人,你不還怕嗎?”荀玉卿豈止不怕,要是再給他根桿子,他簡直要撐著下巴鼻孔朝天的表達自己的輕蔑與不屑了,但對著姑娘家畢竟要矜持客氣,哪怕他現(xiàn)在面子里子都丟盡了,可輸人不輸陣,他照舊微微笑了笑,心道你這會兒拿個照相機我還怕來出陳老師當年的風流韻事,那才有口說不清。你放只蝎子來,瞧我先請它喝洗澡水還是它先給我來一口,當我與卜旎那段日子白睡的么?這一番心理,兩名苗女自然是不曾知曉的,見他面無懼色,心中不由得也有些吃驚,面面相覷,心道這個長相討人厭的漢人倒是有骨氣的很,竟一點兒也不害怕。她們自認坐在浴桶里是絕做不到如荀玉卿這般鎮(zhèn)定自若的,心中不快的惡感稍稍去了一些。“你把圣物還個窩。”白膚苗女說道,神情竟有些溫和,“窩,不肥為藍里?!?/br>荀玉卿委婉一笑,呵呵道:“我不怕你為難我。”兩名苗女生性單純,并不知道荀玉卿這話是挑釁,只當他沒有意識到嚴重性,那膚黑苗女嘰里呱啦又說了一通,兩個姑娘家好似生怕叫荀玉卿聽見了,其實荀玉卿哪里聽得懂苗語,只見她們一塊兒走遠了些說話。荀玉卿便要起身,水聲一嘩啦,兩個姑娘頓時轉過頭來,嚇得他立刻坐了回去。似乎是怕荀玉卿逃跑,兩個苗女轉過身來,一邊盯著他,一邊嘀嘀咕咕的說著話。荀玉卿又好氣又好笑,覺得此刻自己活像是被偷看了的良家婦女,偏生對眼前這兩個惡霸束手無策,毫無辦法。恨不得一哭二鬧三上吊。過了好一會兒,那個膚白的苗女忽然開口道:“卜旎?!彼坪跎萝饔袂洳焕斫馑频?,又道,“白銀,銀子,你,玉卿。”瞧她的模樣,竟有些小心翼翼,好似生怕出錯。荀玉卿微微一怔,神情頓時古怪了起來,心道總不是卜旎找兩個姑娘家跟自己討要以前用的錢吧,這簡直比分手了找前女友要回送得東西還摳門奇葩啊!不過他隨即想到,卜旎說過他的名字有白銀的意思,便點了點頭道:“他怎么了?”“他。”膚白苗女的眼睛一亮,組織了下她為數(shù)不多的漢語詞匯,“送了,里,生物?!?/br>要說卜旎是真大方,要是荀玉卿開口,恐怕連那座碧玉女神像都肯借給荀玉卿觀摩一二,別說一時半會兒,哪怕十天半個月估計都不成問題。兩人結伴同行的那些時日里,卜旎送給荀玉卿的東西并不在少數(shù),但大多數(shù)不是花掉就是路上丟了,哪知道有什么圣物。荀玉卿暗暗想道:就算他送給了我,這么久了,我哪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