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睛瞧歲棲白摸小狗似得摸自己的頭發(fā),臉上充滿了傷心與憐愛的神情,要不是自己撒的謊自己受著,他實在是很想一拳打到歲棲白的臉上去。歲棲白原著里沒西皮果然是他自己的原因!不多會兒,藥浴就被抬進了屋子里,水很熱,但是恰到好處的熱,也不太難聞,只是看起來是褐色的,有些臟兮兮的,有些藥材已熬化了,有些卻浮了出來,但荀玉卿伸手撈了撈,并不太多。歲棲白自然是出去了,但是等到荀玉卿脫光衣服邁進浴桶之后,他又進來了。“爹要我?guī)湍氵\功?!睔q棲白專心致志的眼觀鼻,鼻觀心,臉上的表情嚴肅得能嚇死江洋大盜,然后搬了一張長椅,坐在了荀玉卿的身旁。浴桶很大,水剛好沒過了肩膀,荀玉卿緩緩松了口氣,這世上大概沒有人能抗拒疲憊之后來一個泡澡的誘惑,只是他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的閑情雅致來做這件事了,至于藥浴與否,他倒不太在意,權當是美容了。“你很不樂意嗎?”荀玉卿趴在浴桶邊,長發(fā)濕漉漉的盤踞在他布滿傷疤的背脊上,像是一條條扭動的水蛇,他的肌膚好像一塊上好的綢緞,又軟又滑,只可惜被割開了許多刀,生出許多丑陋的傷疤來。歲棲白看著浴桶的木板,好像上面雕了花、長了金子、有一個惡貫滿盈的人的頭顱掛在上面,反正瞧來看去,就是不愿看荀玉卿,他也沒有說話,仿佛沒有聽見荀玉卿說得話一樣。“你就算不愿意理我,好歹也笑一笑,否則這個模樣,我總覺得你不像是來救人的,倒像是來殺人的。”荀玉卿長長嘆了口氣,他其實很明白歲棲白這個模樣是因為什么。“我……我……”歲棲白的聲音已有些發(fā)啞,低聲道“玉卿,我絕不會冒犯你的?!?/br>他這話說出口,多少也知他心里已是冒犯了。不過正常的男人見到喜歡的人在浴桶里,沒有一點反應,那才要叫人擔憂,若是荀玉卿再說兩句,要他多記掛自己的毒,別想那些人之常情的東西,按照歲棲白的性子,定然是信以為真,羞澀尷尬不已,覺得自己罪不可赦。這件事的確不太人道。荀玉卿也沒了開玩笑的心情,他實在是很同情這時候的歲棲白,但絕沒有任何將錯就錯的心情,便低聲委婉道:“你不必勉強,不然……不然你問問伯父,能不能自己運功?”“胡鬧,你一人怎么成呢?”歲棲白輕聲道,“你內功底子不足?!?/br>他眼神已十分清澈了,伸出雙掌來與荀玉卿相對,沉聲道:“也是時辰了,你且凝神。”……歲棲白你真的喜歡我嗎?還是你有什么問題?第112章藥浴三日一次,藥湯則一日兩頓,多少總算是抑制住了荀玉卿的毒。在見面后的第二天,歲寒山就啟程離開了,只說去找一位故人,對方身上應當是有解藥的。按道理來講,荀玉卿應當跟隨著一同前去,但是那位前輩住得偏僻,怕是藥物供應不及,只怕時日上但凡有所耽擱,荀玉卿就要長睡不起了。起初確實有了起色,但不知為何,歲寒山卻沒了消息,他本說此番往來,多則一月,少則半月,可荀玉卿在此處住了足足兩個月,卻還是不見歲寒山回來。與此同時,藥效也在慢慢減退。這兩月來,荀玉卿一直如常人一般,左右待在歲寒山莊之中無事,歲棲白又是武學方面難得的良師益友,他便日日與歲棲白切磋,武功方面也算精進了不少。今日與往常也別無不同,只是入了秋,有了幾分寒意,隱約能聽見秋蟲低吟,卻與他們二人都無干系。銀鏈好似忽然從空中飛了過來,荀玉卿輕盈無比,凌空踏風,只聽得風聲凌厲,鏈劍抽斷空氣,直奔歲棲白面門而來。歲棲白一聲長嘯,也不出劍,大袖卷出,將柔軟的鏈劍層層卷入袖中,真氣鼓脹,竟將這利刃穩(wěn)穩(wěn)捏在了手中。江湖人行走江湖,除了一身武藝與手中武器,什么也靠不得,旁人若見著他這一手,怕是膽子也要駭破。“又來這招?”荀玉卿面上帶笑,好似早已心知肚明,他的手腕一抖,鏈劍抽散真氣,忽然窸窣數聲,層層疊了回去,化作長劍,他挺胸一刺,又朝歲棲白左胸攻去。劍還在半空,人卻忽然輕呼了一聲,歲棲白便見得劍“咣當”一聲落地,荀玉卿也好似被抽去了全身的力氣,軟軟的倒向地上。“玉卿!”歲棲白眼疾手快,一手接劍,一手攔腰,使了招移花接木,便穩(wěn)穩(wěn)當當的將荀玉卿摟進了懷中,卻見懷中人既不是昏過去,也不是受了傷,好似忽然睡著了一般,安安穩(wěn)穩(wěn)的枕在他的肩頭。歲棲白心中一沉,將荀玉卿的鏈劍別在腰上,把人攔腰一抱,便回了客房,早晨荀玉卿吃的那貼藥還在桌上,碗內尚有殘渣,他看了幾眼,與原先一模一樣,可是荀玉卿的毒卻又真真實實的復發(fā)了。這藥怕是……已派不上用場了。歲棲白雖是醫(yī)道不精,但多多少少也知道,人若是反復生一樣的病,每回都吃一樣的藥,不多久就要換藥方子吃,因為前幾次也許治好了,可是后幾回卻效果不會太大。難道荀玉卿的毒當真這么霸道?這一睡直到深夜,荀玉卿方才醒來,他醒來時歲棲白就睡在身側,一睜開眼,便是臉對著臉。還不等荀玉卿出聲,歲棲白就睜開了眼睛,顯然并未睡得太熟,也沒有休息的極好。歲棲白為了遷就荀玉卿,睡得姿勢有些勉強,因此這會兒醒來,半邊身子發(fā)麻,他稍稍活動了一下,面上仍是不動聲色,嗓子微啞道:“玉卿,你好一些了么?”“怎樣叫好一些了?”荀玉卿低聲道,然后微微苦笑了下,“我原還以為是吃飽飯發(fā)困,原來是這毒又發(fā)作了?!?/br>這癥狀其實在半個月前已有了苗頭,只是荀玉卿因著日日喝藥,便沒有在意,當是正常的困意,這會卷土重來,一下子爆發(fā)出來,好似喝藥也已不管用了。“我去打水來?!睔q棲白沉默半晌,又再起身,去煮了藥浴進來,昨日荀玉卿已泡過藥浴,下一次本該在大后日,不過這會兒他身上的毒發(fā)作,也顧不得那許多,便先試試再說。與藥浴一道進來的,還有些食物跟藥。荀玉卿心知這些藥方怕是用處不太大了,歲棲白他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他自己卻大概有個模糊的概念,把他中的這種毒比作是一種細菌,這種細菌的耐藥性在逐漸強化,不多久就會變成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