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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萬人迷生存法則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43

分卷閱讀143

    蘇伯嘆了口氣,凝視著歲棲白憔悴的神情,緩緩道,“小主人,你該對自己好一些,我想,老爺跟荀公子瞧見了,定然也不會開心的?!?/br>
歲棲白淡淡道:“我也很想對自己好一些,但也許我本就該受此報應(yīng)。”他緊緊抿住了唇,平靜的將荀玉卿抱回房中,他懷中的這具身體正在努力的活著。

rou眼可見的虛弱,毫無遮掩的病容,可荀玉卿還在努力活下去,等著下一次醒來。

但是歲棲白又做了什么,他在荀玉卿最可能得到解藥的時候,親手抹滅了這個可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最心愛的人在痛苦中掙扎。

蘇伯唉聲嘆氣的關(guān)上門,仿佛要將這輩子的氣都盡數(shù)嘆完,他忍不住在心里悄悄的想:你該有什么報應(yīng)呢,要是你跟老爺這樣的好人都會有報應(yīng),那天底下的人,豈不是該統(tǒng)統(tǒng)死光——呸呸,凈口凈口,不能胡說八道。

歲寒山莊沒有點燈,眾人都已睡下了,只有蘇伯提了一盞燈在前頭開路,他絮絮叨叨了些閑話家常,歲棲白本不會打斷蘇伯的,他很少這般無禮的對這位老人家,可這一次他卻開了口:“蘇伯,我有些累了?!?/br>
蘇伯沉默了一會兒,然后看了看他,靜靜的笑了笑,點頭道:“老頭子明白。”他雖然明白,卻永遠也無法感同身受這種痛苦,因為他不夠強,也沒有像歲棲白這般的愛著一個人,因而這種理解,只是一種同情。

床很軟,被褥都是嶄新的,桌上放了一瓶花,剛剛擇下的新枝,托著秋日紅楓,美得格外風(fēng)情萬種。

荀玉卿躺在軟枕上,他的睡容不但安詳,還很平靜,仿佛世間的悲歡離合與他劃開了一條長長的溝壑,紅塵進不去他的夢,他也不必來此紅塵煩憂。

……

一夢忘憂。

這個名字聽起來很美,美的東西,往往會叫人忘記它的毒性,就好像是帶刺的玫瑰一般。這種毒原先發(fā)明出來,是為了解決一個大人物的頭痛病,那位大人物因為整宿整宿的疼痛而睡不好覺,因此底下的人為了討他的歡心,發(fā)明了“一夢忘憂”。

但是再好的東西下重了劑量,也就變成了毒。

有時候好與壞,也許往往就在一線之間。

這種毒本不該出現(xiàn)在這個世界上的,不會有人比歲寒山更清楚它的來歷,因此這件事雖然麻煩,盡管知道自己前去也許會被拖延些時日,他仍要親自前往弄清楚原因,可他想得也許太過所以然了,所以非但沒有將事情弄個清楚明白,還因此耽誤了時間。

等到歲寒山回到山莊之中的時候,萬籟俱寂,唯有一個房間亮著燈,他輕輕推開門,只見到歲棲白如雕像般的坐在床邊,荀玉卿的臉色蒼白,絲毫不見血氣,還未等他開口,歲棲白忽然開口道:“蘇伯,我為什么不能選玉卿呢,為什么我做不到……”

這并不是一句質(zhì)問,顯然也不是一個哭訴,而是極平淡的疑問,正是這樣的疑問,卻忽然叫歲寒山的心整個揪了起來。

人家總都望子成龍,可歲寒山卻總希望歲棲白更傻一些,更蠢一些,最好連武學(xué)的天分都不要太高。一個人越優(yōu)秀,地位越高,當他的心越善良澄凈,他就會越來越痛苦。

人人都向往光明,因此越光明的人,反而越受苛責(zé)。

歲寒山的手輕輕的搭在了歲棲白的肩膀上,他并沒有去瞧歲棲白的臉,而是從懷中掏出了解藥喂荀玉卿服下。這解藥自然也不能說是解藥,而是另一種相反的藥,有些人想睡個好覺,有些人卻想精神百倍,兩樣藥的藥性相沖,用對了劑量,便能解毒。

“他會好起來嗎?”歲棲白喑啞道。

歲寒山沉默了會,輕輕嘆氣道:“應(yīng)當會的,只要他能醒過來,便是痊愈了。”這話說得雖然輕松,但他們二人都不由得想到這段極長的時間,誰也說不好毒性是不是深入骨髓,這解藥用來有沒有效果,是不是要加重分量。

世界上說不準的事,豈止是這一件呢。

荀玉卿自然會醒過來的,他醒過來的還很快,一來是藥力在他的身體里橫沖直撞,把他硬生生的撞醒了;二來是他也睡了許久,差不多到該醒的時候,加上藥物,自然很快就醒了過來。

這時外面忽然下了雨,雨聲滴滴答答的,有些擾人,屋子里點了盞燈,歲棲白與歲寒山正在說話。

歲棲白這時已經(jīng)說完了自己在荀玉卿昏迷之后接到了越山河的信一事,慢騰騰的繼續(xù)說了下去:“我到時,越前輩正與那惡人交手被打傷,我本以為此事應(yīng)與姑蘇之事有所關(guān)聯(lián),但之后追查下去,意外在葛元石處發(fā)現(xiàn)線索。但越前輩以人品為葛元石擔(dān)保,我便想著葛元石妙手回春,帶著玉卿一道去了葛家,但卻……”

原來如此。

荀玉卿蓋著被褥,靜靜的想:我上次昏睡之后,歲棲白他們也在追查情況,應(yīng)當是順著藥材追查到了葛元石家中,而越山河又為葛元石擔(dān)保,所以我才會在轎子里,被一起抬到了葛家,結(jié)果葛元石露出真面目來,至于之后的事……

之后的事他也都清楚了。

“但卻發(fā)現(xiàn)他狼子野心,那些線索并非是別人冤枉他,是么?”歲寒山淡淡道,“那之后呢?”

“葛元石用玉卿和諸位俠士要挾我?!睔q棲白道,“我問清諸位俠士身上只是迷藥之后,便將他殺了?!?/br>
歲寒山慢慢眨了眨眼,忽然道:“你覺得此事,只是葛元石一人做的么?”

“那倒不然?!睔q棲白輕輕道,“葛元石本是想要我做些別的事的,不知為何突然變色,非要我殺了諸位俠士,我想他定然是有同黨的。可是我實在想不出他們?yōu)楹我鲞@樣的事,還有姑蘇那件事,我原以為是柳劍秋為引我而去,可后來細細查探,卻又發(fā)覺并非如此簡單?!?/br>
他實在有些困惑這之間的聯(lián)系:“幾位被殺的俠士當中全無共同點,姑蘇那時還知道是柳劍秋,可此事的兇手卻渺無蹤跡,定然不是為了揚名……”

“你有沒有想過,越山河為何沒有死?”歲寒山耐心聽他說完話,忽然站起來走到了窗邊,他將紙窗抬開,靜靜瞧著雨簾,平靜道,“許多比他更厲害的英雄好漢都死了,他一個退隱多年的老人卻只是受了重傷,葛元石被懷疑時,他也要第一個出來為葛元石擔(dān)保?!?/br>
歲棲白的臉色古怪了幾分,他忍不住想起了荀玉卿同他說越山河不是個好人的事來,不由得問道:“你……是在懷疑越前輩?”

“我一沒證據(jù),二沒親眼見著,誰知道呢。”歲寒山側(cè)過身來微微笑道,“我只是在想,一個受了重傷,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