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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是打了許久了。韓子高瞇起了眼睛。他不相信,以陳茜的心智,會這么遲才發(fā)現(xiàn)!不是沒有發(fā)現(xiàn),是不愿相信自欺欺人吧!“我問你,你是不是早就發(fā)現(xiàn)了!”韓子高的語氣里,帶上了一絲氣惱。陳茜沒有動作,只是微垂著眸,不知在想些什么。胸中的火欲燒欲旺,韓子高也不再管什么君臣之禮,幾步上前一掌拍在陳茜面前的桌子上。“啪”的一聲,將桌子上的筆紙震地跳了幾跳。“既然早就發(fā)現(xiàn),卻拖到了見我都要偷偷摸摸的地步!陳茜,你以前的魄力哪去了!你就任由著他一點點蠶食你的勢力!你就任由著他一點點噬取你的江山!”韓子高很少有這么憤怒的時候。“你以前頓不頓就懷疑我,怎么現(xiàn)在倒轉(zhuǎn)了性子,對陳頊信任到了如此地步,信任到了不顧自己安危了嗎?!!”陳茜抬眼,動了動喉。“我……我怕自己會犯同樣的錯……我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斷……”韓子高一愣。所以,因為他曾經(jīng)誤會了自己,所以不敢再誤會陳頊?所以便不敢再輕易動手?所以直拖到了不需要猜測便能看到真相的地步?所以,竟和他韓子高也脫不了關(guān)系?韓子高咬著牙,拳頭捏成一團(tuán),恨不得敲敲這人的腦袋。“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說的就是你!”心中酸痛得厲害,值得嗎?因為一個小小的子高值得嗎?!明明已經(jīng)斷了這孽緣,不想這孽緣,卻是越發(fā)的深了。“說吧,需要我做什么?”韓子高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心中翻涌的復(fù)雜情感。“……子高,你說,我為什么要做這皇帝?”陳茜不問反答。為了這個皇位,叔侄反目,兄弟反目,愛人離開。他坐在這皇位上,到底為的是什么?難道便是為了嘗嘗這世間百苦嗎?韓子高分明看到,陳茜眼里,是從未有過的疑惑。他的心一震,陳茜在迷茫。不可以,陳茜不能迷茫,誰都可以迷茫,陳茜不行!他的背后,是千千萬萬的大陳子民,是南陳的平安昌盛,是陳家天下的千秋萬代!是沉甸甸的責(zé)任!抬手覆上那雙滿是疑惑迷茫的眼,韓子高的聲音,異常的冷靜。“為了活著。以前,如果你不爭,那現(xiàn)在躺在黃土下的,就是你,就是你的妻兒。同樣,如果現(xiàn)在你不爭,那日后躺在黃土下的,也會是你,和你的妻兒?!?/br>“陳茜,既然叫來了我,就不要做出這樣頹敗的模樣叫我瞧不起。成王敗寇,是再真實殘忍不過的話?!?/br>“他既已不顧兄弟之情,你又何苦執(zhí)著?!?/br>“所以……”韓子高慢慢移開了手。如他所想,那雙眼里的疑惑已經(jīng)盡數(shù)褪去,又和往日一樣,盛滿了黑沉沉的潭水,不可捉摸。韓子高嘴角露出一絲笑意。“所以什么?”陳茜抬起韓子高的下巴,嘴角輕勾,眼眸微閃。“所以,你的命令,我會萬死不辭。”陳茜的眼中閃過一絲懊惱。“我不要你的萬死不辭,我要的是你的一生!”陳茜微微使力,捏緊了韓子高的下巴。“陪皇上一生,是愛人的責(zé)任,而微臣和皇上之間,只有君臣之誼?!表n子高靜靜看著陳茜,那樣平靜的目光,灼燙了陳茜的手。逃離般地移開手,陳茜站起身,有些狼狽地轉(zhuǎn)過身,遮住了眼中的脆弱。“散騎常侍韓子高聽旨!”“微臣在!”“朕封你為右衛(wèi)將軍,至京都,鎮(zhèn)領(lǐng)軍府!”“微臣,”韓子高高抬起手,舉在額前,“遵旨!”作者有話要說:下一章準(zhǔn)備叫陳茜領(lǐng)一領(lǐng)盒飯。嗯,不過放心,結(jié)局一定嗨皮。我是親媽,哈哈第196章出事陳茜召韓子高回京的時候,是十一月,待韓子高安排好一切事宜,將赤鐵軍安排妥當(dāng)后,正好趕上了過年。這是韓子高離開建康近五年,頭一次回了建康過年。東陽太守,散騎常侍大人韓子高回京并被加升為右衛(wèi)將軍的消息自是在京中傳了個遍,其背后意味眾人或知或不知,但都不約而同地選擇了噤聲不言——誰都能感覺得到,最近的暗潮涌動。如此境況,明哲保身當(dāng)是最明確的做法。可讓很多人不解的是,天嘉七年這個年,過的異常熱鬧,皇上下旨,于承德殿外擺開百桌盛宴,并在殿外挖了數(shù)條渠道,以那殿外蓮池之水為引,讓群臣盡歡,仿那西晉風(fēng)流名士的流觴曲水之宴。以往過年,皇上雖也設(shè)國宴,卻沒有那次宴席有今年這般的隆重?zé)狒[。各宗族,大臣齊聚一堂,若是放在前兩年,還可稱為團(tuán)圓美滿,可放在今年,就讓人有些搞不明皇上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這熱鬧下的暗潮涌動,卻是涌得更厲害了些。韓子高坐在上席位置上,左邊坐的是左衛(wèi)將軍,周文育的兒子周文寶,右邊坐的是替了候安都司空之位的安城王陳頊。這位置倒是巧妙,用自己來試探陳頊和周文寶的態(tài)度和反應(yīng)。陳茜,韓子高于你來說,終究是個可以利用的臣子。這……其實也是好事。心里的念頭轉(zhuǎn)了轉(zhuǎn),韓子高不動聲色,目不斜視地看著前面的歌舞,偶爾夾一筷子青菜細(xì)細(xì)咀嚼。韓子高今日著了一身白色長衫,墨色長發(fā)用一支碧色玉簪挽在腦后,垂下了大半。他完全不似一個征伐四方的將領(lǐng),反而如同一清雅名士。他舉手投足間的從容,配上那絕色的面容,兼有不凡的身份地位,當(dāng)真是一顆遮不住光芒的明珠,引去了大半的目光。這些目光里,有驚艷的,有嫉妒的,有癡迷的,也有鄙夷的。有一道目光,卻是時有時無,離的很近,夾雜著不甚明顯卻著實存在的敵意。韓子高把玩著手上酒樽,微微笑了一下。這笑容驚云破日,讓看著他的人齊齊倒吸了一口氣。“右衛(wèi)將軍只拿這酒樽把玩卻不見沾上一口,可是不喜這酒液的滋味?”韓子高慢慢轉(zhuǎn)過頭。“王爺說笑了,這御釀的滋味自是極好的,只可惜韓某福薄,喝不得酒?!?/br>陳頊瞇起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