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狀況，他還是覺得自己是幸運(yùn)的。第一世的苦，至少有春叔春嫂教會了他“愛”這種東西；后來的苦，至少給了他十世善人的光環(huán)。所以，步清善可以非常坦然地看待那些過往，那些略顯悲慘的曾經(jīng)總在成就現(xiàn)在的自己。

小貓聽不懂步清善的話。妖皇卻是聽得懂的。

這倒是巧了，妖皇在心里說。他的父母同樣是一個死了，一個失蹤了，也或許兩個都已經(jīng)死了。

有心想聽步清善說出更多的事情，步清善卻忽然閉口不言了。面色潮紅的少年仿佛在一瞬間想通了，周身的復(fù)雜情緒立時消散。步清善閉著眼睛，平靜地入睡。他說不在意了，那就真的不在意了。

小貓玩了一會兒自己的尾巴，等它玩得累了，就也團(tuán)成一團(tuán)睡著了。

半夜的時候，小貓并沒有醒。三魂離體，蓮華酒理應(yīng)對它是無用的，但它卻仿佛夢到了什么，眼角滲出了一滴淚。這淚才出現(xiàn)，就風(fēng)干了。它心思單純，等它第二日醒來，必然是什么都記不得了。

另一邊，沈清上面色清冷，百足神情妖孽，他們互相對視著，最后沈清上眼睛一閉，立刻就睡過去了。百足愕然，這可是蓮華酒啊！怎么沈清上一點(diǎn)反應(yīng)都沒有？難道這人的心性就真的穩(wěn)如磐石？

“似乎又發(fā)現(xiàn)一個共同點(diǎn)了，他們總說我冷血冷心，如今看來，你和我也不差幾分了。”百足自言自語道。他在外人（如馮掌柜）面前提起過沈清上是他的夫人，這不過玩笑話罷了。如他這樣性格惡劣的人，嘴巴里真是少有一句實(shí)話。當(dāng)然，他的確是對自己的小主人有著相當(dāng)濃厚的興趣呢。

他想看到他狼狽的樣子，想扯了他素來淡定沉穩(wěn)的外皮看到他鮮血淋漓的內(nèi)里。

然而，就算是喝下加了夢南柯的蓮華酒，沈清上也可以面無表情毫無波瀾地睡過去。

“罷了，這次又讓你逃過了?！卑僮闼坪跏穷H為寵溺地實(shí)則是惡狠狠地說。

第二日，待步清善醒來時，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化元期修為更穩(wěn)固了幾分。想到蓮華酒的功用，步清善心中了然，這酒喝了以后，若是能勝過那些過去，修為自然就能夯實(shí)。百足雖然開了一個玩笑，好歹還有些分寸。既然蓮華酒對他們修為有一些幫助，那么他們自然就不好怪罪他了，反而還要感謝他。

“還好百足是大師兄的妖寵，大師兄總是能治住他的。”步清善對著沈清上有著謎一般的自信。

妖皇回想了一下曾經(jīng)那些被百足花樣百出的手段玩弄得生不如死的人或者妖，表示無法贊同步清善的這句話。百足那性子，大概只有他自己心甘情愿臣服，否則是永遠(yuǎn)都不會被制服的吧。

昨日拍錯了馬屁的馮掌柜決定今日要好好表現(xiàn)一番，沈清上很快就感受到了他的殷勤。

沈清上有種不好的預(yù)感。

“以夫人之尊，有什么事情只要吩咐小的去做就行了。”馮掌柜笑得很是狗腿。

“夫人？”沈清上緩緩地問。雖只有兩個字，他卻故意一字一句咬得很清楚。

隱隱覺得夫人心里大約是不痛苦的，馮掌柜的腦子轉(zhuǎn)得飛快，忐忑道：“那……小君？”

沈清上面無表情地盯著馮掌柜。

頂著巨大壓力的馮掌柜小心翼翼地說：“那……二當(dāng)家？”

沈清上已經(jīng)在心里把百足凌遲了一百遍。

“你卻是叫錯了……這可不是我的夫人?！焙鋈怀霈F(xiàn)在沈清上身側(cè)的百足笑瞇瞇地說道。

可憐的馮掌柜真的要傻了眼了。他原本以為那唯一的女子應(yīng)該就是樓主的夫人，但是樓主分明對眼前的少年更親近一些。如果，這少年也不是夫人……一直獻(xiàn)錯殷勤的馮掌柜覺得自己會死得很慘。

沈清上斜了百足一眼。

百足立刻牽住沈清上的手，好不要臉地說：“這不是我的夫人，他是我的主人。”

馮掌柜只覺得自己受了巨大的驚嚇。

沈清上低頭看著地面。

瞧著沈清上默不作聲的樣子，百足忍不住問：“你莫不是害羞了？”

“不，我只是在找東西而已?！鄙蚯迳系卣f。

“咦，找什么？”百足好奇地問。

“找你的臉?！鄙蚯迳系ǖ卣f。

馮掌柜默默減小了自己的存在感，似乎想要把自己縮到影子里去。他心中卻還忍不住感慨，這夫人真是好生厲害，主子對他又寵得很，所以他得找機(jī)會告訴各位同僚，叫他們?nèi)f萬不能得罪了。

第34章

錦安城中仙凡雜居，集市開得非常熱鬧。趁著西嶺小秘境還沒有正式開放，步清善幾人就有心要在城中逛一逛。馮掌柜雖然不敢明面上稱沈清上為夫人了，但內(nèi)心還是把他當(dāng)做夫人尊敬的，因此就把小西樓中的事情推給了一位機(jī)靈的小二打理，他親自帶著夫人和夫人的密友們逛起了錦安城。

“這城里光大的集市就有四個，其中東市是規(guī)模最大的，由萬法宗管著，在那里行走要講規(guī)矩，否則萬法宗是不饒的。”馮掌柜說得很是仔細(xì)，“南市和西市雖然也有序，到底不如東市那樣有著萬法宗的支撐，因而就差了一些……差了好些。北市都是往來的修士自己擺的攤，一直很亂?！?/br>
“就去東市吧。萬法宗……師兄，不如我們?nèi)ヒ娮R一下？”步清善說。

東市由萬法宗管著，店內(nèi)所賣的東西自然就是由萬法宗提供的。去東市轉(zhuǎn)一轉(zhuǎn)，他們對萬法宗所煉制的物品就心中有數(shù)了。沈清上喜歡鉆研煉物一道，也擅長煉物一道，這天賦合該入萬法宗才對。不過，他既已經(jīng)入了御妖門，自然是不會背叛師門的。但現(xiàn)在有了機(jī)會，他確是可以去見識一下。

沈清上知道步清善的好意，卻搖了搖頭，說：“我對那些成品不感興趣，反而對材料更感興趣一些。聽說南市專賣材料，不如去那里看看？”他更愿意趁此機(jī)會多收集一些難得的好材料。

馮掌柜立即說：“南市雖大，只怕合乎公子心意的東西并不多……錦安城畢竟靠近萬法宗，真有什么稀奇珍貴的好材料，自然第一時間就供給萬法宗了。南市中只是尋常的材料齊全一些?！?/br>
沈清上覺得馮掌柜說得有理，就不是那么想去南市了。

馮掌柜那察言觀色的本事是一流的，因?yàn)楦凇捌夂艽蟆钡姆蛉松磉叄桶炎约旱倪@項(xiàng)本事發(fā)揮到了極致。見夫人的興致因?yàn)樽约阂幌捵儾盍艘稽c(diǎn)，他又趕緊補(bǔ)救說：“倒是可以北市看看。那里亂歸亂，但偶爾也會有一些極好的東西流出來。上回就有人買到了一株還未